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爷身姿挺拔,举止优雅,他轻轻抬起手,动作舒缓而沉稳,像是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,示意陆父稍安勿躁。脸上带着温和的神情,语气平缓且柔和地说道:“陆先生,无妨。”然而,这看似亲切温和的笑容,却仿佛蒙着一层薄纱,背后隐隐透露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。
陆父心中猛地一紧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心脏。他下意识地垂下目光,死死盯着脚下的地砖,仿佛那冰冷的地砖能让自己混乱的思绪稍微镇定一些。一种强烈的不安,如同汹涌的潮水,在他心底肆意蔓延开来。凭借多年的阅历和直觉,他预感到陆母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,一旦事情真相大白,败露无遗,恐怕任谁都无力回天,无法挽救这难堪的局面。
“看吧,闻上校都这么说了。”陆母却依旧浑然不觉,像一个置身迷雾中的人,丝毫没察觉到闻爷笑容背后那隐藏极深的深意。在她那被执念蒙蔽的认知里,闻爷的温和态度便是对自己的有力支持,却浑然不知那笑容如同平静湖面下暗藏的漩涡,隐藏着对她行为的冷峻审视以及即将到来的严厉批判。
站在丈夫身旁的悦悦,秀眉微微一蹙,如月牙般的眉毛轻轻扬起。闻爷此刻的神态,宛如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她记忆的大门,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日在画廊里,闻爷以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然,将林诗琪的丑恶行径一层一层地剥开,使其无所遁形的场景。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担忧,下意识地微微抬起鼻梁上的大眼镜,那细腻的动作中透露出一丝紧张。她的目光,如同春日里轻柔却又带着探寻意味的微风,悄然落在身旁丈夫的身上。
陆大少神情严肃,面容如同雕刻般冷峻,沉稳冷静的神色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,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的波澜。他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,宛如一道坚固的防线,从这细微的动作中,可以明显感受到他内心的坚定。今日的陆瑾,已然下定决心,仿佛是一位坚守阵地的勇士,如果可以不发言,他绝不会轻易开口。这意味着,即便陆父出面从中斡旋,陆瑾也不打算对陆母自酿的苦果采取任何挽救措施,而是要以一种冷眼旁观的姿态,看着陆母面对自己行为所带来的结局。
悦悦见丈夫心意已决,心中虽有些许无奈,但也不再纠结此事。她微微皱眉,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忧虑,将目光缓缓转向了抱着东东的陆静。陆静的内心仿佛是一座即将决堤的大坝,不安的情绪如汹涌的水流,源源不断地传递给了东东。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小大人模样,透着机灵与沉稳的东东,此刻小脸上却满是惊慌之色,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恐惧与不安。
“二姐。”悦悦轻声唤道,声音如同春日里的第一缕微风,轻柔且带着关切,刚要开口安慰陆静。
陆静缓缓转过头,动作迟缓而沉重,仿佛脖子上压着千斤重担。她的神色凝重,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重量,缓缓且用力地摇了摇头,那细微的动作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,似乎在向悦悦传达一个绝望的信息:事情发展到如今这般不可收拾的田地,已然无力挽回,一切都已经朝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。
正如陆静所预感的那样,闻爷从容优雅地合上就诊登记本。那一声轻微的声响,在这寂静得仿佛时间都凝固的空间里,却如同洪钟巨响,重重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,令在场众人的神经瞬间紧绷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。
“闻上校,是不是……”陆母眼中闪过一丝急切与期待,迫不及待地向前靠近一步,身体前倾,仿佛一只饥饿的野兽看到了猎物。她心中暗自欣喜,难道是这所谓的“证据”真的如此确凿,确凿到闻爷就要当场拍板定案,为自己主持“公道”了?
“陆夫人,您听说过伪造身份证这件事吗?”闻爷面带微笑,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暖阳,看似温暖,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。他轻声问道,声音不大,却仿佛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。他的指尖依旧轻轻敲打着合上的本子,那有节奏的敲击声,每一下都如同重锤,精准而有力地砸在那些心怀鬼胎之人的心头,让他们原本就慌乱的内心更加大乱,仿佛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,泛起层层惊涛骇浪。
听到闻爷这有力的反问,陆母心中猛地一紧,仿佛被一盆突如其来的冷水从头浇下,原本因执念而炽热的头脑瞬间清醒了几分。伪造身份证的事,在这个信息繁杂的社会,谁会没有听说过呢?但究竟是何人,出于何种目的,会用这种手段来针对悦悦呢?这个疑问如同一只无形的手,紧紧揪住了她的心。
“闻上校,伪造身份证的事我是听说过,可这事儿不一样,完全不一样。”陆母仍不死心,如同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,一心想拉上其他人一起扳倒悦悦,试图挽回这看似已经失控的局面。她语速急促,声音尖锐,仿佛这样就能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,“伪造身份证是一回事,可这里有目击证人啊,她们肯定是确认了本人和身份证相符才会办事,不是吗?”
