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任他殷国军队厉害,还能抵得过修炼者队伍吗?”
从仪仗队伍中走出一位女子,整体服饰与国王相似,也是身着金色短衫,下身是白色轻纱笼,戴着金色大耳环,但头发并未扎着发髻,而是瀑布一般乌黑亮泽的长发直垂到腰间,头顶的一侧别着一只金色的蝴蝶发夹,浓密的弯眉略带一丝英气,一双眼睛轮廓分明,天蓝色的美眸仿若星辰一般看着前方,高挺的鼻梁,丰润的红唇,麦色的面容比其他人的肤色浅一些,显得更为明亮,从面相上看年纪并不大,不到二十岁,但身材异常丰满健美,脖子上戴着一条金色的项链,项链上的一颗蓝宝石悬在胸口,随着呼吸缓缓起伏,浑身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。作为男人,看到如此的女子,云宝觉得自己的血脉渐渐膨胀,呼吸急促,不由自主地想走近对方,亲近一番。
好在旁边的国王转身轻轻将手搭在女子的肩膀上,说道:“我的女儿,你还小,殷国的强大你还没有切身体验过,不到最后一刻,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啊。”云宝清醒了过来,不由得发自内心感谢那个国王。
“父王,您应该相信上师的能力。”
“唉,好吧,也没有别的办法了。”
听到这些对话,云宝心想:“上师?对方所说的上师,可能就是他们从别处找来的修炼者队伍,当然,也可能是利坚国派来的黑衣人队伍。不过,难道他们不知道有天罚存在吗?即便修炼者队伍再庞大,又不能对凡人动手,除非……他们有必然战胜殷国的方法,但具体是什么方法呢……啊,难道是……”
云宝忽然想明白了什么,但眼下的问题还需要解决。根据刚才他们的谈话,这里应该有修炼者驻扎。于是,云宝继续催动南黄之眼,将这个建筑群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,如果在周围的小楼里发现了不少修炼者,少说也有四十人,大多数修为都在练气初期或者中期,也有的云宝看不出具体修为的,云宝猜测对方大概率在筑基期,这就不好办了。虽然在炼体期时,云宝跨级对战过炼气期,但那是等级都很低的时候,但目前自己是炼气初期,连个像样的灵气护甲都凝聚不出来,如果对上筑基期修士,基本上就是白送。不过,山下两军已经对上了,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,云宝只能继续前进。
在夜色的掩护下,云宝来到一栋小楼前,根据观察,这栋小楼里有两名炼气中期的修炼者,相比之下少很多。云宝隐藏窗口下面,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,只听里面传出一些谈话内容。
“他妈的,这帮所谓的上师,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了,衣来伸手饭来张口,我们是军人,不是奴隶,凭什么这么对我们,我们还得伺候着?”
“嘘——别说了,玲珑大陆,势力为先,真打起来,咱们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。”
“传说不是有天罚吗?他们还真敢对凡人动手?”
“你是真不明白假不明白?即便天罚是真的,那又怎么样?你别忘了,修炼者哪来的?”
“哪来的?”
“凡人修炼来的啊!修炼的再高,那也是爹妈生的,即便修成神仙,也逃不出三亲六故,修炼者是不能直接对凡人动手,但并没说不能间接拱手,只要关系够紧密,任何人都能对任何人动手。所谓的实力,指的不仅仅是战斗实力,丹、其、符、阵,这不都是实力吗?需要直接打人吗?我是凡人,不是修炼者,但我认识修炼者,而且修炼者还愿意为我出手,这不就是凡人打修炼者吗?凡人都能打修炼者,那修炼者想打凡人,不是更容易吗?”
