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午的阳光细细的洒在四合院的书房，一进门古寒亭就被古色古香的书房吸引住了，黄花梨木书桌摆在窗下，案头的青花笔洗里浸着几支狼毫，笔杆上的竹纹被摩挲得发亮。
书桌后面是一整面的书架，上面放满了各种医学类的书籍和文学类的书籍，甚至还有快绝迹的绝版书。
“古医生，妈，坐。”林晚棠侧身让两人落座，自己则绕到书桌的后面，提起桌边那把紫砂茶壶。
滚烫的热水注入三只白瓷茶杯，碧色的茶叶在水里沉沉浮浮，瞬间漾开清冽的茶香。
她将两杯茶分别推到两人面前，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了一下，才端起自己那杯，浅浅抿了一口，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，也让她的神色添了几分从容。
她抬眼看向古寒亭，目光温和却带着笃定，率先开口：“古医生，你好，再郑重介绍一下，我是林晚棠，我婆婆时常在家提起你，说你是京市难得的仁心医者。”说着，她伸出手，指尖纤长，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。
古寒亭闻言，微微欠身，搁在膝头的手轻轻抬了起来。
那是一双曾经握过无数次手术刀的手，指节分明，只是此刻，右手手腕处隐约可见一道浅疤，指尖也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。
他的掌心有些微凉，与林晚棠温热的指尖轻轻一握，便很快收回，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疏离：“你好，我是古寒亭，不知道林同志今天约我到这里，是为了什么事？”
林晚棠听到这话，却没有直接回答，她只是笑着颔首，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，递到古寒亭面前，指尖在封皮上点了点，示意他打开看看。
古寒亭眉头微蹙，眼里掠过一丝疑惑。他伸手接过文件袋，指尖触到粗糙的牛皮纸袋，只觉得分量不轻。
他慢慢掀开夹子，里面是厚厚一沓写得工工整整的计划书，最上头的一行宋体字格外醒目——草本药妆工厂筹建计划书。
他的目光倏地一顿，抬眼看向林晚棠，语气里带着几分确认：“林同志，你的意思是，想让我和你合作，开办一家化妆品工厂？”
“正是。”林晚棠将茶杯往唇边又送了送，放下时，杯底与桌面相触，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，“既然你肯赏脸来，我也就开门见山了。
我确实有意开办一家化妆品工厂，而且，要做就做旁人没做过的——专做草本药妆。”
她往前倾了倾身子，目光诚恳：“我听我婆婆说，你早年在军区医院执刀，人称外科一把刀，医术精湛，后来却因一场意外伤了手，再也握不了手术刀。
我婆婆提起你时，总说可惜，说你这样的人才，不该被埋没，所以我才想，能不能让你在另一个领域，把你的医学知识发扬光大，古医生，你先别急着拒绝，听我把话说完。”
古寒亭握着文件夹的手指紧了紧，沉默片刻，只吐出两个字：“你说。”
“我的化妆品工厂，主打的就是药妆。”林晚棠的声音清亮起来，指尖点在计划书里的配方页上，“简单说，就是在化妆品里添加适当的中药成分，改善皮肤干燥、暗黄这些问题，给皮肤补水锁水，让脸蛋儿变得水润透亮。
而且所有原料，都是纯植物提取，没有那些伤皮肤的化学香精。”
林晚棠顿了顿，看向古寒亭，语气笃定：“这配方的研发，离不开懂医理的人，你虽然是外科医生，但我也知道，你家学渊源，祖上是做中医的，你从小耳濡目染，对中药药性的了解，远非旁人能比。
在化妆品里加中药成分，对你来说，不过是小事一桩。”
古寒亭却轻轻摇头，唇边泛起一抹自嘲的笑：“林同志过奖了，我以前专攻的是外科，拿刀划开皮肉，处理病灶是我的本分，可这化妆品配方……我实在没有这方面的才能。”
“古医生不必过谦。”林晚棠却不给他推脱的机会，语气愈发恳切，“我不止是想请你研发配方，我原本就打算，在工厂旁边建一个医药研究所，既研究民生药物，也专攻药妆配方，如果古医生肯加入我的团队，我想请你担任这个研究所的所长。”
这话一出，不光是古寒亭，连一旁一直没吭声的苏莞卿都微微睁大了眼，古寒亭怔了怔，下意识地追问：“建一个医药研究所？这需要的资金可不是小数目。”
“钱的事，古医生不用担心，既然我能提议建医药研究所，我就不差那些钱。”林晚棠端起茶杯，又抿了一口，语气云淡风轻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底气。
“厂房选址、设备采购、资金周转，这些都由我来负责，你只需要答应下来，担任研究所所长，牵头研究药物和药妆配方就好。”
古寒亭的目光落在计划书上，久久没有说话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夹的边缘。
半晌，他才抬起头，看向林晚棠，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：“那化妆品工厂那边……我需要负责什么？”
“工厂那边，你完全不用费心。”林晚棠笑了笑，语气轻快，“你只需要把研究好的配方交给我，我会派专人跟你对接，确保生产环节严格按照配方来。
研究所和工厂是分开运营的，研究所只需要定期提供成熟的配方，不需要承担工厂的任何运营责任。”
她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：“而且，只要是研究所研制的药妆，在工厂生产上市后卖得好，所有参与研发的人员，都会有丰厚的提成奖励，这是我给你的承诺。”
古寒亭沉默了，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只微微发颤的手，眼底掠过复杂的光，曾经，这双手能在手术台上力挽狂澜，如今，握不住手术刀，难道真的能握住另一条出路？
良久，他才抬起头，声音低缓：“林同志，这件事事关重大，我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吗？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林晚棠没有半分勉强，她爽快地点头，眉眼间带着笑意，“正好，我这边的工厂和研究所还在选址，没那么快动工，等选址定下来，你再给我答复也不迟。”
她想了想，又补充道：“我打算先建化妆品工厂，要是你同意加入，前期的药妆研发，我会在工厂里单独建一个小实验室，设备药材一应俱全，你随时可以开工。”
古寒亭点了点头，将文件夹合上，递还给林晚棠：“好。我考虑清楚后，会和苏主任联系的。”
林晚棠接过文件夹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，她端起茶杯，朝着古寒亭的方向虚敬了一下：“那我就静候佳音了，古医生，期待我们能有机会合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