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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时的铃声,如同毒蛇爬过冰面,在深宫的寂静中留下阴冷的轨迹。尽管只是隐约听闻,但那种直透心底的寒意,让江雨桐再也无法入眠。她拥着锦被,坐在黑暗中,听着自己擂鼓般的心跳,直到天色微明。

乾清宫东暖阁的清晨,一如既往地被药香和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填满。宫女们轻手轻脚地送来热水、汤药和清粥小菜。江雨桐勉强用了一些,却食不知味。昨夜那诡异的铃声,总在她脑海中盘旋不去。她几次想开口询问守在外间的嬷嬷,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她只是个暂居此处的“外人”,不该探听太多。

阳光一寸寸爬上窗棂,驱散了殿内的昏暗,却驱不散她心头的阴霾。直到午时将近,那熟悉的沉稳脚步声才在廊下响起。

林锋然踏入暖阁时,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,眼下是浓重的青黑,显然又是一夜未眠。他身上的明黄常服略显褶皱,显然刚从繁忙的朝会或接见中抽身。但当他目光触及窗边榻上那道纤细的、正就着天光安静看书的身影时,眉宇间的沉郁似乎稍稍化开了一丝。

“今日气色好些了。”他走到近前,很自然地在一旁的绣墩上坐下,目光落在她脸上,带着审视,“太医说你可以偶尔下地走动,但不可久坐,仔细头晕。”

“谢陛下关心,民女觉得好多了。”江雨桐放下书卷,欲起身行礼,被他抬手止住。她注意到他眉间的倦色,迟疑了一下,轻声问:“陛下……可是朝中有烦心事?”

林锋然没有立刻回答,目光落在她手中那本泛黄的《肘后备急方》上,岔开了话题:“在看医书?可是闷了?朕那里有些新进的杂记游记,明日让人送来给你解闷。”

“只是随手翻翻。”江雨桐知他不愿多谈朝政,便也顺着话头,“陛下日理万机,也要保重龙体才是。”

“朕知道。”林锋然揉了揉眉心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,“只是有些人,总不安分,变着法子给朕添堵。” 他顿了顿,似乎觉得不该对她说这些,转而道:“赵化……今日脉象平稳了些,但仍旧未醒。太医说,能否醒来,就看这几日了。”

提到赵化,两人之间的气氛都沉重了几分。江雨桐想起那日他提及赵化时的惊怒,心中也是一紧。“吉人自有天相,赵大人忠勇,定能逢凶化吉。”她只能如此安慰。

林锋然“嗯”了一声,没再多说。暖阁内一时陷入沉默,只有铜漏滴滴答答的轻响。阳光透过窗纸,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。这短暂的宁静,对他而言已是难得的喘息。

“昨夜……”江雨桐犹豫再三,还是开了口,声音很轻,“民女似乎……听到远处有铃声,很是飘忽,不知是否是错觉?”

林锋然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,抬起眼,目光锐利地看向她:“你听到了?何时?何处传来?”

他瞬间的警觉和追问,让江雨桐心下一沉,知道自己并非幻听。她仔细回想:“约莫子时三刻前后,声音极轻极远,似有似无,方向……似是西边,但也不确定。”

子时三刻!西边!林锋然眼神骤冷。这与暗哨听到的时间、方向基本吻合!她并非习武之人,耳力寻常,且在深宫之内,却能听到那刻意压抑的铃声,说明什么?说明那铃声并非单纯的声响,可能带有某种……频率?或者,是专门针对某些人、某些状况的?

“你还听到或感觉到别的什么吗?比如……冷?或者心悸?”他追问,身体微微前倾。

江雨桐被他凝重的神色弄得有些紧张,仔细感受了一下,摇摇头:“只是觉得那铃声……有些瘆人,听着心里发毛,倒无其他不适。陛下,这铃声……有何不妥吗?”