“听哥一席话,胜读十年书啊。看来,江湖不是打打杀杀,江湖是人情世故啊……”
在外偷听的云宝,也觉得很有道理。联想自己,多少次都是有星云的帮助才化解了危机,这不是实力,而是情意。里面继续传出声音:
“不过,这帮人也真是可恶了,其他点儿的弟兄们都被欺负得受不了了,有时真想偷偷撕了他们,但又不知道如何下手,更害怕遭天罚……”
云宝感觉可能会有机会,于是,云宝拿起一块小石子,照着外墙的某个角落就扔了出去。随后,屋内瞬间一阵骚动。有另外两个人从楼梯上缓缓走下,果然身着黑色夜行衣,脸上戴着白色面具,其中一个人一边走一边神态傲慢地说道:“你们是怎么站岗的?我们要是休息不好,谁保护你们?给我打起精神来!实在不行就去周围巡逻去,别总待在这里……”随后就是一通不着边际的话,总体上来说就是要求翡翠国的卫士好好伺候他们,否则就威胁。两名卫士敢怒不敢言,咬着牙低着头,手指都快抠到枪把里面去了。就连云宝都感受到了两名卫士的怒火,但那两个修炼者似乎对这种凌驾人上的感觉很受用。
云宝拿起一块较大的石头,朝着外墙的另外一个角落扔过去,这次的动静比上次大了很多。两名军士正要出去看看,而一个修炼者说道:“算了吧,我们俩出去散散步,顺便看看。”另一个修炼者说道:
“难怪每次都要找人帮忙,靠你们这帮废物,国早就亡了。”
说罢,两人哈哈大笑,开门离开。屋内的翡翠国军士恨的牙根痒痒,但也无可奈何。云宝心想:“真是瞌睡送枕头。”随后,在南黄之眼的加持下,云宝溜门撬锁的技能算是登峰造极。云宝潜入屋内,面对两名凡人军士,云宝瞬间将二人击晕,顺势为二人各服下一枚丹药。
片刻之后,另外两个黑衣人似乎是散步归来,已进入房间,便感觉空气清新,深呼吸几下后感觉神清气爽。二人居然坐在了餐桌前椅子上,闲聊起来。不出意外,二人逐渐觉得昏昏沉沉,也晕了过去。随后,云宝换上了其中一人的行头,并将其拖至外面藏好。回到屋内,云宝拿出一个小瓶子,打开瓶盖,在另一个黑衣人的鼻子附近晃动了几下,便赶紧收好瓶子,倒在桌子上装睡。
两军阵营前,安静得令人恐惧。
虽然早已经联系兵部,兵部也答应再派出新的增援队伍,但无论是人还是物,殷国一方已连续六天没有得到任何援助。“已经断粮”“已被抛弃”的传言如病毒般在军队中蔓延,眼前数百营帐,就如一片干枯的野草,只要有一点点火星,就会瞬间燃尽。就在赵副将忧心忡忡、孙副将焦躁不安的时候,星云推门走了进来。
赵、孙二将连忙迎了上去,赵副将几乎要哭,说道:“您终于来了!您要是再不来,我们真的控制不住局面了。”星云闲庭信步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,孙副将连忙冲外喊道:“上茶!快!”几息过后,门外边有人送来一壶香气腾腾的茶水,孙副将连忙给星云倒茶。赵副将问道:“仙师,云先生那边,有没有下一步指示?”
星云端起茶杯,品了一口后,说道:“这茶不错,以后我每天都要喝。”孙副将连忙说道:“这种茶是这边的特色,叫作‘东南白’,您放心,一定给您备好。”星云拿出一封信交给赵副将:“看把你急的,你就记得,按云先生说的做,问题不大。这是他的下一步安排,你自己看吧。可我累坏了,我得歇会儿了。”
赵副将急忙拿过信件,拆开后开始研究。孙副将将星云送到早已安排好的营帐中。孙副将走后,星云衣袖一挥,一阵金色波纹在营帐内部掠过,星云构建了一个简单的隔绝法阵。星云几步来到卧榻前,身体摇晃着倒在榻上。片刻之后,星云撑起身体,盘坐在榻上,用手擦去嘴角的一丝血渍。
“唉,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……”星云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,打开瓶盖后,从中倒出一颗泛着微光的丹药,星云先是一阵惊讶,然后双眼泛起泪光,表情变得温柔,脸颊似乎有一些泛红:“哼,原来他一直都关心着我……”随后,星云凝神静气,闭上眼睛。
山区内部,中心大殿内,翡翠国国王立于正北中心的王座之上,两边分别站立着不少人。东边似乎是文臣,身着轻便的短褂袍服,西边似乎是武将,在短褂袍服外面套着盔甲。
这时,一行五名黑衣人走进大殿,站在王座正南两丈的位置,为首的黑衣人,白色的面具上画着红色的眉毛,说道:“夏巫誓……”
还没等到对方说完,东侧第一位老者上前一步,声音沙哑却有力地说道:“上师,请以‘陛下’相称!”