陆母提出的这个逻辑,在稍微有些常识的人看来,可信度实在太低。就拿银行的流程来说,虽然设有核对身份这道程序,但仅靠肉眼去辨别图片与真人百分之百吻合,这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幻想。不然,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地设置密码取钱,为何要发明指纹识别这类确认身份的精密机器呢?这些显而易见的事实,如同摆在眼前的明镜,却被陆母选择性地忽视了。
陆父无奈地抬手,手掌轻轻拍了拍额头,动作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叹息。他暗自长叹,陆母真是糊涂到了极点,不然也不会如此轻易地被人利用,陷入这难堪的境地。
就连东东,这个平日里机灵懂事的孩子,都悄悄地扯住母亲的衣角,动作轻柔却又带着一丝焦急。他抬起头,看着姥姥,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惋惜,对姥姥的这番无理取闹深感失望。
闻爷见状,心中暗自思忖,觉得连举例反驳陆母都显得多余了。想要彻底击败陆母,让真相大白于天下,不如让那些所谓的“证人”自己暴露破绽,让事实说话。
那几个证人,从刚才起就在一旁观望,内心如同被放在火上炙烤,痛苦地挣扎着。不用多想,她们心里清楚肯定是工作中某个环节出现了严重的纰漏,才让人有机可乘,钻了空子。可要是现在承认错误,那可是严重的医疗失误,这污点一旦沾上,就如同毒蛇的毒牙深深嵌入,她们未来的职业生涯可就毁于一旦了,别说升职,恐怕连保住现有工作都难如登天。
就在这时,陆母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,情绪激动地急切揪住其中一个证人,双手紧紧地抓住证人的手臂,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。她瞪大了眼睛,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,问道:“你仔细看看,那天你接诊的病人,是不是她?”
那证人目光扫向悦悦,悦悦平静地与她对视,月牙眼中看不出丝毫慌乱,眼神坦然无畏,如同深邃的夜空,平静而辽阔。证人见状,眼神瞬间一缩,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。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,胸口剧烈起伏,如同狂风中的海浪,内心的挣扎表露无遗。但在恐惧与利益的双重驱使下,她还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:“没错,就是她在我们单位做的药流!”
“看吧!”陆母终于听到有人站在自己这边,顿时得意洋洋,仿佛一个即将赢得战争的将军。她眉飞色舞,脸上洋溢着扭曲的喜悦,仿佛已经大获全胜,“这下,陆父、陆静,还有小儿子,总该相信我了吧,总该站到我这边了吧。毕竟,人家和悦悦无冤无仇,怎么会无端诬陷她呢?这证词可信度绝对百分百!”
“阿瑾,”陆母说着,立刻像一阵旋风般冲到小儿子面前,迫不及待地想让蒋大少当面斥责悦悦,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期待,仿佛在等待着一场审判,“你现在总该认清这女人的真面目了吧?她表面上装模作样,背地里却诬陷你妈,还打掉你的孩子,心肠真是太恶毒了!”
听到陆母这般急切地逼迫陆大少表态,站在办公桌旁的闻爷,以及坐在沙发上冷静观察局势、暂未出手的君爷,都将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投向陆大少。他们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,看穿蒋大少内心的每一丝想法。
陆瑾面对这突如其来的“使命”,却显得不慌不忙,仿佛早有准备,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他毫不犹豫地回应陆母,声音坚定而沉稳,如同洪钟般响亮:“她的话不可信。”
“你说什么!”陆母瞪大了眼睛,瞳仁瞬间缩成针尖大小,仿佛两颗冰冷的寒星,难以置信地盯着小儿子。随后,她像一头发怒的母狮,转头对着悦悦暴跳如雷,声音尖锐刺耳,仿佛要将整个房间震塌,“你到底对他施了什么魔法,让他黑白不分,连事实真相都不顾了!我问你,这个证人有什么理由诬陷你?根本没有吧!”
