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:黑金好莱坞(1923年,洛杉矶)
特纳站在洛杉矶市中心新落成的银行大厦前,西装革履,手里捏着一份《华尔街日报》——头版正报道着华尔街的繁荣,而他的100万美元就安静地躺在瑞士银行的秘密账户里。这笔钱两年前还沾着私酒交易和军火贸易带来的血腥气,如今却通过克莱伦斯的“魔术”变成了合法的石油投资收益。
但他厌倦了躲在幕后。
好莱坞的霓虹在远处闪烁,那里有玛丽·璧克馥的微笑、道格拉斯·范朋克的冒险片,还有无数观众为银幕上的幻象疯狂。特纳眯起眼睛,心想:“如果钱能买权力,那为什么不能买梦想?”
通过中间人接触了“顶峰影业”——一家二流电影公司,专拍低成本西部片和艳情短片,背后却有芝加哥黑帮注资。老板卡尔·霍夫曼是个秃顶的德裔商人,办公室里挂着希特勒画像(注:影射当时美国尚未警觉纳粹崛起)。
“你想入股?”霍夫曼叼着雪茄冷笑,“好莱坞不缺钱,缺的是‘干净’的钱。”他意有所指地敲了敲桌上一份文件——联邦税务局正在查偷税漏税的制片厂。
特纳慢条斯理地推过去一张支票:“20万美元,买你‘洗剧本’的渠道。”
(*注:当时好莱坞常通过虚报剧本费用、布景开支等洗钱*)
特纳的野心不止于此。他看中了顶峰影业旗下一位过气的女明星莉拉·格雷——她因酗酒丑闻被大厂抛弃,但那双绿眼睛依然能让观众心跳加速。
“我能让你演女主角,”特纳在日落大道的公寓里对她说,“但你要帮我应付税务局的‘朋友’。”他暗示莉拉去接近一名正在调查黑帮电影的联邦探员。
莉拉涂着口红轻笑:“你比那些制片人还混蛋……但是我不反感混蛋。”
当夜,克莱伦斯急匆匆赶来:“芝加哥的人发现你在动他们的蛋糕。”原来顶峰影业是黑帮用来洗贩毒利润的壳,而特纳的插手触怒了背后的阿尔·卡彭势力。
电话铃突然响起,一个沙哑的声音说:“好莱坞的沙子里埋过很多尸体,特纳先生。”
特纳站在好莱坞山的巨型广告牌下,俯瞰整座不夜城。他掏出打火机,烧掉了莉拉的合约副本。
“要么玩更大的,要么死得很快。” 他对克莱伦斯说,“帮我约华纳兄弟的人——他们刚破产重组,正缺钱拍有声电影。”
(*历史彩蛋:华纳兄弟1923年濒临破产,后因《爵士歌王》翻身*)
特纳刚走出顶峰影业的办公室,一辆黑色packard twin-Six轿车缓缓停在他面前。车窗摇下,露出一张冰冷的脸——弗兰基·耶尔,阿尔·卡彭在洛杉矶的代理人。
“听说你对电影生意有兴趣?”弗兰基嚼着口香糖,语调轻松得像在聊天气,“卡彭先生让我转告你——好莱坞的账本,不是谁都能翻的。”
特纳没接话,但余光扫到后座阴影里坐着的枪手,手指搭在汤姆逊冲锋枪上。
“当然,合作的话另说。”弗兰基递来一张名片,背面用铅笔潦草写着一个地址——日落大道地下赌场,黑帮洗钱的老巢。
当晚,特纳带着克莱伦斯赴约。赌场藏在一家墨西哥餐厅后厨的暗门里,烟雾缭绕中,意大利黑帮、爱尔兰打手和腐败警察混在一起。
卡彭的代表“刀疤”萨尔开门见山:“你要入股电影公司?行。但每部片子利润的30%归我们,剧本里加我们的‘广告’。”
(*注:指黑帮要求在电影中植入私酒品牌或妓院信息*)
特纳冷笑:“如果我说不呢?”