为首的黑衣人先是一愣,便轻蔑地说道:“他是你们的陛下,又不是我的,让我称呼陛下,你们配吗!”说着,黑衣人一脚踏在地上,散发出一阵光波,光波接触到老者的一瞬间,忽然消失,但老者依然跌倒在地。
“要不是我主有交代,我才懒得理你们这些渣滓。以后没正事的话,就把嘴都给我闭上。”
国王连忙站起来,走上前劝说道:“上师,还请息怒,称呼什么的随上师意愿即可,有什么事可以跟我。”
“夏巫誓,我们按照你给的地图,虽然找到了矿脉,但经过探测,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个规模,就是一些零散的矿石而已。你别忘了你之前跟我主的承诺,如果你敢耍什么花样,我保证你的国家立刻灭亡!”说着,黑衣人首领随手扔出一份卷轴,卷轴掉在地上,露出了一部分内容。
“矿脉?”隐藏在大殿角落的云宝心想:“我说么,利坚国的人无利不起早,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帮翡翠国。毕竟相比利坚国,殷国的实力可没有弱太多啊。”云宝觉得这是另一个很有价值的线索,于是悄悄往前移动了一点,想要听得更清楚。
这时,之前安慰过国王的那位女子,似乎是公主,咬着牙冲上前去,正要说什么,却被国王夏巫誓死死拽住,但她的话还是说了出来:“如果你们在这么不尊重我的父王,我就让你们好看!”
看到这名女子后,黑衣人首领立刻一副色眯眯的表情:“尊敬的夏塔罗公主,不用着急,等这里的事了,我成了翡翠国驸马,到时候自然会非常尊重你的父亲,哈哈哈哈……”
这时,夏巫誓立刻挡在夏塔罗身前,略带胆怯地说道:“上师,这个事情,我并没有答应过.......有什么冲我来,不要伤害我的女儿……”
“伤害?当然不会,我会让她很幸福。不过,你先把矿脉的事情说清楚!”
“上师,矿脉的事我真的没有弄虚作假,地图仅此一份,我给您了,您是鉴定过确认是真的了,如果没有找到矿脉,有没有可能是地图的问题,或者您……没找对……”
“什么?”黑衣人首领又是一脚踏向地面,大殿瞬间开始晃动,横梁摇摇欲坠。
夏巫誓连忙躬身行礼:“上师,关于地图,我真的没有丝毫隐瞒啊……”
黑衣人一把抓向夏巫誓的脖子,将夏巫誓举了起来,黑衣人喝道:“矿脉在你这,地图是你的,现在找不到,你倒反问起我了?”夏巫誓用两只手钳死死抓住黑衣人的胳膊,不停地挣扎。
夏塔罗一个箭步冲了上去,也抓住黑衣人的胳膊用力向下拉,试图救下自己的父亲。周围的文臣武将一拥而上,将黑衣人们围在了中心,现场瞬间一片混乱。
云宝趁着这个机会,仔细查看了那名黑衣首领,发现其修为至少是筑基期,具体等级看不出来。只能说明对方的实力高出云宝太多,并且很有可能是筑基后期甚至大圆满。
黑衣人首领察觉到了有人在窥视他,瞬间释放神识探查附近,就在云宝将要暴露行踪时,远处的一道金色光柱直冲云霄,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响声,山中的飞禽走兽吓得四散逃离。
“嗯。”云宝看着金光的方向,轻轻地点了点头。
大殿中的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。黑衣首领的目光转向殿外,望着远处那道渐渐散去的光柱,瞳孔瞬间缩小,自言自语道:“筑基大圆满,不好!”说罢,扔下手中的夏巫誓,一道紫光飞出大殿。其余四名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后,也瞬间飞身离开大殿。
夏塔罗连忙扶起咳嗽不止的夏巫誓,也看向殿外,眼神变得空洞了起来,默默地说了一句:“父王,我们……是不是做错了……”
云宝心想:“错,当然错了,错得离谱啊,姑娘……”随即,云宝依然还是“老三样”——“迷药、禁锢、搜刮”。不过,在场的都是凡人,没有什么可搜刮的。搜了半天,最后还是回到了夏塔罗身上。
