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包揣着满心欢喜掀开门帘，粗布门帘 “哗啦” 一声扫过门槛，他三步并作两步凑到桌前，眉梢都扬着笑意：
“国维！刚刚你胡叔说了，小凡说以后不管你的事，让爹帮着盯着就行！”
听着老包的话，床上的包国维却没半分喜色，脸依旧拉得老长，一双眼睛冷冷盯着老包，语气里满是憋闷的火气：
“有什么可高兴的？让我去干那些挑水扫地的粗活，你很开心？”
“啊？” 老包脸上的笑瞬间僵住，愣在原地半天没回过神。
他原以为这些天儿子整日耷拉着脸，是因为张凡总压他一头，没成想症结竟在干活上。
他搓了搓粗糙的手，语气顿时软下来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为难：
“国维啊，这不是爹不帮你，你也知道，让你干活是老爷亲口吩咐的，爹哪敢违抗？”
他越说越怕，要是儿子拧着性子不肯干，回头被秦老爷知道了，别说国维保不住，就连他自己的差事可能都够呛了，到时候他就是把头磕破在秦府门前，大概率也换不回半句原谅。
“我不管！反正我不做！” 包国维猛地扭过身子，后背对着老包，声音里满是抗拒，
“那些活又脏又累，沾着灰沾着泥，我怎么做得来？再说了，我放学还要做功课，哪有闲工夫去伺候人？”
话虽这么说，包国维心里却另有一番计较。
张凡不管他，确实是件好事，可一想到自己以后要跟胡大、快嘴嫂那些下人一样，端茶倒水、打扫院子，他那颗自认 “高人一等” 的自尊心就像被针扎了似的，又疼又别扭。
打从进了洋学堂，包国维就觉得自己跟从前不一样了。
他读的是洋文课本，学的是外国算术，身边的同学不是商户少爷就是官宦子弟，哪怕那些人从来没正眼瞧过他，他也悄悄把自己归到了 “体面人” 的圈子里。
在他眼里，胡大是只会扛活的粗人，快嘴嫂是爱嚼舌根的乡妇，那些人身上的汗味、手上的老茧，都是他打心底里鄙夷的 “下等人印记”。
可秦老爷一句话，就把他从 “洋学生” 的幻梦里拽了出来，他以后居然要跟那些 “土鳖” 干一样的活？
这怎么能行！
他是包国维，是要念大书、做大事的人，怎么能屈尊去做下人才干的杂活？
老包看着儿子僵直的后背，张了张嘴，想说些 “忍忍就过去了”“别惹老爷生气” 的话，可话到嘴边，又被儿子那股子不服软的劲儿堵了回去，最后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，消散在满是煤油味的小屋里。
罢了，孩子心性，乍然受了这委屈，一时接受不了也正常。等过两天他再好好劝劝，总能想通的。老包这么安慰着自己，指尖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角...
