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邳城外,项羽也在做最后的战前动员。
“将士们!”
项羽金甲染尘,但眼眸中的战意丝毫未减,“攻打下邳,下一城就是刘邦的老巢!攻下沛县,我们就有立足之地,就能卷土重来,找赵戈报仇雪恨!”
楚军虽然只有五万,且连日征战已显疲态,在项羽的激励下,依然爆发出惊人的斗志。
范增卧在战车上,面色苍白如纸,却仍强撑着一口气:“项将军...切记...不可恋战...夺取沛县...方为上策...”
项羽点头:“亚父放心,我自有分寸。”
他看着远处出现的沛军旗帜,眼里还是燃起了复仇的火焰。
项庄惨死,咸阳被夺的耻辱。垓下被围的狼狈,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。
“刘邦!”
项羽拍马而出,声如雷霆,“出来受死!”
对岸沛军阵营中,刘邦在众将护卫下现身。
他面色阴沉,眼里尽是杀意:“项羽!你软禁萧何,夺我兵马,今日定要你血债血偿!”
两军在下邳平原上摆开阵势。沛军十万,旌旗蔽日;楚军五万,杀气腾腾。大战一触即发。
刘邦稳坐中军,下令道:“曹参左翼,卢绾右翼,张耳随我坐镇中军。以堂堂之阵,碾压楚军!”
沛军依令变阵,向楚军压去。兵力上的绝对优势,让沛军将士信心满满。
他们却低估了项羽的勇猛,也低估了楚军的求生欲望。
“杀!”
项羽一马当先,直扑沛军中军。
长戟在他手中如同活物,所过之处,沛军纷纷倒地。楚军受主帅鼓舞,个个奋勇争先,竟然以少敌多,不落下风。
“保护沛公!”
樊哙率亲兵死死护住刘邦。
战场上,项羽如入无人之境。他专挑沛军将领下手,不过半个时辰,已有三名沛军偏将死在他的戟下。
“这个项羽...简直是怪物!”卢绾在右翼看得心惊胆战。
曹参在左翼苦撑,也是险象环生。楚军虽然人数处于劣势,但战斗力远胜沛军。
刘邦在中军看得真切,即惊又怒:“十万大军,竟敌不过五万残兵?传令,后退者斩!”
然军令难敌恐惧。
在项羽的神勇面前,沛军开始出现溃退的迹象。
危急时刻,张耳献计:“沛公,项羽勇则勇矣,但太过冒进。可命弓弩手集中射击,不必瞄准,覆盖即可!”
刘邦恍然大悟:“传令,所有弓弩手,目标项羽,放箭!”
箭雨如蝗,直扑项羽。饶是项羽勇猛,也不得不暂避锋芒。楚军的攻势为之一滞。
项羽勃然大怒,拍马就要再次冲锋。范增在战车上急呼:“将军不可!敌军势大,当避其锋芒!”
此刻项羽已经杀红了眼:“今日不取刘邦首级,誓不罢休!”
他亲率八千精锐,直插沛军心脏。这支楚军如同利剑,所向披靡,竟然硬生生杀到了刘邦帅旗之下。
“保护沛公!”樊哙浴血奋战,与项羽战在一起。
两人都是当世猛将,这一战打得难解难分。
最终项羽终究技高一筹,不过二十回合,樊哙已显败象。
“樊哙退下!”刘邦连忙喊道。
“刘邦!今日就是你的死期!”项羽见状大喝,长戟如龙,避开樊哙直刺刘邦心口。
千钧一发之际,张耳突然鸣金收兵。沛军将领护住刘邦趁机脱身。
项羽还要追击,范增急劝:“将军!穷寇莫追!当务之急是占领下邳,巩固防线!”
项羽这才冷静下来,望着沛军远去的烟尘,一脸不甘。
这一战,楚军以少胜多,大败沛军。
项羽不知道的是,远在睢水的赵戈,早已通过探马得知了战况。
“果然如子房先生所料。”赵戈笑着对张良道
“刘项相争,两败俱伤。”
韩信请示:“大王,我们是否该出兵了?”
赵戈摇头:“还不到时候。让他们再打一阵。传令蒙天放,带着军队跟进,堵住刘邦后路。”
彭城城头上,沛军士兵个个面带疲惫,眼神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恐慌。
下邳失守的消息像瘟疫般在军中蔓延,每个人都清楚,彭城已是沛县最后的屏障。
府衙内,刘邦独坐案前,面前摊开的地图上,楚军的黑色旗帜已经逼近彭城,汉军的红色旗帜则如铁桶般封锁了北方所有退路。
“十万大军...十万大军啊...”
刘邦喃喃自语,手指颤抖着敲击着案面,“竟被项羽五万人马打得溃不成军...”
张耳、曹参、卢绾等将领鱼贯而入,个个面色凝重。
他们刚刚巡视完城防,带回的消息令人沮丧。
“沛公!”
张耳声音沙哑,“城中粮草只够半月之用。更糟糕的是,军心涣散,昨日又有数百士兵趁夜逃亡。”
曹参接话:“项羽在城外十里扎营,看样子明日就会发动进攻。北面蒙天放的汉军已经切断了所有退路。”
卢绾一拳砸在墙上:“这个赵戈!分明是要把我们和项羽都困死在这里!”
刘邦缓缓抬头,眼中布满血丝:“诸位,如今之势,该如何是好?”
厅内一片死寂。
众人都清楚眼前的绝境:前有项羽虎狼之师,后有汉军铜墙铁壁。
张耳打破沉默:“沛公,为今之计,唯有两条路可走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。
“其一,与项羽决一死战。若能侥幸取胜,或可趁势收复失地。”
“其二...”
张耳顿了顿,“投降赵戈。”
“投降”二字好似惊雷,在厅中炸响。
曹参勃然变色:“投降?那我们这些年的浴血奋战算什么?死去的将士又算什么?”
卢绾也道:“是啊沛公!我们跟随您这么多年,难道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向赵戈俯首称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