此刻,夏塔罗倒在地上,昏迷不醒。看着这人间尤物,云宝咽了咽口水,强行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她的项链上,但附近总有些更具吸引力的东西,让云宝血脉偾张,心神不宁。最后,云宝干脆闭上眼睛,慢慢伸出手,去尝试摘取夏塔罗的项链。这种项链的卡扣一般在脖子后面,云宝双手先是触碰喷到脖子,然后慢慢向颈后默契,光滑温润的肌肤让云宝的手指如同触电一般,每碰到一下就会瞬间散出一种酥麻感。好不容易够到项链的卡扣,云宝靠触觉尝试解开。这种无比简单的卡扣,如果放在平时,也就是一下两下就能解开,但眼前不知道是抽哪股风,云宝怎么解都解不开,情急之下,云宝本能地睁开眼睛,却被眼前的美景惊呆在原地,更要命的是,云宝在惊呆的同时还深吸了一口气,一股沁人心脾的气息瞬间钻入云宝的鼻腔,云宝瞬间心跳加快,脸颊发热。云宝开始急躁起来,可越是急躁,越解不开。可能是云宝的动作幅度有点大,夏塔罗居然缓缓睁开了双眼。由于在地上躺了比较久的时间,夏塔罗觉得浑身发冷僵硬,逐渐苏醒后,一股温暖的气息缓缓地扑到自己的胸口,竟然让自己有了一种放松的感觉,但睁开眼睛后,发现一个黑衣人盯着自己的脖子,手在自己的脖子后面胡乱的摸索,夏塔罗瞬间清醒过来,一把推开黑衣人,自己用手托着自己僵硬的身体向后退了一点。
由于没有太过防备,云宝被夏塔罗推倒在地。不过,云宝还是马上站了起来,拍拍自己裤子上的灰,这看看那看看,佯装随意地说道:“那个……不好意思啊……我就是单纯的打劫……没有别的意思……”
“打劫?”夏塔罗看看地上倒着的其他人,径直爬到夏巫誓身边,一通的探鼻息听心跳,云宝在一旁连忙说道:“这个,你放心,普通的迷药就是睡一觉而已,我说了,我就是单纯打劫,不伤人。”
见父亲和其他人确实没有什么危险,夏塔罗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,打量了一下云宝,说道:“刚出了什么事?你们不是离开了吗,怎么又回来了?”
云宝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黑衣人打扮,对方可能把自己当成了利坚国那帮人了。于是,云宝将计就计,说道:“我就是个小喽啰,所以要命的是我能躲就躲,在尽量不伤人的前提下搜刮点财物,挣钱养家而已。”
“挣钱,养家?你家里有谁?”
“我上有八十老母,下有刚会走路的孩子……”云宝随口瞎编道。
“你摸我的脖子干嘛?”
“准确地说不是抹脖子,您不是有条项链么,看着就值钱,我在解项链……”
“骗人,项链有这么难解吗?你分明就是在轻薄我,流氓!”夏塔罗大喊道。就是夏塔罗这一大喊,周围的其他人也逐渐有了要苏醒的迹象。
云宝也连忙喊道:“别乱叫,我没有轻薄你!”云宝还想解释,但看到一旁的人已经有在动胳膊或者翻身的了。于是,云宝转身就跑,跑出大殿门后,向店内喊了一句:“要是不想死的话,乖乖待在这里,不要出去,不要出去,不要出去!”说着,云宝关上了沉重的大门,并在大门上布了一个防御阵法。这时,从门缝里传出一句:“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……”
这个问题云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只是随意喊了一句:“我也不知道啊,等你们自己人来找你吧!”
随后,云宝在故技重施,在大殿附近展开清理行动。除了刚才那个筑基期的黑衣人首领外,目前这里剩余的都是炼气期的,且刚才动静竟然引走了不少,剩下的清理起来就更加容易了。简而言之,不到一个时辰,这片建筑群中的修炼者已经被云宝清理干净。
两军对峙的地方,刚才那道冲天的光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,本就紧张的翡翠国一方更是显出一丝慌乱。黑衣人首领和另外十几名黑衣人,已经站在巨型隔离墩的上面,看着殷国营地这边。
一名黑衣人问道:“领队,殷国那边是也有筑基期修士吗?”
黑衣人首领说道:“唉,看样子是的,虽然是刚刚突破,但居然是筑基大圆满!”
“啊……”周围的黑衣人瞬间发出一阵惊呼:“那这还怎么打啊?”