林锋然盯着她看了片刻,确定她并非伪装,才缓缓靠回椅背,语气恢复了平静,却带着寒意:“宫闱深远,有些陈年旧习,宵小作祟,装神弄鬼罢了。朕已命人详查,你不必挂心。” 他轻描淡写地带过,不想让她卷入更多恐惧。

但江雨桐何等聪慧,从他瞬间的神色变化和刻意掩饰的语气中,已猜到此事绝不简单。宫闱旧习?装神弄鬼?需要皇帝亲自过问,严令详查?她想起自己身中的奇毒,想起那场诡异的大火,心中寒意更甚。这深宫之内,到底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魉?

她不再追问,只低声道:“陛下万事小心。”

这句平淡的嘱咐,却让林锋然心中微微一动。他看着她低垂的眼睫,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,显得格外脆弱,却又带着一种沉静的坚韧。在这危机四伏的宫廷,这份不带任何功利色彩的关切,显得尤为珍贵。

“朕晓得。”他声音柔和了些许,拿起宫女新奉上的茶,吹了吹,递到她面前,“你也是,好生将养,快点好起来。这宫里……太闷,等你好了,朕带你去西苑散心,那里的枫叶,该红了。”

他再次提起西苑,语气比上次自然了许多,仿佛那已是一个约定。江雨桐接过温热的茶盏,指尖不经意碰到他的,微微一颤,垂下眼帘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耳根却有些发热。

这时,高德胜在门外低声禀报:“皇爷,冯公公求见,说是有要事。”

林锋然眉头一皱,知道冯保此时前来,必有非同小可之事。他站起身,对江雨桐道:“朕去去就回,你好生歇着。” 语气不容置疑。

“民女恭送陛下。”江雨桐起身欲行礼,被他虚按一下止住。

走出暖阁,来到旁边的书房,冯保已等候在内,脸色是前所未有的难看。

“皇爷,”冯保见礼后,急步上前,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惊惶,“西苑那边……出事了!”

“讲!”林锋然心下一沉。

“昨夜铃响之后,老奴加派了三倍人手,暗中监控慈宁宫及西苑各处,尤其是上次发现祭坛的海棠林。可就在半个时辰前,值守的暗哨在慈宁宫后墙与西苑接壤的御河偏僻处,发现一具浮尸!”冯保声音发颤。

“浮尸?”林锋然瞳孔一缩,“何人?”

“是……是慈宁宫一个负责浆洗的粗使宫女,名叫小翠,入宫不到两年,平日沉默寡言。经初步查验,是溺毙,死亡时间约在子时前后!但诡异的是……”冯保吞了口唾沫,“在她紧攥的手心里,发现了一小撮潮湿的、混合着香灰的泥土,还有……半枚被捏得变形的、极小的青铜铃铛!与上次在西苑井边发现的,形制一模一样!”

子时溺毙!手攥铃铛香灰!时间、地点、物件,再次与诡异的铃声和仪式对上了!这绝不是巧合!

“慈宁宫有何说法?”林锋然声音冰冷。

“慈宁宫管事嬷嬷声称,此女昨夜当值后便未见踪影,以为是偷懒躲去哪里睡觉了,并未在意。直到尸体被发现……太皇太后闻讯,似乎受了惊吓,凤体欠安,已传了太医。”冯保回道。

“惊吓?”林锋然冷笑,“是惊吓,还是心虚?” 一个粗使宫女,深夜携带与邪术仪式相关的铃铛香灰,死在慈宁宫与西苑交界处,时间恰是子时铃响之后,这其中的关联,简直呼之欲出!慈宁宫,这座看似平静的太后寝宫,果然有问题!

“可曾惊动旁人?”

“未曾。发现尸体的暗哨是老奴心腹,已即刻封锁消息,将尸体秘密移至验尸房,对外只称失足落水。慈宁宫那边,也暂时安抚住了。”冯保道。

“做得好。”林锋然赞许地点点头,眼中寒光闪烁,“验尸!给朕仔细地验!看看除了溺毙,还有无其他伤痕,中毒迹象!还有,查这小翠所有底细,入宫前,入宫后,与何人往来,近期有无异常!重点查她与之前溺毙的王姑姑、暴毙的刘谨,有无关联!”

