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难元年·深冬·乌桓腹地·汉军营地·大皇子行帐
帐内弥漫着暖香与情欲的气息。炭火盆烧得正旺,驱散了冬夜的严寒,却也让空气变得有些粘稠。
锦榻之上,刘进缓缓睁开眼,只觉得头痛欲裂,浑身酸软。昨夜残酒未消,加上与那两名乌桓女子的彻夜缠绵,让他此刻疲惫不堪。
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,在地上投下明亮的光斑——显然,时辰已经不早了。
他侧头看去,阿丽娅和琪琪格仍沉沉睡着,赤裸的肩臂露在锦被之外,蜜色与雪白的肌肤上还残留着昨夜欢爱的痕迹。
看着她们沉睡中依旧带着惊惧的眉眼,刘进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但很快被一种慵懒的满足感取代。这胜利者的滋味,确实令人沉醉。
“殿下!殿下!”帐外传来东宫侍卫略带焦急的呼唤声。
“何事?”刘进声音沙哑,带着不耐。
“禀殿下!大将军已于辰时(上午7-9点)升帐议事!此刻会议已毕!各部将领已领命出发了!”侍卫的声音带着一丝惶恐。
刘进猛地坐起身!宿醉带来的眩晕感瞬间被一股寒意驱散!
“什么?!”他失声惊呼!辰时议事?!此刻日头高悬,怕是已近午时(11-13点)!他竟然睡过了头!错过了如此重要的军事会议!
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和愤怒涌上心头!他身为监军太子,肩负重任,却在如此关键时刻,因沉溺女色而耽误军机!
这简直是奇耻大辱!父皇的教诲言犹在耳:“温柔乡是英雄冢” 他出宫以来,虽经历磨难,但从未如此放纵!昨夜他确实有些忘形了!
他猛地掀开锦被,厉声喝道:“更衣!备马!”
“诺!”侍卫慌忙应道。
帐内一阵慌乱。阿丽娅和琪琪格被惊醒,惊恐地看着刘进阴沉的脸,慌忙用被子裹紧身体,缩在角落瑟瑟发抖。刘进无奈看她们一眼,任由侍卫为他匆匆穿上甲胄。
他心中充满了懊悔与自责,同时也升起一股强烈的警惕——权力与欲望的诱惑如此之大,稍有不慎,便会万劫不复!
当刘进脸色铁青地冲出营帐,策马奔向中军时,赵充国早已不在大营。他得到的消息,让他的懊悔瞬间被震惊取代!
原来,就在昨夜刘进沉溺温柔乡之时,乌桓大人(首领)在少数亲卫拼死保护下,狼狈逃出柳城废墟,一路向北,仓皇遁入鲜卑境内,企图向鲜卑大单于求救,借兵复仇!
然而,他万万没想到,等待他的不是援手,而是冰冷的屠刀!
鲜卑大单于慕容廆(此处为虚构名,史书上对这个时期的鲜卑记录几乎为零。可见这个时期的乌桓和鲜卑的存在感非常低。基本不值得中央王朝的正视。),老谋深算,野心勃勃。
他早已觊觎乌桓占据的辽西肥沃草场和人口(乌桓主要生活在辽河上游地区,土地肥沃水草丰美,一直都是鲜卑、匈奴还有卫氏朝鲜觊觎的目标。只是乌桓的实力并不弱,其他部族并没有什么机会吞并他们。)。汉军奔袭柳城、摧毁王庭的消息传来,他震惊之余,立刻意识到这是吞并乌桓的天赐良机!
当乌桓大人带着残兵败将,如同丧家之犬般逃到鲜卑王庭,哭诉汉军暴行,恳求鲜卑出兵相助时,慕容廆表面上热情接待,安抚其心,暗地里却已布下杀局!
当夜,在款待乌桓大人的宴席上,慕容廆一声令下!埋伏的鲜卑武士暴起发难!乌桓大人及其亲卫猝不及防,瞬间被乱刀砍杀!人头落地!鲜血染红了宴席!慕容廆随即下令,将随行的乌桓残部尽数屠戮!一个不留!