萨尔突然抓起餐刀插进克莱伦斯的手背!鲜血溅到轮盘赌桌上,周围赌客却见怪不怪地继续下注。
“下次就是脖子。”萨尔舔着刀尖,“对了,你那个小明星莉拉……挺漂亮的。”
特纳回到酒店,发现房间被翻得底朝天。保险箱撬开了,但里面只放着一份伪造的联邦调查文件——他早料到会被搜查。
真正的王牌在莉拉手里:她昨晚陪睡的联邦探员,酒后透露了税务局即将突袭黑帮赌场的消息。
“明天下午三点。”莉拉颤抖着说,“但他们如果发现我是你的眼线……”
特纳点燃雪茄:“那就让突击提前到中午——在萨尔收保护费的时候。”
次日,黑帮分子聚集在赌场清点现金时,门外突然传来刹车声。以为是警察的歹徒们纷纷掏枪,却看见三辆油罐车横堵街道——特纳从石油公司“借”来的。
“芝加哥的规矩?”特纳站在油罐车顶大喊,“现在试试洛杉矶的!”
他甩下火柴。
(*注:实际是虚张声势,油罐车是空的,但黑帮仓皇逃窜时被埋伏的税务探员逮个正着*)
事后报纸称这是“私酒贩子的争斗”,但好莱坞圈内人都明白:特纳踩过了线。
卡尔·霍夫曼惊慌地打来电话:“卡彭的人杀了萨尔灭口!他们下一个就是你——”
特纳挂断电话,看向桌上那份华纳兄弟的财务报告。
“告诉华纳,我要投资他们的新电影。”他对克莱伦斯说,“但片名得改成——《教父》。”
(*黑色幽默:现实中《教父》1972年才出现,暗示特纳的野心将引发更血腥的黑帮战争*)
特纳站在威尔希尔大饭店的套房里,窗外的洛杉矶灯火通明。他盯着手里的电话听筒,指节微微发白。
“海勒姆州长,我是特纳。”他的声音平稳,但每一个字都像在谈判桌上押注。“芝加哥的人想在我的地盘上收保护费,这不合规矩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,随后传来低沉的轻笑。“特纳,你是个聪明人,但政治不是这么谈的。”
特纳嘴角微扬,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照片——**海勒姆州长和某位知名女演员在圣塔莫尼卡酒店的亲密合影,照片背面写着一行日期:1921年,禁酒令颁布后三个月。
“我更喜欢用‘互利’的方式谈。”*特纳轻声说。
三天后,州长秘书送来一份文件——《洛杉矶电影产业税收优惠法案》草案,其中夹着一张手写便条:
“顶峰影业税务问题已‘解决’,但下个月选举,我需要旧金山码头工会的支持。”
特纳冷笑。海勒姆想要工会的选票,而工会背后是爱尔兰黑帮,正好和芝加哥的意大利人不对付。
“政治就是合法的黑帮。”他对克莱伦斯说,“准备一笔‘竞选捐款’,再联系《洛杉矶时报》的编辑——该给州长先生写篇英雄报道了。”
一周后,弗兰基·耶尔再次登门,但这次态度截然不同。
“卡彭先生让我带句话。”弗兰基摘下帽子,语气罕见地恭敬。‘洛杉矶是你的了。’”
特纳挑眉,等他的下文。
弗兰基压低声音:“但芝加哥希望……未来某些‘特殊货物’能借你的码头转运。”
特纳微笑,递给他一杯威士忌——**私酿的,但贴了合法标签。
“生意就是生意。”他举杯,“只要别在我的电影片场闹事。”
1923年底,特纳正式入股顶峰影业,并迅速改组管理层。他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签下莉拉·格雷主演一部“社会批判电影”——《阴影之城》,剧情影射政商勾结,但剧本巧妙地避开了所有真实人物。
首映当晚,海勒姆州长亲自出席,并在采访中称赞:“电影业需要这样有社会责任感的作品!”
记者们疯狂拍照,没人注意到——州长的演讲稿,是特纳的秘书写的。
特纳站在公司新买的日落大道摄影棚里,看着工人们搭建豪华布景。
克莱伦斯匆匆走来:“刚收到消息,华盛顿那边在推动《联邦电影审查法案》……”
特纳眯起眼,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——参议员威廉·h·汤普森,司法委员会成员。
“订两张去华盛顿的火车票。”他轻声说,“该认识些新朋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