“老奴明白!”冯保应下,却又犹豫道,“皇爷,此事……是否要禀明太皇太后?毕竟发生在慈宁宫地界……”

“暂时不必。”林锋然断然道,“打草惊蛇。朕倒要看看,这慈宁宫里,还藏着多少鬼!加派人手,给朕盯死慈宁宫每一个角落,尤其是佛堂、库房、以及所有可能与西苑相通之处!一有异动,立刻来报!”

“是!”

冯保领命欲走,林锋然又叫住他:“等等。西苑海棠林祭坛附近,昨夜可有人接近?”

“回皇爷,增派的暗哨回报,昨夜子时前后,祭坛周边并无可疑人物接近。但……在更外围的临水亭附近,隐约看到有一豆灯火闪烁了一下,旋即熄灭。因距离较远,雾气又重,未能看清是否有人。”冯保回道。

临水亭?灯火?林锋然心中疑云更重。子时铃声,宫女溺毙,手持铃铛香灰,临水亭灯火……这一切,似乎都围绕着“水”和“子夜”这两个元素。“癸水东流”……“子时阴盛”……难道,敌人进行某种邪术仪式的关键,就在“水”边,在“子夜”?

“朕知道了。继续盯着,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。”林锋然挥挥手,冯保躬身退下。

书房内重归寂静,林锋然却心潮起伏。慈宁宫这条线,越来越清晰,也越来越危险。牵扯到太皇太后,稍有不慎,便是滔天大浪。但线索接二连三地指向那里,由不得他不疑。

他走到窗边,望着慈宁宫的方向,目光深沉。这位皇祖母,在他记忆中,一向是慈眉善目、深居简出的模样,礼佛诵经,不问世事。她会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吗?动机是什么?为了早已作古的永王?还是为了别的?那个“云鹤散人”,与她究竟是何关系?

还有西苑的临水亭……那里,又藏着什么秘密?

“陛下,”高德胜悄无声息地进来,呈上一份密报,“通州码头和‘松鹤斋’的线报。”

林锋然收回思绪,接过密报快速浏览。线报显示,劫走丹炉药材的“水匪”依旧下落不明,仿佛人间蒸发。而“松鹤斋”在掌柜被捕后,已然关门歇业,掌柜的家眷也早已不知所踪,线索再次中断。但另一条线索却有了进展——根据对永王府旧档的梳理,发现永王生前确实痴迷丹术,府中曾蓄养数名方士,其中一人道号正是“云鹤”!永王薨后,此人下落不明。而永王妃,即如今的端懿太妃,与永王感情甚笃,据说亦深信此道。

“云鹤”道人!永王!端懿太妃!这三者之间的联系,似乎越来越紧密了。如果“云鹤散人”就是永王府当年那位方士,那么他出现在端懿太妃宫中,便有了合理的解释。而太妃与慈宁宫太皇太后关系密切……难道慈宁宫也牵涉其中?还是被利用?

林锋然感到一张巨大的、盘根错节的网,正在缓缓收紧。而他,就站在这张网的中心。

“传朕口谕给冯保,”他沉声道,“秘密提审端懿太妃宫中所有老人,尤其是永王薨逝前后在府中伺候过的。重点问‘云鹤’道人相貌、特征、去向,以及永王炼丹的细节、所用药材来源、丹成之物存放何处!记住,要隐秘,不可用刑过度,更不能走漏风声!”