“妈——”陆静实在看不下去,双手猛地捂住眼睛,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眼前这场混乱而又丑陋的闹剧。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充满了无奈与痛苦。
陆母被长久积压的情绪彻底冲昏了头脑,仿佛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深渊,已经完全失去了公正判断的能力。她像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狂人,四处乱撞。
“你别叫我妈!我现在算是看清了,你们一个个都被她收买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都中了她的邪!”陆母不敢与态度强硬的小儿子正面冲突,便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一向温顺的女儿身上,毫不留情地破口大骂。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,如同锋利的刀刃,划破了这原本就紧张的气氛。
东东听到姥姥这些颠倒是非的话,气得小脸通红,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。他小手紧紧拉住眼镜,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,小鼻翼不停地扇动着,如同一只愤怒的小鸟。他想要反驳,想要为悦悦辩解,却因为自己年纪小,觉得没有说话的立场,只能干着急,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
悦悦看着东东委屈的模样,心中如同被一把锐利的箭射中,十分不忍。她一直把东东当作自己最疼爱的小侄子,当初她和丈夫能够一步步走到一起,东东在其中可是功不可没。她对东东的疼爱,如同春日里的阳光,温暖而无私。
“我老公知道她的话不可信,是因为他清楚一个事实。”悦悦目光深沉,眼神如同深邃的湖水,看向那些为了自保而昧着良心指证她的医务人员。她语气平静,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缓缓说道,“那就是,这段时间我的身份证根本不在我手里。到现在,我连临时身份证都还没办出来。”
什么?!
这一消息,如同重磅炸弹,瞬间在空气中炸开。不仅让陆母震惊得呆立当场,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,动弹不得,也在那一排证人中掀起了轩然大波。他们的表情瞬间凝固,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。
紧接着,悦悦又缓缓补充道:“因为我嫁给了我老公,为了给未来的孩子做准备,我正在办理户口转到我老公名下的手续,身份证交给别人去办这件事了,所以暂时不在我手里。”
陆母只觉得脚下一阵发软,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,差点站立不稳。她拼命想要抓住什么支撑自己,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,眼神中充满了惊慌与无助。
“可,可她们说,她们明明看到的就是你啊。”陆母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,仿佛风中的残烛,摇摇欲熄。
“就是她!”又有一个证人在慌乱中,像陆母一样孤注一掷,指着悦悦,抱着头哭诉起来,试图为自己开脱。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显得格外刺耳,“那天她来的时候,穿的就是牛仔裤和衬衫,头发也是扎成马尾,脸上戴着这样的眼镜,尖下巴,肯定不会错!”
“对呀,肯定是她拿回身份证做了这事,然后又交回去,故意制造不在场证据。”陆母喘着粗气,像一个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死死咬定这一点,仿佛这是她最后的希望。
面对死不悔改的陆母,其他几个陆家人都觉得颜面无光,不忍直视。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尴尬与无奈,心中对陆母的行为感到既愤怒又失望。
陆父气得一甩袖子,动作干脆而决绝,转身就想离开这个令人难堪的场景。但转念一想,家中出了这等丑事,自己作为一家之主也难辞其咎,于是又强忍着怒火留了下来,冷冷地看着老婆如何自食恶果,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凉。
“哎——”一声长长的叹息,仿佛从岁月的深处缓缓传来,从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刘副主任口中缓缓传出。那叹息声中,饱含着无尽的无奈与痛心。
由于正主任出差在外,接到消息后特意打电话让刘副主任过来公正处理此事。刘副主任深知此事的严重性,不敢有丝毫懈怠,急忙赶来。
闻爷做事向来周全,出了这样的事,若是不先和科室负责人打个招呼,一来显得不礼貌,二来不通情理,三来后续要对相关人员进行惩处,也需要领导的配合。他的每一个举动,都彰显着他的沉稳与睿智。
刘副主任叹息,是因为她手下这些人,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的是什么人。更让她气愤的是,这些人不仅工作中出现严重纰漏,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,身为专业人员,竟然和陆母一样愚昧无知,做出这等令人不齿的事情。
“是不是她,难道只靠眼睛看吗?你们吵成这样,好像自己有多委屈似的!你们——”刘副主任激动地走到那几个下属面前,气得双手微微颤抖,真想挨个扇她们几巴掌,好让她们清醒清醒,别再自欺欺人,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。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,如同汹涌的波涛,“有没有做药流,做几个相关检查项目不就清楚了?更简单的办法,只要对比一下她和那天就诊人的血型是否一致,不就一目了然了吗!”
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话语,如同一记重锤,狠狠地敲醒了那一排证人。她们如梦初醒,顿时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下场。她们的身体仿佛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,一个个瘫倒在地,垂头丧气,再也说不出话来。她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悔恨,仿佛看到了自己职业生涯的终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