富察琅嬅被这怒喝声抽干了力气，身子一软彻底瘫倒在地，眼里的泪水忍不住的滴落下来。
她知道如今说的再多，都改变不了她害了贵妃的事实。
可她还想辩驳一句，她满脸泪痕的看向弘历：“皇上，大婚之时，您那一件件打臣妾脸的举动，您让臣妾如何能安心，臣妾只是想先给她们避孕，等臣妾站稳脚跟再让她们有孕。”
“你放屁。”
高曦月满是恨意，尖锐刺耳的声音从里间传来，随后便是花盆底子急促的哒哒声，带着踩碎地砖的狠意。
不过眨眼间，高曦月便掀了珠帘冲了出来，她顾不上整理仪容，就这么散乱着发髻。
她指着富察琅嬅的鼻子，声音颤抖的厉害：“你就是在放屁，人人都知我自幼身患寒疾，有孕的希望微乎其微，连我阿玛都从未想过我会有身孕，只求着先皇能看在他鞠躬尽瘁的份上，用皇家的药材养着我这么个摆设。”
闺阁里水人不知，高斌大人家的格格，自幼体弱，一年的时间里，得养个半年的病。
高曦月喉咙里像是卡了玻璃渣子：“就算你不知道这些，那你这些年连生三子后，怎么没想过去了我的零陵香？难不成那时皇上还能废了你？好，就算你有脸说那时福晋之位依旧不稳，可你现在都坐上了皇后之位，难道这样你还没站稳脚跟？为何你还是没去掉我的零陵香？”
高曦月眼眶赤红的能滴血，一副恨不得活剥了富察琅嬅的样子，声音里满是怨毒：“我看你这毒妇压根就没想过去掉我手上的零陵香，你压根就是想彻底绝了我和如懿的身孕，你怕我们有了孩子，会动摇永琏的地位，你是想控制皇嗣，把控皇位。”
说什么暂时，她身子弱的冬日都快下不了床了，也没见皇后发发善心，将她手上的脏东西去了。
富察琅嬅被高曦月疯癫模样吓得打了个哆嗦，后背瞬间布满了冷汗，她从未见过一向娇软的高曦月，会露出这样狠戾的眼神，活像是被逼入绝境的野兽，眼里只有不顾一切的疯狂。
她都顾不上高曦月说她控制皇嗣，她更担忧的是高曦月不管不顾的冲上来杀了她。
看着高曦月恨不得杀了她的眼神，她清楚的明白，她今后又多了一个死敌，同样是没有半点转圜之地的死敌。
弘历失望的看着富察琅嬅：“皇后，事到如今，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？”
赤金镯子，掉落出来的零陵香，物证摆在那，皇后怕是没什么好辩驳的。
富察琅嬅垂着头遮住眼底的苦涩：“皇上，臣妾无可辩驳。”
事情是她做的，零陵香是她放的，对高曦月的算计狠心都是她做的，如今物证摆在眼前，如懿那也有，她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。
弘历将胸口的浊气吐出，看着富察琅嬅下令：“传朕旨意，皇后病重，需安心静养，无朕旨意，任何人不得探望。”
这事，得给高曦月个交代。
富察家在前朝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性，连带着他身后的姻亲同样错综复杂，皇后确实不能轻易被废弃，但能和景仁宫皇后一样，被关着养病。
富察琅嬅的泪终究是从落在衣服上，砸在了永寿宫的地砖上，她伏着身子出声：“是，臣妾领旨。”
被静养在长春宫，这和当年的景仁宫皇后有什么差别？她这病还有能好的那一天？
长春宫的奴才扶起富察琅嬅。
富察琅嬅出门的脚步虚浮，她看着外面的天，往后，她怕是再难看到长春宫以外的天了。
不过，宫里的天都是四四方方的，哪里的天也没什么差别。
富察琅嬅走后，齐汝被进宝带了过来。
高曦月看着进来的齐汝，眼里的恨意快要凝成实质。
若是高曦月能下得去手，现在怕不是能拔了御前侍卫的刀，一刀剁了齐汝。
齐汝看着眼神狠戾瞪着他的贵妃，心里有了预感，或许，做了多年刀事最终还是被发现了，只希望皇上能别牵连他的家人。
弘历满眼冷意的看向齐汝，他是真的想不明白，这人为何会背叛他。
“齐汝，你是自己交代，还是受了刑再交代？”
能指挥齐汝的，除了他就是皇后和太后。
齐汝听到用刑脸色发白，他忙不迭的磕头交代：“皇上，是太后娘娘吩咐微臣这么做的，太后娘娘交代，务必要让贵妃娘娘身子越来越弱。”
反正都要死，还是死的痛快点吧。
高曦月猛的起身，她踉跄的扶着星璇，满眼震惊的看向齐汝：“本宫一向孝顺太后，太后为何要害本宫？”
她对太后恭恭敬敬的，从未有过半分的不敬，太后为何要做这样的事？
弘历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，贵妃一向孝顺太后，太后有什么理由害贵妃？
齐汝摇头：“微臣也不知道，微臣只是奉命行事。”
他也不知道太后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。
看着两脸懵逼的人，和卓无奈的叹了口气。
“皇上，姐姐，你们是不是忘了高斌大人带头上书，让端淑长公主抚蒙蒙古之事？”
她是真想把甄嬛传四蛋的脑子塞到弘历这个脑子里，免得他脑袋空空，什么都不知道。
弘历听到这话瞳孔一缩：“因为那事？”
他怎么会忘了这件事。
可是，那是皇考让高斌上书的，不然高斌怎么敢得罪太后。
和卓闭了闭眼：“除了这件事，高斌大人和太后娘娘还有什么纠葛？贵妃姐姐更是没有得罪过太后娘娘。”
就这么一件算是有仇的事。
甄嬛那人，跟她没仇的，她都往死里整，更别说跟她算是有点仇的高斌父女。
高曦月身子晃了晃，她知道这个仇明面上是没办法报了，皇上总不能为了她，将他名义上的生母弄死。
但，明面上不可以，背地里不代表不可以。
太后不是绝了她的根基吗？那她就让太后尝尝，她儿女被毁根基的痛。
她会给阿玛写信，告诉阿玛这件事，阿玛定会为她讨回公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