“奴婢遵旨。”高德胜领命而去。

处理完这些,已近傍晚。林锋然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,不仅仅是身体的劳累,更是精神上的重压。敌人隐藏在暗处,手段诡谲,牵扯甚广,每揭开一层,下面都是更深的迷雾。而他身边,可用可信之人,却一个个倒下。赵化昏迷不醒,朝中虽清洗了一批石亨党羽,但难保没有“癸”字的暗桩。这诺大的紫禁城,竟让他生出几分孤家寡人的寒意。

他下意识地,又走向东暖阁。似乎只有在那里,在那个人身边,他才能暂时卸下心防,获得片刻的宁静。

暖阁内已点起了灯烛,光线温暖。江雨桐没有看书,而是靠坐在榻上,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出神。听到脚步声,她转过头,见到是他,眼中掠过一丝微光,欲起身。

“坐着吧。”林锋然走过去,很自然地在榻边坐下,目光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,“怎么不点灯看书?仔细伤了眼睛。”

“白日看久了,有些乏,歇歇眼睛。”江雨桐轻声道,目光在他眉间停留一瞬,“陛下……似乎很累。”

她的观察总是如此细致入微。林锋然没有否认,揉了揉额角:“朝中琐事罢了。” 他不想多说那些污糟事,转而问道:“今日可按时服药了?太医来请过脉没有?”

“都按时用了,太医说脉象渐稳,只需静养即可。”江雨桐回道,犹豫了一下,还是轻声问,“可是……赵大人那边有变故?”

林锋然摇摇头,声音低沉:“还是老样子。” 他顿了顿,看着跳跃的烛火,忽然道:“有时朕觉得,坐在这龙椅上,看得见万里河山,却看不清身边人心。听得见万民呼声,却听不见真心实话。是不是很可笑?”

这话说得有些突兀,甚至带着几分罕见的脆弱。江雨桐心中微震,抬起眼看他。烛光下,年轻的帝王眉头微锁,侧脸线条紧绷,褪去了平日的威严,竟显出一种深深的疲惫与……孤独。

她沉默片刻,缓缓道:“陛下肩负九州,洞悉万里,本是常人所不能及。人心叵测,自古皆然。陛下能明辨忠奸,肃清朝纲,已是明君所为。至于真心……”她顿了顿,声音更轻,“真心难得,可遇不可求。但以真心待人,人未必皆以真心报之,却可无愧于心。”

以真心待人,无愧于心。林锋然咀嚼着这句话,心中某处被轻轻触动。他看向她,她也正静静地看着他,目光清澈而坦然,没有畏惧,也没有讨好,只有一种平静的理解。

“你说得对。”他缓缓吐出一口气,仿佛要将胸中的郁结都吐出来,“无愧于心便好。”

两人一时无话,暖阁内只有烛花偶尔爆开的轻响。一种奇异的安宁在空气中流淌。林锋然忽然觉得,就这样坐着,什么也不说,似乎也很好。

“陛下可用过晚膳了?”江雨桐轻声问,打破了沉默。

“尚未。”林锋然这才想起,自己忙乱一天,竟忘了用膳。

“陛下龙体要紧,岂可空腹劳神?”江雨桐不赞同地微微蹙眉,那神情自然而关切,让林锋然心头一暖。

“朕这就让人传膳。”他扬声唤来高德胜,吩咐了几句。很快,几样清爽的小菜和粥点便送了进来。

林锋然就在暖阁的外间用了膳,江雨桐则在内间用了一小碗燕窝粥。期间,林锋然简单问了问她今日读了什么书,可有不适,江雨桐一一答了,语气平和。仿佛白日的惊涛骇浪,宫外的血雨腥风,都与这小小暖阁无关。

用罢晚膳,林锋然没有立刻离开。他拿起她之前看的那本《肘后备急方》,随手翻了翻,看到一则关于“丹毒火疮”的论述,心中一动,状似随意地问道:“这书上说,丹毒之症,多因服食丹石火热之药,积毒内发。你精通医理,可知这丹石之毒,除了内服,可还有其他途径伤人?比如……焚烧其烟,或沾染其尘?”

江雨桐闻言,神色严肃起来,沉吟道:“陛下所虑极是。丹石之毒,猛烈酷烈,不仅内服凶险,其烟尘、挥发之气,乃至炼制后的残渣,若处置不当,皆可伤人。轻则头晕目眩,皮肉溃烂,重则深入脏腑,戕害性命。前朝多有方士炼丹,鼎爆人亡、毒烟弥漫致人死伤之事,史不绝书。陛下为何突然问起此节?”