不知不觉，夜晚悄然临近
夜色像浸了墨的棉絮，悄无声息地裹住了秦府的院墙。
张凡躺在床上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枕巾，心里却翻涌得厉害，这两天的事，像是一把锤子，把过往三年的安稳砸得稀碎。
他想起送迈尔斯去美国的那个清晨，尽管隔着一道传送门，但张凡依旧能闻那属于海风的咸腥。
看着迈尔斯渐渐消失的背影，那一刻他就明白，自己往后的路，未来的舞台，必然是整个世界。
记得做出那个决定的晚上，他在犹豫了整整半宿。
那一晚，赛博朋克世界里公司的阴影依稀晃过眼前。
冰冷的霓虹、失控的义体、被资本吞噬的人性，他怕那一切再次笼罩这个时代的华国。
可转念一想，若是那 “公司” 的缰绳握在自己手里呢？
这个念头冒出来时，他迷茫了很久，也想了很多，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迈尔斯，选择了那个充满希望却又伴随着绝望的道路！
张凡记得一句话，“手中无剑和有剑不用，从来不是一回事”。
他要握着这把 “剑”，给华国劈出一条新的未来，若是有朝一日这把剑不受控制，他也有勇气亲手毁了它。
但现在，华国太需要这把 “剑” 了。
张凡缓缓闭上眼，意识像沉入温水般，慢慢融进了赛博空间。
熟悉的霓虹依旧刺眼，紫的、蓝的光带在漆黑的天幕下织成网，他抬头望了望，自打有了这个空间，就从没见过 “白天”，仿佛这里的时间永远停在深夜。
“欢迎回来，boSS！”
身后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，张凡转过身，见一个穿军用科技制服的工程师正躬着身，双手垂在身侧，姿态一丝不苟。
按赛博空间的规矩，只召唤人员出现不用耗积分，为了让工厂和实验室正常转，他特意留下了五十来个工程师。
这些人不仅要盯着生产线，大楼底部那些藏着武器图纸的实验室，也得靠他们来弄。
依照迈尔斯的意思，她是要让工程师们接着完善旧武器、设计新玩意，指不定哪天就用得上。
张凡没多寒暄，径直走到总裁办公桌后坐下，指尖敲了敲桌面：“工厂运转得怎么样？”
工程师连忙上前一步，手里捧着个泛着蓝光的平板，低头汇报：
“一切都顺利，只是目前生产线的产量太大，仓库恐怕再过几天就要装满了，等仓库满载后，是先停掉部分生产线，还是...”
听到这话，张凡皱了皱眉，“能新建仓库吗？”
工程师脸色平静，指了指平板上的图纸：“现在没有合适的材料和工程机器人，光靠手里这点工具，根本建不了新仓库，至少得等后续解锁了工程机器人和材料合成厂，才能考虑扩建的事。”
张凡沉默了片刻，指尖在桌沿轻轻划着圈。
看来得尽快想办法攒积分，解锁新设施才行。
他抬眼看向工程师，摆了摆手：“我知道了，你先去忙吧，等下次迈尔斯回来再说！”
“是，boSS！” 工程师躬身应下，捧着平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。
偌大的办公室里，又只剩张凡一人，窗外的霓虹依旧刺眼，紫蓝色的光透过玻璃映在他脸上，忽明忽暗。
他靠在椅背上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，思绪却飘到了赛博空间的规则上 —— 从这里出去的人，都带着几分 “特殊”。
最要紧的便是‘不死’的特性。
他们在现实世界若是遭遇不测，并不会真的消失，反而会像被拉回原点似的，直接回到赛博空间。
只是这‘不死’也有代价，每死一次，下次再想从空间具现到现实，需要的积分就会翻倍增长。
所以非到万不得已，这种失误尽量不要出现。
再者，这些 “空间出身” 的人，也能像他一样，凭着意识传送回到这里。
就像迈尔斯，哪怕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国，只要静下心来集中意识，就能瞬间回到这栋大楼，跟他面对面商量事，这倒是省了不少跨洋传信的麻烦。
而他作为空间的主人，还有个额外的特权，那就是能指定谁拥有‘具现物品’的能力。
现在的迈尔斯就是如此，不用经过他手，就能直接把空间里的东西带到现实中。
这是他们一开始就商量好的，毕竟迈尔斯在美国，总不能事事都等着他来递东西。
而且往后若是军队规模起来，单靠迈尔斯一个人管具现的事，就算她连轴转也忙不过来。
到时候，这‘权柄’估计还得扩散，不过好在空间出身的人，倒是不用担心他的忠诚问题。
当然就算是这样，也不代表就能乱给，毕竟忠心度再高，要是给个蠢货，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。
窗外的霓虹依旧闪烁，映得办公室里一片冷光。
张凡靠在椅背上，手指轻轻敲着桌面，心里慢慢盘算着后续的安排。
迈尔斯现在刚刚起步，自己这边任务也没啥动静，只能靠每天打卡获得那点，所以像什么材料合成厂和工程机器人什么的就先别想了，还是把后续的载具以及重武器弄出来再说。
机械化部队，没坦克和装甲车叫什么机械化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