“乌桓大人勾结汉人!欲引汉军图谋我鲜卑!罪该万死!”慕容廆冷酷地宣布了乌桓大人的“罪状”,并以此为借口,立刻点起鲜卑精锐骑兵,兵分两路:
一路!直扑乌桓北部残余部落!打着“平叛”的旗号!实则趁火打劫!掠夺人口!牲畜!抢占草场!
另一路!则悄然南下!意图趁汉军与乌桓残部纠缠之际!浑水摸鱼!劫掠一番!甚至伺机咬下汉军一块肉!
赵充国在接到柳城大捷和乌桓大人逃亡的消息后,并未因胜利而松懈。他深知乌桓虽遭重创,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!
必须趁其彻底崩溃、群龙无首之际,给予最后一击!同时,更要防备鲜卑和匈奴的趁火打劫!
因此,他连夜召集军事会议(刘进缺席),做出了果断部署:
急调援兵: 八百里加急!命渔阳大营留守的军正富罗迷!即刻率两万步骑精锐(一万骑兵,一万精锐步兵)!火速北上!驰援柳城前线!
分兵扫荡: 命冯文!将八千轻骑!分作十路!每路数百骑!携带强弩!绳索!皮鞭!如同梳子般!向柳城周边!乌桓残余部落最密集的区域!进行拉网式扫荡!焚毁营地!驱散部众!掳掠青壮人口!牛羊牲畜!不留余地!
主力压阵: 赵充国亲率锋矢营八千主力!坐镇柳城!作为机动力量!随时准备支援各部!或迎击可能出现的鲜卑、匈奴军队!
当刘进懊恼地赶到中军时,富罗迷率领的两万援军已经抵达!冯文的扫荡部队早已出发!赵充国正与富罗迷、公孙遗等将领,对着舆图,部署下一步行动!
“殿下!”赵充国看到刘进,神色平静,并无责备之意,但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,“殿下安好?昨夜……可曾歇息妥当?”
刘进脸上一阵发烫,强自镇定:“有劳大将军挂念!本宫无恙!军情如何?”
赵充国迅速将乌桓大人被鲜卑所杀、鲜卑分兵劫掠乌桓残余以及南下意图浑水摸鱼的情报告知刘进。
刘进听得心惊肉跳!鲜卑的背信弃义和狠毒,远超他的想象!同时,他也为赵充国在关键时刻的果断部署而暗自佩服!若非赵充国当机立断,调兵遣将,此刻局面恐怕更加被动!
“大将军!鲜卑狼子野心!不可不防!”刘进急切道。
“殿下放心!”赵充国眼中寒光一闪,“臣已有计较!”
他猛地转身,下达最终命令:
“富罗迷!公孙遗!”
“末将在!”
“着你二人!率援军两万步骑!及锋矢营五千步卒!合兵两万五千!即刻出发!沿冯文扫荡路线!全面推进!”
“任务:一、接应冯文各部!收拢其掳掠之人口!牲畜!二、扫荡所有残余乌桓部落!凡抵抗者!杀!三、将所有俘获……之乌桓人口!无论男女老幼!尽数驱赶!押往辽西!玄菟!乐浪各郡屯田点!充作屯户!四、若遭遇鲜卑劫掠部队!则无需请示!全力击之!将其驱逐出境!”
“此战!务必彻底肃清乌桓在辽西以北!鲜卑山以南之势力!将其根基连根拔起!”
“诺!”富罗迷、公孙遗肃然领命,率军开拔!
在赵充国雷霆万钧的打击下,本就因王庭被毁、大人被杀而陷入彻底崩溃的乌桓各部,根本无力组织有效抵抗。
冯文的轻骑如同疾风扫落叶,焚毁营地,驱散部众。富罗迷和公孙遗的主力紧随其后,如同巨大的碾盘,将任何试图集结或抵抗的乌桓势力彻底碾碎!
乌桓人彻底绝望了。他们失去了领袖,失去了家园,在汉军和鲜卑的双重打击下,如同待宰的羔羊。
青壮被绳索串连,妇孺老弱被驱赶着,牛羊被成群的收拢。哭泣声、哀嚎声、牛羊的悲鸣声,响彻在辽西以北的雪原上。
这场扫荡持续了十余日。战果辉煌得令人咋舌:
总共 掳获乌桓人口总计十五万口!远超柳城初战!这些人口,将成为辽东、辽西、玄菟、乐浪四郡屯田点最宝贵的劳力资源!