林锋然心中凛然。焚烧其烟,沾染其尘……西暖阁大火前那特殊的“火油”味,是否混有丹毒之烟?江雨桐所中之“赤癸散”奇毒,是否就与这类“丹石”有关?还有那“癸卯丹”……

“只是偶然想到,随口一问。”他掩饰道,放下书卷,“看来这炼丹之术,实是害人不浅。”

“追求长生,本是虚妄。以金石铅汞之剧毒,妄图逆天改命,更是缘木求鱼,反受其害。”江雨桐轻叹一声,“只是历来为权势所惑、为长生所迷者,前赴后继,酿成无数惨剧。”

为权势所惑,为长生所迷……林锋然默然。若“癸”字组织背后之人,所求的不仅是权势,还有那虚无缥缈的“长生”或“邪力”,那其疯狂与危害,恐怕远超寻常政敌。

夜色渐深,林锋然虽不舍这片刻安宁,却也知不宜久留,起身道:“你好生休息,朕明日再来看你。”

“陛下也请早些安歇。”江雨桐欲起身相送,被他制止。

走出暖阁,夜风带着深秋的寒意扑面而来。林锋然深吸一口气,将方才那点暖意压入心底,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冰冷。他还有许多事要做,许多谜要解。

回到乾清宫正殿,他立刻召见冯保,将江雨桐关于“丹毒”的见解告知,命其暗中查访,京城内外,乃至宫中,近年可有异常“炼丹”之事,或有无因“丹毒”暴毙、怪病之案例。尤其是与永王府、端懿太妃宫、乃至慈宁宫可能相关之处。

冯保领命而去。林锋然又处理了几份紧急奏章,直到子夜将至,方才歇下。然而,他刚刚躺下不久,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高德胜惊慌失措的压低声音:

“皇爷!皇爷!不好了!西暖阁……西暖阁那边走水了!”

“什么?!”林锋然猛地坐起,睡意全无,“西暖阁?江姑娘那边?!” 他第一反应是东暖阁出了事,心脏几乎骤停。

“不……不是东暖阁,是原来江姑娘住过的、已烧毁清理过的西暖阁旧址!”高德胜连忙解释,“刚刚起的火,火势不大,已被巡逻的侍卫发现扑灭,但……但在废墟里,发现了这个!”

高德胜双手颤抖地呈上一物。那是一个焦黑的、几乎辨认不出原貌的青铜小鼎,鼎身残留着诡异的纹路,而鼎内,则发现了一些未燃尽的、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黑色粉末和几片画着猩红色诡异符号的符纸灰烬!

而在清理现场时,一名侍卫在附近草丛中,捡到了一枚滚落的、毫发无损的青铜小铃铛**,与慈宁宫溺毙宫女手中、西苑井边发现的一模一样!

子夜时分,西暖阁旧址,神秘火起,邪鼎符纸,癸字铃铛!

林锋然看着那焦黑的鼎和完好的铃铛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。这不是意外失火!这是仪式!是挑衅!是警告!敌人就在宫中,甚至可能就在附近,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!他们用这种方式,在嘲弄他,在宣告他们的存在和……威胁!

“给朕搜!彻查今夜西暖阁附近所有当值、经过之人!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过!”林锋然的声音因愤怒和寒意而嘶哑,“加派三倍……不,五倍人手,护卫东暖阁!江姑娘若有丝毫闪失,你们全都提头来见!”

“奴婢遵旨!”高德胜连滚爬爬地跑去传令。

林锋然握紧拳头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敌人已经嚣张到在宫中纵火行邪术了!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?是依旧昏迷的赵化?是渐有起色的江雨桐?还是……他本人?

他走到窗前,望着西边那片再次被火光惊扰的夜空,眼神冰冷如铁。

看来,这场无声的战争,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。而对手的疯狂与肆无忌惮,远超他的想象。

(第四卷 第24章 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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