汪仕升直觉这话不太对,回去冥思苦想一晚上,然后在第二天等到了调任通知。
同时,学府贴出公告,增加了几条新的校规。
玩疯了的学士区学生三三两两聚成一堆,从知情人士那了解到原委,没有吵闹,只在暗地里骂四个人有病。
对什么人都要嚼舌根,这下好了,又要加强思想教育了,以后跑操请个小假都要给家属打电话才能通过,真讨厌。
有人不高兴,也有人高兴,校园时期令人尴尬的青春期“笑话”总是困扰着一些学生,这下总算真相大白,证实了压根没有那回事。
八卦冲淡了开学第一天带来的忧愁,所有人都在讨论着这件事,只有丝录还赖在床上睡大觉。
翻个身,她听见屏风后的脚步声,搂着枕头睁眼,瞄一眼,又躺下去。
林玉玠一晚上没回来,进来看见自己的枕头被丝录的头发淹得不见影。
她枕一个,搂一个,独自霸占这张床,睡得相当自在。
林玉玠站床边看一会儿,找不出一根泾渭分明的线,这里哪儿哪儿都是她的。
丝录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他的视线,“需要我给你腾地方睡觉吗?”
林玉玠:“赏我一个坐的地方就可以了。”
丝录往后错错身体,往回扯下被子,林玉玠坐到床边,说昨夜的成果。
“我让管理局调走了个别老师和管理层。”
“嗯…”丝录又要睡过去了。
“可能有人会不服决定,到处找关系。”
“嗯……”
“名高引谤?,你要注意些,你不教学生,在他们眼里是占着位置不做事,问题比他们大多了,没道理他们都被罚了,你却一点事没有,所以这两天说话做事有点老师的样子。”
“他们还敢找我的事?”丝录快昏过去的神志又清醒了。
林玉玠:“只是说他们有可能这么做。”
嫌他今天说话不顺耳,丝录背过去躺,“要不是跟你做夫妻,万象学府都不可能多出一位魔法老师,让他们搞清楚,我跟他们没有可比性。”
“我知道,我说的是别人的想法。”林玉玠单手撑床,身体往前探一点,拿走隔在两人中间的棉花枕头,“转回来些,我有事跟你商量。”
“不商量,你昨天晚上都没回来。”
“我不回来你不是睡得很自由?”
“是自由,但昨天跟我说定的事,你第一天就失信。”
“…那是你自己定的。”林玉玠拉下她的被子,“转回来,是正事。”
不转。
丝录直接趴床上,把脸埋枕头里,结果林玉玠的枕头方方正正,一点也不宣软,埋头失败。
她被现实的枕头打垮,再侧回去,发现林玉玠换了边坐。
丝录接着翻身,林玉玠及时按住她的肩膀,“你考不考虑真的教这些学生们魔法?”
“这就是你说的正事?”
“算是。”林玉玠说,“你在比赛上的三十秒竞速表现很出彩,萧成蹊最后依靠点石成金拖住李秋深的那半秒也很出其不意,管理局认为你是非常有能力的老师,想做个系统性的规划,让这群孩子多学些东西,增加专门教授魔法的大课。”
“大课是什么?”
“全年级一起上的课,一节课四小时。”
眼看丝录摆出一张好痛苦的脸,林玉玠让她先别痛苦,“我帮你回绝了这个要求。”
丝录:“…说话一口气说完好吗?”
林玉玠放下手:“现在就说完,你之前说等却山荇学会魔法回路就让萧成蹊跟她一起来上课,可是却山荇实在…反正再等着她,萧成蹊要被耽误了。”
“而且只给两个人上课会占用午休时间,不如你自己选一些适合学魔法的学生,只上普通课程,时间就安排到下午或者晚上,你不用起早,人也不会很多,学生你自己挑。”
丝录脑袋无力的朝边上一歪,“老师单独选人?这样做不怕有些学生心理不平衡?”
林玉玠:“这没什么,过了基础期,学生们的修行倾向便会显现出来,你不选他们,他们也要选老师,比如说黄芦,她三年级的时候就被傀儡师要走了,还有木葛林,希德莱当初想挑走她,但她有自己的想法,所以选择了其他老师,这本身就是互选。”
丝录继续变相拒绝:“选来选去,没被选中的人怎么办?多伤学生的自尊心。”
林玉玠:“学府内的异士老师虽然人数不多,但种类…人种很多,每个学生都会被选走,要真是没有人选,我会选走。”
丝录接着找理由:“要是我选了别人,别人不选我呢,会伤我的自尊心。”
“你可以给他们用个咒语,强迫一下。”
“…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?”
“起码对我是。”
丝录拍起被子丢他脸上,隔着棉被告诉林玉玠,“其实你刚刚都说动我了,可你这么说的话,我就不愿意了。”
林玉玠拿下被子,“实则就没愿意过吧。”
“知道就别问了。”丝录拉过他的手腕,放到自己背上,“把昨晚的补给我。”
“你先答应我考虑考虑这件事。”
丝录侧趴着不吭声,现在答应,等她以后走了怎么办,总不能教一半就不管了。
有始无终的事做一件就够了,可别再来第二件。
丝录过滤掉这个问题,抓着林玉玠,晃晃他的手腕,“动一动。”
林玉玠头撇一边,无声叹下气,手搭丝录背上,心不在焉按几下。
丝录眼睛往后瞟,当作没读懂他想留人的想法,再说谁家留人的方法是给对方找事做啊,老婆和老师可是两码事。
丝录扯出别的事当借口,“我不会教人,你要是觉得我没事做,我可以去观摩下你怎么上课。”
“我都是上午的课,你起不来。”
“那算了,不看了。”
“……”林玉玠真的每天都想把她丢雪地里。
丝录的所言所行一直在走和不走之间徘徊,实在很难让他把握界限。
扫过床上铺开的发丝,林玉玠拨开她的卷发,统统捋到一边归拢好,看得自己心里舒服了才问,“你的心天生就是石头吗?”
“是绿宝石。”丝录手垫在胸前,想着就按了下,又有两天没跳了,都摸不着心跳。
要是能跳的强烈点就好了。
她回忆起前天夜里的事,自言自语,“如果你有心跳就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