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9点。
王曼妮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公寓，随手将包扔在沙发上，揉了揉发酸的肩膀，一眼瞥见了门口那个不大不小的快递盒。
寄件人是秋水。
她带着几分疑惑拆开了包装。里面躺着一个造型可爱的娃娃，大大的眼睛正无辜地望着她。
想起今天收到的秋水任职副总裁的通知，一股被捉弄的怒火瞬间冲上头顶。
她抓起手机，几乎是立刻拨通了秋水的号码。
电话接通的瞬间，王曼妮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。
“秋水，你什么意思？寄个娃娃过来，是想看我笑话吗？！”
听筒那端传来秋水不紧不慢，甚至带着点愉悦的声音。
“王曼妮，我劝你对我说话客气点。我现在已经是公司副总了，你是不是应该有一点对于你上司的尊重？论级别，我现在可是比你高两级。”
这熟悉又陌生的腔调，让王曼妮感到一阵意外，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秋水，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，我真是没想到。”
“你不是一向最看不惯我，说我依托裙带关系上位吗？那你现在呢？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？”
“谁不知道你的破格提拔是怎么回事，肯定是背后有人，根本不是因为你那点可笑的业绩！”
“哈哈！”秋水轻笑起来，声音里满是得意。
“王曼妮，原来连你也承认我有业绩啊。”
“你……”王曼妮被噎得说不出话。
“再说了，”秋水慢悠悠地补充，“有人脉，也是能力的一种表现。不是吗？”
王曼妮气得浑身发抖，抓起桌上的娃娃。
“秋水，你信不信，我现在就把这个破烂娃娃从楼上扔下去！你的东西，我不稀罕！”
“王曼妮！”
秋水的声音骤然变冷。
“你信不信，只要你敢把这个娃娃扔出你家窗户，我明天就敢让你滚出FIt。”
这一番威胁，瞬间浇灭了王曼妮的怒火。
敬酒不吃吃罚酒。
这句话在她脑中盘旋。
良久，王曼妮咬牙切齿地说：“秋水……你究竟想怎么样？”
“叫秋总。”
秋水纠正她，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。
她就不信，凭她如今副总的身份，还拿捏不住一个小小的王曼妮？
王曼妮闭了闭眼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那两个字。
“好……秋总，你究竟想怎么样？”
“很简单，”秋水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轻松。
“我现在命令你，把这个娃娃当做是我，好好对它。”
“找你们家最干净、最高的地方把它放好，别让你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，摔坏了可不好。”
“你……”王曼妮气结，这简直是变相的羞辱。
可是，她又没办法反驳。
“还有，”秋水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，“你可得小心保护好它。说不定我哪天心血来潮，就会去你家进行突击检查。”
“要是让我发现你没有把它当宝贝一样供着……我就把你开除。”
“秋水，FIt是你家开的吗？就算你现在是副总，上面还有mike！你想越过他直接开除我，哪有那么容易？！”
“嗯……直接开除是没那么容易，”秋水承认，随即话锋一转。
“但是，我可以想办法给你调个岗呀。我听说FIt有几个部门挺辛苦的，整天累得像狗一样。你想不想……去体验一下？”
“秋水，你别太过分了！”
“王曼妮，我再强调一遍，叫-秋-总！”
电话那头彻底安静了。
王曼妮能想象到秋水此刻脸上得意的笑容。
那个“辛苦的部门”，足以让她在FIt待不下去。
许久，王曼妮疲惫地开口。
“秋总，我要休息了。现在，你可以挂电话了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秋水的声音轻快。
目的达成，她满意地结束了通话。
挂掉电话，秋水忍不住笑了。
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开心了，仿佛看到了王曼妮被气个半死的模样。
秋水拿出娃娃的使用说明书，薄薄的一张纸。
她按照上面的图示，几下操作就将娃娃连接上了公寓的无线网络，随后在手机App上输入了配对码。
信号连接成功的提示弹出，手机屏幕上立刻出现了王曼妮家的实时画面。
不过，画面一直在旋转和晃动，秋水推测，应该是王曼妮拿着娃娃在走动。
此刻，王曼妮不情不愿地拿着那个娃娃，环顾四周，目光最终落在了靠墙的高书架上。
她踩着一个小凳子，随手把娃娃放在了书架的最顶层，塞在一排书的旁边。
秋水手机上的画面定格了，她调整了一下手机角度，王曼妮公寓的客厅清晰可见。
画质比她预想的要清晰许多，几乎没有延迟。
秋水满意地勾了勾嘴角，一种掌控感油然而生。
王曼妮再不甘心，还不是得乖乖听话。
她放下手机，准备起身去洗漱。
就在这时，手机屏幕里的画面突然有了变化。
公寓的门被打开，一个穿着西装的身影走了进来。
秋水猛地凑近屏幕，瞳孔微缩。
进来的人竟然是mike？！
这么晚了，他去王曼妮家做什么？
他连门都没敲。
证明，他有王曼妮家的钥匙！
秋水不敢耽误，马上戴起了耳机。
mike弯下腰，解开脚上皮鞋的鞋带，脱下来，顺手就放进了鞋柜的空位里。
接着，他熟门熟路地从鞋柜下方拿出了一双看起来就是他专属的男士拖鞋，换了上去。
整个过程行云流水，没有半分迟疑或者寻找，仿佛这套公寓他已经进出了千百遍，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不容错辨的熟悉感。
这哪里像是做客，分明就是回到了自己的领地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