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你的学姐，对吗？”
“……是。”沈明川的气势弱了下去。
“那作为学姐，照顾一下学弟，并且处理好自己的社交场面，是不是理所应当？”
“……是。”
“既然如此，”秦清月一锤定音，“今天这顿，我来安排。你呢，就安安心心地坐着，陪学姐聊聊天，吃吃饭。下次，等你创业成功了，再风风光光地请学姐吃顿大餐，好不好？”
这套组合拳打下来，沈明川彻底没了脾气。
他看着秦清月，对方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，说出的话却条理清晰，逻辑严密，让他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。
他只能点点头，小声嘟囔了一句：“……好。”
秦清月满意地笑了。
搞定。
果然，对付这种单纯的理想主义大学生，就得用魔法打败魔法。
商业逻辑讲不通，那就讲人情世故，讲身份压制。
学姐的身份，真好用。
搞定一个单纯的理想主义大学生，秦清月感觉自己刚刚完成了一场漂亮的pUA教学。
不，不能这么说，她这是爱的教育，是社会的鞭策。
她端起那杯身价不菲的猫屎咖啡，抿了一口。
嗯……一股难以言喻的发酵味混杂着烘焙的焦香，直冲天灵盖。
这味道，高级，但她欣赏不来。
放下杯子，秦清月决定在李菲菲杀到之前，再巩固一下自己光辉的学姐形象。
她切换出最和蔼可亲的模式：“沈同学，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？准备考研还是直接创业？”
“我想创业。”沈明川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，“我想做一个真正能帮助到普通人的AI应用，而不是像现在市面上这些，只想着怎么从用户口袋里掏钱。”
秦清月点点头，内心毫无波澜。
又一个想用爱发电改变世界的少年。可爱，想rua，但也真的……很天真。
她嘴上说着鼓励的话：“想法很好，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。不过创业这条路不好走，每一步都要想清楚。”
“我知道的学姐！”沈明川被戳中了兴奋点，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宏伟蓝图，“我的计划是先……”
秦清月保持着微笑，左耳朵进，右耳朵出，大脑自动将他的话转译成“我要画个大饼”、“我要拉投资”、“我要改变世界”。
嗯，总结完毕。
她适时地插话，给出一些听起来高深莫测实则全是废话的建议。
“商业模式的闭环很重要。”
“要考虑用户的底层需求和使用场景的强关联。”
“mVp（最小可行性产品）阶段，要学会做减法。”
沈明川听得连连点头，看向她的目光里，崇拜又多了几分。
“学姐，您懂得真多！比我们学校的就业指导老师说得还透彻！”
秦清月谦虚地摆摆手。
常规操作，勿六。对付你们这些小同学，几句互联网黑话就够用了。
就在她享受着来自学弟的敬仰，感觉自己形象无比高大时，包厢门被“砰”地一声推开了。
周羽跟在一个风风火火的李菲菲身影进门，顺手带上门。
李菲菲像个雷达，进门视线一扫，精准锁定了秦清月，以及秦清月对面的沈明川。
“秦！清！月！”李菲菲的声音清脆响亮，中气十足，“你个见色忘义的女人！”
沈明川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吓得一哆嗦，手里的筷子差点飞出去。
秦清月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。
来了，她最不省心的爹来了。
“我们在姐妹群里@了你三百多条，消息都99+了，你是一点动静都没有！”李菲菲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边，双手撑着桌子，身体前倾，一张明艳的脸凑到秦清月面前，“说！是不是因为这个貌美如花的小学弟，你连姐妹都不要了！”
沈明川的脸“腾”一下就红了，从脸颊到脖子根，熟得仿佛能滴出血来。
他手足无措地看着秦清月，又看看李菲菲，嘴巴张了张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。
秦清月在桌子底下用高跟鞋尖精准地踩了李菲菲一脚。
“嘶——”李菲菲倒抽一口凉气，但战斗力丝毫未减。她反而绕过秦清月，直接对上了沈明川。
“小学弟你好呀，别怕，我是她闺蜜，我叫李菲菲。”她自来熟地伸出手，“姐姐不是坏人，就是好奇你俩是什么关系？”
秦清月扶额。
救命。
我刚建立起来的“可靠谱的知心学姐”人设，正在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崩塌。
她赶紧开口打圆场：“菲菲，别闹。这是我学校的学弟，沈明川。我们今天谈点正事。”
“正事？”李菲菲挑眉，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射，那眼神仿佛在说“我信你个鬼”，“谈到脸都红了的正事吗？”
她拉开秦清月身边的椅子坐下，胳膊肘一捅秦清月，压低了声音，但音量又控制在刚好三个人都能听见的程度。
“可以啊姐妹，眼光还是那么毒。不愧是你，总能精准发现人间绝色。”
秦清月感觉自己的微笑面具快要挂不住了。
她能感觉到李菲菲下一句想说什么。
求你了，憋回去！给我留点面子！
李菲菲显然接收到了她的脑电波，但选择性无视。她啧啧两声，带着一丝怀念的语气。
“这让我想起你之前，那个谁……”
秦清月的脚在桌下已经蓄势待发，准备给这死丫头来个狠的。
“……那个在网上跳舞的，叫什么来着？辞……”
“吃菜！”
秦清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，夹起一块刚上桌的糖醋里脊，精准地塞进了李菲菲的嘴里，堵住了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。
世界，终于清净了。
秦清月松了口气，转头想对沈明川露出一个“我朋友就爱开玩笑”的安抚性微笑。
然而，她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，写满了“找到组织了”的眼睛。
沈明川像是被按下了某个开关，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，他身体微微前倾，压低声音，带着一丝神秘和激动。
“辞渊吗？”
秦清月脸上的微笑，瞬间凝固。
沈明川完全没注意到学姐的异样，他找到了共同话题，激动得脸都更红了。
“学姐！你也看辞渊的直播吗？我也是他的粉丝！铁粉！我还给他上过舰长呢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