丝录收拾完人,解开魔咒,看一眼李秋深,“把万霁带来。”
李秋深:“带这儿?”
丝录:“这儿。”
李秋深回个知道了,立即去找人。
着急忙慌赶来的其他老师对着石像不知如何是好,左思右想,只想到一个找林玉玠告状。
然而衔云伸腿一拦,“仙长在管理局开会呢,别什么小事都找他。”
“小…小事?”
“对啊,小事。”衔云头也不抬,低着个脑袋擦手,“我看你年纪不大,叫我声哥吧,去把这几个人的负责老师找来。”
“可是…”
“哪来的可是。”衔云忍很久了,有话直说,“你知道我清理多少年区外的秽物了吗?十八年,时长比他们年纪还大,驱赶的秽物比他们吃的肉都多,结果这几个小垃圾居然敢造我的谣?”
许是衔云这张恣意的少年脸太有迷惑性,那位老师觉得还能商量,又说,“…可是这几位同学毕竟年龄还小。”
“你再说可是,我就把你也变成石像。”
丝录坐上魔杖休息,直接和衔云大魔头x2,上威胁大法。
这回没人说话了,过了几分钟,李秋深带着万霁回来。
路上的时间不够,万霁只听了一半,但丝录没给她反应时间,等人一过来,就全须全尾的将在废花园听到的话说出来,说得万霁脸都白了。
李秋深替她解释,“万霁那几天没吃好饭,所以我才带她出去,齐昭昀也特地陪她一起去了,衔云也在,不是我们两个单独出去。”
丝录一句话让他闭嘴:“嘴长在别人身上。”
“……”
万霁握紧双手,是,嘴长别人身上,被她知道了又怎么样,如果为了自证反驳回去,那她就是故意违反校规。
如果不想接受处分,她又说不清这件事,解不解释都有错。
万霁懊悔,是她太冲动了,被人抓到把柄不能怪别人。
“…对不起,老师,不会再有下次了。”
丝录不需要对不起,摊开最真实的原因,一次把话讲明白。
“他们在讽刺你的时候连李秋深的名字都不敢明说,不仅是讨厌你,也是眼红李秋深,恨自己不是他,要怪就怪你们一个是普通人,一个是异士。”
她说完这个,再看那个,对李秋深道:“这就是弱势方的处境,你不是,因此你察觉不到自己给万霁带来的间接影响,所以你才从不将禁止跨区的规定当回事。”
李秋深低低的嗯一声,也没话说了。
异士的身份并非万能良药,当一个人被推到塔顶,哪怕是林玉玠,生活上的一点一滴也会被人拿着放大镜钻研,如果找不到细节,那就编排点什么。
于是丝录成为了这个突破口,这位魔法老师是有些随心所欲,但她不该是众人实行窥探欲时加以诋毁的借口。
林仙长和绿老师都这样,何况是他和万霁呢。
万象学府届届有第一,他还没特殊到独一无二的地步。
李秋深头再往下低,做下保证:“以后我不会再私自来学士区了。”
万霁跟着应和一声,两人僵硬的像在罚站,乍看可怜兮兮。
这画面着实少见,说来也算是两个区的顶尖学生了,结果就这样挨训,连反驳都没有。
丝录环顾四周,瞟到一些蹲在树丛和垃圾桶后吃瓜的学生,再看看不知如何是好的学士区老师,再次开口。
“四个喜欢挑拨是非的人我收拾完了,各位就不用对他们追责了,给…”
丝录回想人名,挨个报名字,“给这些同学做点精神补偿吧。”
她说的人里,万霁认得许多,有她的室友,有她的学妹,还有个别老师…
记到一半,万霁琢磨起另一件事。
她知道有一些人不喜欢自己,嫌她每次讨要各种汇报烦人,和丝录讨论游园会方案那天,丝录说的话她考虑了,她不是完美的人,一定会被人追击。
这不是什么大事,很正常,她做好准备了,但她没想过,这些人对她有意见的原因这么……
万霁打个激灵,如果匿名纸条能写具体原因,某些人会写什么?
他们连异士区的老师都敢诽谤,写些掐头去尾的臆想不是没可能。
她迟疑下,问丝录,“您那天让我只写最讨厌的人,别写事,是不是…”
预见到会有这种事了?
丝录没给答案,挥下手,让两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去。
万霁就当是她有意暗示自己,向丝录鞠躬道谢,抬起上半身时,又想到那天的自我催眠。
反正做什么都会被讨厌,还不如保持本心做自己。
万霁深呼吸几次,很快想开了,再次郑重鞠躬,“我会把他们全当成屁放了,谢谢老师。”
她让别人去管捉迷藏的事,自己急急忙忙去核对人员信息。
丝录扫过原地不动,只会扣脑袋的几位老师,“学士区是只有长了脑子的老师才能放假吗?”
“…………”
“既然脑子还在,去做事啊。”
她说完拉下裙子,抚平褶皱,准备去面对林玉玠。
.
两个小时后。
学士区,区长办公室。
被区长呼唤回来的林玉玠以沉默面对四座造型离谱的石像。
丝录坐他旁边,手拿茶托,用小茶杯喝红茶,“我的杰作,真伟大。”
留着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摸一把蹭光瓦亮的头顶,把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往上翻,翻的时候还意外掉了一根。
他身后站着十来个不同部门的负责人,是学士区的各位主任,场面疑似排队等挨骂。
丝录看到桌上的牌子,地中海男人叫汪仕升,是学士区的区长。
汪仕升斟酌用词,将早晨的事讲给林玉玠听。
“这个…丝录老师的惩罚未免太过,他们四个说话是有些过分,我认为向两位同学公开道歉,罚写检讨就足够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性能力不行,不够开放?”丝录冷不丁提问。
“噗…”
一位主任没忍住,鼻腔喷气,口水差点喷出来。
汪仕升张了下嘴,去看林玉玠,“您说句…”
丝录:“你看我老公做什么,看上他了?”
“…你?”
丝录放下茶杯,“请自重好吗。”
汪仕升委屈:“仙长!”
“叫这么大声是想勾引他?”丝录正襟危坐,说的话一句比一句离谱。
汪仕升真没见过这种人,重点是林玉玠赶紧说句话啊!
他光坐那看着什么意思啊,快管管这张嘴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