“情况是不太乐观,但我们要做好我们该做的,希望其他方面能有收获吧。”
“是!”众人回答道。
星云缓缓睁开眼睛,身上的光韵慢慢褪去。没想到,经过最近的战斗,冰冰服下云宝给的丹药后,星云升两级,恢复到了筑基大圆满后,身体内的必备一扫而空,气血充盈,并且柑橘丹田内隐隐有一股灵气在缓慢流动。星云知道,这是触碰到结丹的屏障了。星云一边庆幸着自己修为的恢复,另一边为能够和云宝更长久地在一起而感到幸福。不过,天色已经近凌晨,东边的天空隐隐泛起一抹白色,她振作了一下精神,稍稍准备了一下,离开营帐,向两军阵前走去。
两军的排头兵相距不到百丈,双方均拉起架势,犹如两头巨兽,在原地摩拳擦掌,随时准备冲向对方。与紧张的士兵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星云迈着蹦蹦跳跳的步伐,来到阵前,站在赵副将旁边。星云眺望远方,远处的高山间,太阳已经冒出了一个小小一角。连续几天风餐露宿,物资匮乏,这一缕的光芒,照耀在每个殷国将士的脸上,想到自己的亲人可能也在这同一缕阳光下,这些背井离乡的人们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。
星云问赵副将:“对了,怎么没看到咱们的空军?”
赵副将说道:“这不是怕误伤嘛,双方的空军主力都在远离大陆的海上对峙着呢。”
“哦……”星云反正也不是特别在乎,就望向了对面的阵地,星云不禁感叹道:“难怪咱们按兵不动呢,对方背靠高山,还是逆光,这满脸阴森,怪吓人的。”星云的目光朝着对面的阵地扫视了好几遍,忽然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,轻轻点了点头。在收到对方的回应后,星云对赵副将说道:“可以了。”
赵副将点点头,登上旁边的战车,用一个扩音器喊话道:
“夏塔占大人,出来说话!”
只见对面有人同样登上战车,随后传来声音:
“赵将军,这是要走了?”
“夏大人,容我最后说几句,殷国与翡翠国一直交好,完全没有必要搞到这个地步。不能因为个别人的错误判断,就把矛盾扩大到国与国这个层面。我想最后请求夏大人,能否接受我们的提议,交出罪魁祸首,我们止革于此,如何?”
“哼,侵略者,也配提家国大义?顺便说一句,叫我夏塔大人,而不是夏大人。”
赵副将无奈地叹了口气,喊道:“那好吧,如你所愿,夏塔大人。”赵副将坐近战车,按下一个按钮,随即一声巨响,爆火连天。赵副将下了战车,换上一匹高大的战马,骑兵先锋雁翅排开,殷国右青龙卫前锋在炮火的掩护下,朝着翡翠国的阵地冲去。而翡翠国这边,一声号响,铁丝网里面站满了人,更有全副武装的军士从巨型隔离墩之间涌向外面,让殷国军队被迫往一个很小区域集聚,这样可以有效地削减殷国的进攻势头。
黎明的微光刚刺破东方天际,山脚下的平原还裹在淡青色晨雾中。殷国右青龙卫的自西向东铺开,灰色军服在朦胧晨光里连成一片涌动的灰潮,将领们身披鎏金简易盔甲,甲片反射的微光在雾中若隐若现。主将赵副将立马于阵前高坡,手中长枪斜指前方,枪缨上的红绸沾着晨露,目光穿透晨雾,锁定了东侧背靠山体布防的翡翠国军队。
翡翠国的两万守军早已严阵以待,依山势筑起三道木栅防线,栅门后堆着削尖的木刺。军士们身着靛蓝色短褂宽裤,裤脚扎在牛皮靴中,行动间更显灵便;将领们的墨绿色藤甲镶着铁板,在晨光中泛着冷硬的光。主将夏塔占站在第三道防线的土堡上,络腮胡上凝结着白霜,手中弯刀指向西侧:“传令!投石机移至山腰平台,弩手占据栅楼,重甲步兵守死栅门!”话音未落,山坡上的二十架投石机已被士兵们推至预设位置,抛臂斜指天空;三百名弩手迅速爬上木栅旁的临时箭楼,弩箭搭在弦上,箭尖映着晨光,对准雾中逼近的灰影。
