洛杉矶私立医院,雪松-西奈医疗中心。
术后第十五天,顾岩刚恢复些许行动能力,便迫不及待地将沈美娇拥入怀中。
……
“伤筋动骨一百天……你先别急着动。”
“抱歉……”
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压抑住身体本能的回应,保持着应有的克制。
沈美娇动作温柔,俯视着他,侵略性的目光在他身上一遍遍描摹。
顾岩,这个素来运筹帷幄、算无遗策的顶级谋士。此刻正在自己的身下……呼吸凌乱,眼神涣散。
从前,他温文尔雅、清冷自持。
现在,他像一只寻常的雄性野兽一样沉沦欲望。
沈美娇每每把他搞成这个样子,内心都会升起一个无比恶劣的想法——她已经没有缺陷了,她才是更有自制力的那一个。
她通过征服、支配、掠夺一个极致理性的客体,短暂的重建了一个完美的自我。
顾岩又何尝不是呢?
日复一日地算计权衡,永远绷紧的神经……要顾虑这,要平衡那,他的脑子是一刻也不得闲。
唯有与沈美娇亲近时,才能得到片刻喘息。
他终于能得到解脱,终于能得以赦免。
他终于可以暂时放下掌控一切的执念,只需要感受、回应,在她灼热生命力的牵引下任由体内alpha的本能被唤醒,然后退行成和她一样的野兽。
什么礼义廉耻的,忘的一干二净!
他心甘情愿用任何方式服务她。
她掠夺他的理性,他贪恋她的野性。
彼此都是对方眼中,惊心动魄的绝景。
沈美娇俯身,在他肩头烙下一枚淡粉的印记。可顶级alpha的自愈力太强,这样的吻痕、齿痕,通常存在不到一天就会彻底消失。
顾岩趁机拥紧她。
“我给你盖的章,你都留不住。”
“得了吧,我还标记不了你呢……”
相视而笑,唇齿轻抵,正当情潮即将冲破临界——
手机铃声突兀地炸响,执着地震了一遍又一遍。
失焦的眼睛逐渐恢复了神采,他早已出窍的理性被强行扯了回来。
“怎么了?”沈美娇耐着性子问,指尖还停留在他腰侧。
“必须接。”
这个时候还能打进他私人通信的,一定是十分紧要的人,十万火急的事。
“那……”
“沈美娇,我得先处理工作。”
顾岩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无比绝望,他明明马上就……
烦躁的抓起床头的手机,赌气似的看了一眼。
是母亲。
烦!早不来晚不来!
偏偏在他要爽翻的时候打过来!
沈美娇刚要起身,被他可怜兮兮的挽留。
“别,很快处理,等下继续。”
“啊?!”她蹙眉,却还是依言没动,“这……这样怎么接电话?”
顾岩叹了口气,清了清嗓子,听着语调没什么问题了,才按下了接听键。
“母亲。”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温润平和,听不出丝毫异样。
电话那端传来霍弋沉静却难掩疲惫的嗓音。
这位霍家上一代家主,是族中少数能跳出桎梏、看清棋局的人。
“霍岩,你还是做到了……”
在被霍御鸣一道联姻毒计逼至绝境、身心俱损,在被霍家扫地出门、一无所有的情况下,他依然凭着布局,一步步夺回了继承权。
顾岩此刻躁的要命,只盼母亲长话短说。
“御鸣还是‘保护性收购’了南线的资产包,那是你特意安排的吧。”
“大哥行事向来稳妥,收购也是为家族资产考虑。”顾岩语气无波。
“稳妥?”霍弋嗤笑,倦意更深,“他若真稳妥,早该看出那是裹了蜜的毒饵……还有,我实在好奇,你在他身边到底埋了多少人?”
上一次,食品安全风波重创霍家声誉,至今未复。这一次,顾书麒几个烟雾弹,又直接误导霍御鸣做出了重大错误决策。
霍御鸣的手底下,应该早就被霍岩渗透成筛子了。
“母亲,我……很忙呢,您有事直说行吗?”
沈美娇性子急,再等下去,会扫她的兴致。
“霍岩,你什么时候这么急躁了,你的稳重呢?而且这个时候,连家都不回……你到底在美国忙什么?”
还能忙什么?
忙着上床,忙着爽。
“……”顾岩蹙着眉,一边做了个“拜托”的表情哄她,一边有些不耐烦应道,“母亲,您教导我的,我记下了。只是,我此刻确实有要事需处理,您长话短说吧。”
这是霍弋这辈子第一次被小辈顶撞,一口气闷在胸口,却也无可奈何,压着怒意,缓声道,“南苏丹那个石油项目,是你和隋家那孩子做的局吧?御鸣挪用了家族信托里应急的现金流去填你搞出的窟窿,现在,整个霍家在海外的几条资金动脉,快被他亲手掐断了。”
顾岩沉默着,没有承认,也没有否认。
他现在唯一惦记的就是——沈美娇的耐心快耗尽了。
“这盘棋,我看够了……不得不坦荡的承认,当初,是我压错了人。御鸣不是输在手腕,是输在他心里永远忌惮着家里的百年基业,没有你那‘玉石俱焚’的魄力,更输在他到了这一步,还只想着用‘家主’的名义强压,而不是来找你谈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压低,却字字清晰,“我已经联系了信托律师和几位关键的族老。家族信托的核心条款,会在四十八小时内完成变更。受益人权限和资产支配权的转移,需要你本人回来签字确认。”
这意味着——霍御鸣作为现任家主对家族最大资金池的控制权,将被正式剥离、转移。在法律和家族规约层面,霍岩将成为实际上的掌控者。
“霍岩,”霍弋叫着他的本名,语气是命令,“玩够了,就回来吧。收拾你哥哥留下的烂摊子,也……接手你应得的东西。”
电话挂断,忙音传来。
顾岩随手把手机一丢,急切的讨好道,“继续,继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