衔云即将爆冷出局,老师们很是惊讶,大家还等着看前三争第一,与之不同的是,每个信了衔云鬼话惨遭淘汰的低年级学生却都用力的鼓起掌。
淘汰的好啊,淘汰的妙啊。
喜悦之情感染着每一个人,可马上,局势又出现转变。
黄芦的第三名还没坐热乎,名字就和衔云一起消失。
积分榜上,白舒雁从第六掉到第七再回升到第五位。
一百零八只大白鹅体型增长,大小如雕,分散各处,对着遍地草丝就往下叨。
白舒雁边御兽边乐,“打我入学你们就没吃到过菟丝子了吧,以前院子里可多了,你们最爱吃这个杂草了,多吃快吃,今天这个不是一般的菟丝子,是成精的菟丝子,大补。”
群鹅过处,寸草不生,黄芦被咬到大动脉,心神一个疏忽,衔云找到破绽,在自己的名字消失前一秒,红漆反涂她的姓名牌,买一送一,带走一个。
镜头对准白舒雁,她高兴得直拍手,什么叫天意,这就是天意!
大鹅连扑带啄,不小心撞到的人统统绕道,不想被一口毁容,两口被追的叫娘。
就在这时,第三第四的名字一并消失,白舒雁排名直升第三名,真成了运气和实力并存的典范。
丝录静静观望积分榜,屏幕开启回放,李秋深积分加二,是他一穿二挑走了两个。
前十名一下没了四个,赛场里的其他人压力一下变小了,再次生出斗志。
尽管他们看不到积分排名,但心里多少有数,能猜到是有实力强的学生被刷掉了。
街角的下水盖里,诺玛在菟丝子上撒完最后一点药粉,又偷偷找个地方藏起来。
一场精彩的对阵获得满堂喝彩,有人看饿了,在附近的街道找吃的,有店家聪明,弄个小推车摆在门口,用香气吸引人。
比赛不停,许多人买回来,坐地上边看边吃。
丝录站累了,左右看看,在后方低一级的台子上找到张矮凳子坐下。
不多时,来解决游园会滞销食材的万霁带几个人到冠军台下,她飞不上去,就让人帮忙把送来的吃的带上去。
正好一脸麻木的衔云回来诉苦,顺手拿上去了,顺便告诉她,“长明路和四经路交口那个屏幕在放李秋深。”
“正是赚钱的时间,没空看他,紫箱子是府长的,白箱子是你们的,记得趁热吃。”万霁说话都像开了倍速,送完就走。
衔云一手一个大箱子送上去,上去先找林玉玠告状,“仙长,那女的阴我!”
“轻敌是愚蠢,不尽全力是不尊重对手。”
林玉玠又说他不爱听的。
“呵,她怎么没阴死你呢。”独孤秀打开箱子找饭,一掀饭盒,一根黄草丝摆成的爱心映入眼帘。
老天,黄芦还讽刺他这个冤大头。
独孤秀合上餐盒,随手递给奥兰,奥兰以为他是在帮忙往外递饭,很有安危意识的给丝录送过去。
长辈在前,领导先吃。
丝录没什么胃口,凝视他问:“先给我?这么怕我?”
“尊敬。”奥兰重申用词。
“我有那么可怕?”
“…真的是尊敬。”他哪敢说怕。
“你怕我什么?”
“……”奥兰又想嘤了,早知道不送了。
“担心我剪你尾巴?”
奥兰被问得瘆得慌,丝录明明唇角带笑,但一点笑意都看不出来。
“…你再问我立刻跳下去。”
丝录放他一马,“行了,东西放这里,回去坐着吧。”
奥兰急切地走了,丝录盯着放在旁边的饭,拿两颗宝石含在嘴里当糖吃。
她这个高台靠后,没两个人在,比刚才清静一些,她看着屏幕里的另一场比赛,有点走神。
那一头,奥兰刚回去就被衔云搭住肩膀,“真殷勤,也不怕被仙长踹下去表演旱地跳水。”
奥兰看着他身后跃跃欲试的蛇尾:“你担心担心自己吧。”
“都消停些。”
林玉玠听得闹心,回头警告几人,转头的幅度不大,余光都瞧不见丝录。
丝录端量他的侧颜,没什么心情地想,这个不正视的行为和她刚来那天一样。
不,还不如那天,起码林玉玠会从水面的倒影里观察她,现在是界限分明,直接无视了。
丝录不想看了,漫无目的放空自己,听到有欢呼声时收拢思绪。
回过神,丝录瞄到最高点的却山荇。
她已经消灭两份饭,吃几口还不忘为屏幕里的学生鼓掌,手里拿的红烧鸡腿和食堂的做法差不多,但个头比食堂的小。
小土豆,除了吃什么都学不会。
丝录支着手臂,手撑头,一想她的诅咒就头疼。
忽然,她想起什么,记起那天在食堂里的对话。
“你好想他,他的不容易你都同病相怜…”
丝录目光聚焦到却山荇身上,存在感凝成实质,盯得却山荇光天化日后背冒冷汗,忍不住回头。
丝录全程保持的礼节性笑容缓慢地抻平,如同揉皱的白纸复旧如初,平整的边缘锋利的能划伤人。
却山荇鸡腿叼在嘴里,不敢往下咽了。
她沉思几秒,拿出一支新的鸡腿隔空往前送。
你要不要吃这个?
丝录几乎气笑了,身旁的魔杖亮出绿光,想劈却山荇几十道雷。
她都要站起来了,看到却山荇前面那个饭桶时又坐下去,小土豆唯一的作用就是吃饱了维持住地脉抵抗黑泥,连咒语都学不会,打她有什么用?
丝录目光散开,虚虚的没了定点,脑袋更疼了。
瞟见屏幕里萧成蹊和尤呾利碰面,她站起来去现场,转移注意力。
没打招呼,丝录扶着魔杖,自己离开了高台。
林玉玠等她飞出去一段距离才回头,视线落在丝录背上,望了会她的背影。
“吵架啦?”衔云蹲他脚底下啃黄瓜,仰着脑袋问。
林玉玠板着脸,“少打听大人的事。”
“当师生二十多年了,说说呗。”
“比赛都输了,还这么开心?”
“明年再举行一届,再接再厉。”衔云心态在一顿饭后已经调整过来了。
“明年不会还打算阴我吧?”独孤秀也凑过来。
“你还想有明年,你也不毕业了?比赛输成这样很骄傲?风花雪月到把自己都卖了,什么时候纠正生活作风?”林玉玠想给他也踹下去。
独孤秀拿个红彤彤的苹果,“话不能这么说,我作风没问题,我对待每个妹妹都很专一。”
“浪子说专一。”衔云绷不住给他鼓掌:“你要不专一得什么样啊?”
独孤秀:“没有不专一的时候,我今天对A专一,明天对b专一,后天对c专一,只要我每天都很专一,一天天的累积起来,不就等于我专一一辈子?”
周围一圈人被这言论惊呆了,林玉玠看他的眼神都变了。
衔云早就知道他的德行,淡定比个大拇指,“秀儿,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