盩厔城外,两队人马一字摆开,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关兴,张苞有些意外的看着对面的大将,有些闹不明白情况。
他们虽然冒着必死的决心,孤军深入要攻击长安,可是他们又不是傻子,主动找死。
这一路上派出的斥候,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,在毋丘俭出现的时候,他们就第一时间发现了。
可是中坚将军,毋,他们根本不认识,关中就没有听过这么一号人,还这么年轻。
张苞揉了揉快冻僵的脸,不耐烦的说道:“不管了,先杀过再说!”
说着,他就轻踢马腹,手持丈八蛇矛冲出大阵。
在他看来,自己一万人马,对方也是一万人马,就算是加上城内的数千人,那也是优势在我。
因为他手下有幽燕铁骑三百人,个个骁勇善战,乃是从张飞的十八骑燕将发展而来。
而且关兴手下也有一支五百人的校刀手家兵,虽然没有关羽的厉害,不过也是亲卫级别的。
“来将通名!”毋丘俭骑着大宛良驹,手中长枪指向张苞喝问道。
他自忖勇武不弱于人,就连骁骑将军秦朗都不是其对手,想验一验张苞、关兴的成色。
“白脸贼,你爷爷张苞在此!”张苞不欲和他多废话,上来就是进攻。
毋丘俭从小就伴随曹叡,自然是长的十分白净,张苞看着有些不爽,随便给人取了一个外号。
“哼!”
毋丘俭丝毫不怂,跃马挺枪的上前。
可是这个时候,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。
张苞手中的武器“丈八蛇矛”,那长达四米多,他手里的长枪还不到三米。
这打起来也太吃亏了,自己够不着对方,他的蛇矛都怼脸上了。
毕竟是有本事在身,只见他突然一个镫里藏身,躲过了蛇矛突刺。
等待两人战马拉近的时候,只见他翻身上马,出手就是横扫千军,张苞似乎早就预料到了,蛇矛横在胸前。
枪矛交加,两人都是微微一个踉跄,震得双手虎口发麻。
第一回合,两人战了一个不分胜负。
毋丘俭可不这么看,张苞这个莽夫可是骂了他,这吃大亏了。
可继续和张苞交手的话,他又不愿意了。
“全军出击!”
只见他回到魏军阵中,一声令下,令旗挥动。
魏军大阵好像上了发条的怪物一样,结成阵势一步步压向汉军。
他很从心,既然自己打不过,那么就让麾下士兵上,大家比指挥。
其实是他看出了汉军轻装远征,十分的疲惫,他就是以逸待劳的欺负对方。
汉军这边自然也是不怂,在关兴的指挥下,同样结阵向前。
张苞见对方打不过自己,就跑回去躲了起来,直接领着三百铁骑就杀了上去。
“二三子,随我破阵!”
他暴喝一声,手持丈八蛇矛,率先的冲向魏军。
身后三百轻骑同时平举长枪,紧随其后,形成一个锋矢队形。
当来到魏军阵前的时候,张苞手中丈八蛇矛直接盾牌的缝隙中,刺中后面的盾牌兵。
“哇呀呀呀!”
只见他右臂猛的凸起,丈八蛇矛忽有千斤巨力,举起盾牌兵砸向旁边的魏军。
然后丈八蛇矛带着几滴滚烫的热血和几片破损的盔甲,一个横扫千军,顿时人仰马翻,魏军大阵露出一个缺口。
三百轻骑顺着破开的缺口,化作一支利箭,在魏军之中快速穿行着。
就在大家都以为魏军必败的时候,一声号子响了起来。
“虎卫!虎卫!”
魏军快速的向左右散开,一支全身披着铁甲,手持大盾铁矛的重甲步兵出现在张苞面前。
作为曹叡的亲信,毋丘俭出征,又怎么能不送他一点防身的卫士呢。
如果魏延在这里的话,一定会发现,这一支虎卫比他当初遇到的那一千人,更加的精锐,装备更加的齐全。
这么短的距离,骑兵如果不想陷入大阵,只能一头撞上重甲步兵。
“杀!”
张苞一声暴喝,丈八蛇矛直接破开一名魏军盔甲,重伤了对方。
“虎卫!虎卫!”
在这些顽强的铁甲卫士面前,大阵之事稍微变形,轻骑兵就被挡了下来。
铁矛不停的抽刺、抽刺,汉军骑兵纷纷被刺落马下。
“直娘贼!”张苞吐出口中血沫,虎目迸裂的怒喊道。
这些人可都是他的同袍兄弟,跟亲人一般的存在。
没有想到自己一次冲阵,就要将他们全部折损在这里。
不过他情况也好不了多少,才杀了几名魏军,他的虎口就已经被碾出了血痕。
这群重步兵比他想象中的更难对付,不尽快冲出去的话,他也要饮恨当场。
关兴那边似乎也看出来了,自己两人这是中了毋丘俭的阴谋。
连忙下令手下亲卫校刀手上前,试图击败前阵的魏军,将包围圈中的张苞解救出来。
可是毋丘俭哪里能让他如意,亲自坐镇前军指挥,同时下令左右弓箭手攒射。
面对如同乌龟一般的魏军大军,汉军伤亡惨重,就连关兴的校刀手都伤亡上百人,不得不退了下来。
张苞这边见冲不出去,外面攻不进来,干脆下令所有骑兵下马步战,利用战马作为掩体和魏军缠斗。
人都要死了,还要战马做什么。
你别说,他这一举动,立马起到了奇效。
因为战马是奇缺物资,贵重的很,魏军都想活着缴获,一时未免有些束手束脚起来。
就在毋丘俭稳操胜算,在想着汉军还有多少体力,天黑之前能不能解决战斗时候。
一个魏军校尉指着东方,大呼小叫起来。
毋丘俭转头一看,只见数十里外浓烟滚滚,好像着火了一样。
重要的是,那个方向好像是长安!
难道是哪家走水了?不对呀,走水了也不应该有这么大的火势呀!
完了,有人偷袭长安,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!
想到这里,毋丘俭的握着宝剑的手,不由的颤抖起来。
从洛阳出发的时候,曹叡再三跟他强调,斗争归斗争,但是一定要保证关中安定,保证长安不失。
还不待他多想,几骑魏骑从东边疾驰而来。
“报将军,蜀将魏延、马岱袭击长安城,长安令令我等前来求援!”
在这寒冬之际,几人满头大汗,说话都有些不顺畅,明显是情况万分紧急,一点都没有敢耽搁。
“传令收兵,全军驰援长安!”
他已经顾不得关兴,张苞二人,丢了长安的话,他还有什么面目回洛阳。
张苞有些惊讶的看着魏军撤走,连忙带着剩下的一百多骑汇合了关兴。
“安国,这个白脸贼是怎么回事,我张苞的大好头颅都不要了?”
难得他还有心思开玩笑,一点没有将刚才的危险放在心上。
“兴国,我怀疑是伯渊在攻打长安,你看那边!”
关兴傻傻的看了一眼张苞,然后又看向东方浓烟滚滚的天空。
张苞也是张大了嘴巴看着天空,不由的有些痴了。
随后两人相视一眼,不约而同的指向东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