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头皮发麻，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，耳边开始响起一些奇怪的声音，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，又像是有人在磨牙。
突然，老爷子的手松开了，他的身体向后倒去，重重地摔在病床上。心电监护仪再次发出刺耳的警报声，心率曲线变成了直线。林晓吓得魂飞魄散，转身就往门口跑，刚跑到门口，就撞上了一个人。
是护士长。她的脸色苍白得像纸，手里拿着一份病历，看见林晓惊魂未定的样子，叹了口气：“我就知道……这张床，还是没能留住人。”
“护士长，他……他刚才抓住我，还说胡话，说床是他的，还有什么人跟他抢……”林晓语无伦次地说着，手腕上的淤青清晰可见。
护士长的目光落在林晓的手腕上，眼神复杂：“这张床，三十年前住过一个死刑犯，病死在这儿的。他死前一直喊冤，说自己是被冤枉的，死后就有了传说，说他的怨气附在了床上，谁住进来谁就活不长。后来医院想把这张床换掉，可换了新床之后，还是一样死人，最后没办法，只能一直用着，只是每次分配病人的时候，都尽量找病情不那么重的，可还是……”
林晓愣住了，她想起了张桂兰床底下的黑影，想起了老爷子诡异的眼神和力气，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，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林晓像是丢了魂一样，白天精神恍惚，晚上更是不敢闭眼。她开始主动向老护士打听关于“死亡病床”的更多传说，那些藏在护士站角落里的秘密，像潮水一样涌进她的耳朵。
护士陈姐在△医院干了二十年，她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疲惫和沧桑：“我刚上班那会儿，十三楼还不是重症监护区，是普通病房。313的2号床住过一个年轻姑娘，急性阑尾炎手术，本来恢复得挺好，可住进去的第三天晚上，突然开始胡言乱语，说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床边，要拉她走。我们都以为她是术后发烧烧糊涂了，结果第二天早上，发现她死在了病床上，脸色发青，像是被人掐死的一样。”
“还有一次，317的4号床住了个小男孩，白血病。他妈妈天天守在床边，寸步不离。有天夜里，小男孩突然指着床底下哭，说有个叔叔在拽他的被子。他妈妈以为是孩子害怕，就抱着他安慰，可小男孩越哭越凶，说叔叔掐他的脖子。那天晚上，小男孩就没了，死的时候双手紧紧地抓着脖子，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。”
陈姐压低声音，凑近林晓：“你知道吗？咱们医院的老院长，就是因为这两张床，辞职了。二十年前，老院长不信邪，把自己的老父亲安排在了313的2号床，想打破这个传说。结果老爷子住进去的第二天就开始昏迷，醒来之后就说看见好多人在病房里走，都是穿着病号服的，说要带他走。老院长请了道士来做法，也没用，老爷子还是没撑过一周。从那以后，老院长就再也不提破除迷信的事了，没过多久就辞职离开了。”
林晓听得浑身发冷，她想起自己值夜班时的遭遇，那些曾经以为是幻觉的东西，此刻都变得真实而恐怖。她开始留意那两张病床，发现每次有病人住进313的2号床或317的4号床，护士站里的气氛就会变得格外压抑，老护士们巡视时都会绕着走，尽量不单独待在病房里。
有一次，一个病人家属非要让医生把病人调到313的2号床，说那张床靠窗，采光好。医生和护士轮番劝说，可家属就是不听，还闹到了院长办公室。最后，院长没办法，只能同意了。结果那个病人住进去的当天晚上，病情就突然恶化，第二天早上就宣布死亡了。家属在医院大闹了一场，说医院治疗不当，可无论怎么调查，都查不出任何问题，最后只能不了了之。
林晓发现，关于“死亡病床”的传说，不仅在医护人员之间流传，连病人家属都有所耳闻。有一次，她给313病房的1号床病人换药，病人家属偷偷拉住她，小声问：“护士，我听说隔壁那张床不太吉利，是不是真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