缴获战马一万五千余匹!牛羊数以十万计——具体数量难以统计,但远超柳城之战!极大地补充了汉军的军需和屯田点的畜力!
皮货、药材、简陋兵器等物资不计其数。
就在赵充国指挥大军,如同巨大的梳子般将乌桓残余势力梳理干净,并开始组织押送俘虏和战利品南撤之时,鲜卑南下“浑水摸鱼”的那支骑兵约一万骑,终于姗姗来迟!
他们本想趁汉军与乌桓残部纠缠时捞点好处,却没想到汉军行动如此迅猛!当他们抵达预定区域时,看到的不是混乱的战场,而是满载而归、正有序南撤的庞大汉军队伍,以及被驱赶着、如同长龙般的乌桓俘虏!
鲜卑骑兵首领又惊又怒!眼看肥肉要被汉军全部带走,贪婪压倒了理智!他下令全军追击!试图劫掠俘虏和物资!
然而,赵充国早已料到鲜卑会有此一着!他亲率锋矢营最精锐的五千重甲骑兵和三千强弩手,在长城以北一处名为“鹰愁涧”的险要隘口,布下了铁桶阵!
当鲜卑一万骑兵气势汹汹地追至鹰愁涧时,等待他们的是:
赵充国将重甲骑兵列于谷口最狭窄处!人马俱甲!长槊如林!如同一道不可逾越的钢铁城墙!
两侧高坡上,埋伏着三千强弩手!配备射程远、威力大的踏张弩!当鲜卑骑兵进入射程!赵充国令旗一挥!“嗡——!” 密集的弩箭如同黑色的死亡风暴!带着凄厉的尖啸!从天而降!瞬间覆盖了鲜卑骑兵前锋!
在强弩的毁灭性打击下,鲜卑骑兵阵型大乱!人仰马翻!赵充国抓住战机!亲率重甲骑兵!如同移动的山岳!发起反冲锋!沉重的马蹄踏碎冰雪!丈八长槊洞穿皮甲!铁蹄践踏躯体!
鲜卑骑兵在汉军精良的装备和严密的阵型面前,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!粉身碎骨。
战斗几乎是一边倒!鲜卑骑兵的弯刀和骨箭,在汉军的重甲面前收效甚微!而汉军的长槊和马刀,却能轻易撕裂他们的皮甲!
不到一个时辰!鲜卑骑兵死伤惨重!丢下近两千具尸体!仓皇溃逃!再也不敢靠近!
赵充国勒马立于遍地鲜卑尸骸的战场上,玄色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。他望着鲜卑溃兵消失的方向,冷冷下令:“收兵!回关!”
当赵充国率断后部队安然撤回长城之内时,刘进已在关隘上等候多时。他看着关外那片被鲜血染红的雪原,看着满载人口、牲畜、物资的庞大队伍缓缓入关,心中充满了震撼与复杂。
此战,汉军以雷霆之势,彻底摧毁了乌桓!掳获人口十五万!牲畜无数!大获全胜!更在长城下,以绝对优势击溃了趁火打劫的鲜卑追兵!扬威塞外!
然而,刘进心中却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。他脑海中,交替浮现着柳城废墟的惨状、乌桓俘虏绝望的眼神、鲜卑追兵被重骑践踏的惨烈,以及昨夜行帐中,那两名乌桓女子惊惧的泪眼。
权力、征服、欲望、责任、代价……这些词语在他心中激烈碰撞。
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,帝国的荣耀与边疆的安宁,是建立在何等残酷的铁血与牺牲之上!而他,作为帝国的储君,未来的主宰,又该如何在这铁与血的规则中,找到自己的道路?
他望向关外苍茫的雪原,又回头看向身后巍峨的长城和繁华的关内土地,眼神中少了几分少年的轻狂,多了几分深沉与凝重。
这场大胜,不仅摧毁了乌桓,也如同一记重锤,敲打在他年轻的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