赵副将抬手抹去头盔上的晨露,长枪向前一挥,身旁旗官将令旗挥成三道急促的弧线。青龙卫阵前的五十门青铜火炮立刻前移,炮手们踩着湿漉漉的草地,熟练地撬开火药桶,将黑色火药填入炮膛,铁弹被稳稳推入炮口。“距敌三里!火炮校准!”炮长的吼声穿透晨雾,炮手们转动炮尾的摇柄,炮口缓缓抬高,对准翡翠国第一道木栅的中央栅门。三百名火铳手分成三列,形成标准的三段击阵型,第一列士兵单膝跪地,火铳架在支架上,手指扣在冰凉的扳机上,掌心的冷汗混着晨露浸湿了手套。
“放!”赵副将的喝声刚落,五十门火炮同时爆发,炮口喷出的火光在晨雾中炸开五十团赤红,铁弹带着尖锐的呼啸掠过平原,穿透晨雾砸向翡翠国的防线。“轰隆——”连续的巨响震得地面微微颤抖,第一道木栅的中央栅门瞬间被砸得粉碎,木屑与泥土飞溅,两名来不及躲闪的翡翠军士兵被铁弹掀飞,身体重重摔在栅门后的土坡上,再无动静。紧接着,火铳手的三段击轰然响起,“砰砰砰”的枪声连成一片,铅弹如暴雨般扫向箭楼,三名弩手被铅弹穿透胸膛,从箭楼上坠落,砸在木栅上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夏塔占脸色一沉,弯刀猛地劈向身前的令旗:“投石机反击!弩手覆盖射击!”山腰的投石机立刻启动,士兵们转动绞盘,将裹着碎石与硫磺的草包固定在抛臂上,绞盘转动的“嘎吱”声与晨雾中的鸟鸣形成诡异的交织。“放!”二十架抛臂同时扬起,草包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,砸向青龙卫的火炮阵。“快撤!”青龙卫炮长嘶吼着推开身旁的士兵,一枚草包轰然砸在一门火炮旁,碎石四溅,三名炮手被砸中头部,鲜血瞬间染红了灰色军服,火炮的木质炮架也被砸裂,歪倒在草地上。弩手们的箭幕紧随其后,弩箭密集得如骤雨般落下,青龙卫的火铳手纷纷举起圆形藤盾格挡,“叮叮当当”的声响中,藤盾被弩箭穿透,不少人惨叫着倒地,鲜血顺着盾面流下,在草地上汇成细小的血溪。
第一轮远程交锋过后,晨雾渐渐散去,战场的惨状暴露在晨光中。青龙卫的火炮被砸毁六门,火铳手伤亡近八十人;翡翠国的第一道木栅被撕开两个丈宽的缺口,弩手倒下六十余人,栅门前的壕沟里已堆着十余具尸体。赵副将看着前方的防线,嘴角勾起一抹冷厉:“火炮轰击缺口!重甲步兵结楔形阵,准备冲锋!”幸存的火炮立刻调整炮口,对准缺口两侧的木栅立柱,铁弹接连砸去,将缺口进一步拓宽;两千名重甲步兵手持长盾与长枪,迅速结阵,前排士兵将长盾拼接成墙,后排士兵的长枪从盾缝中伸出,形成一道锋利的“枪墙”,灰色的队列如一把蓄势待发的尖刀。
夏塔占早有防备,挥手令道:“冲车堵缺口!长刀手两翼包抄!”三辆裹着铁皮的冲车被士兵们推着冲出,冲车前端的铁撞角闪着寒光,车轮碾压地面的声响震耳欲聋;一千名长刀手分成两队,沿着木栅两侧的斜坡迂回,试图绕到楔形阵的侧翼。青龙卫的火炮及时调转方向,铁弹砸向冲车,却被冲车的铁皮撞得粉碎,冲车依旧势不可挡地堵在缺口处。此时,楔形阵已发起冲锋,士兵们高喊着口号,推着盾墙向缺口逼近,晨雾中,灰色的人流与靛蓝色的守军撞在一起。
“轰隆!”盾墙与冲车轰然相撞,青龙卫士兵借势将长枪刺向冲车后的守军,翡翠军士兵则挥刀砍向盾缝。一名青龙卫士兵的长枪刺穿了敌军的胸膛,刚要拔枪,就被侧面袭来的弯刀砍中手腕,长枪脱手的瞬间,他顺势扑向敌人,两人抱着滚入壕沟,彼此的刀刃同时刺入对方身体,鲜血染红了壕沟里的积水。冲车后的翡翠军士兵试图点燃车底的火药包,却被青龙卫的火铳手精准击中,火药包轰然爆炸,冲车被炸得四分五裂,缺口处的士兵们被气浪掀飞,尸体叠在一处。
战场南侧,翡翠国的长刀手已绕到楔形阵侧翼,他们借着晨雾掩护,挥刀砍向青龙卫的后路。负责垫后的青龙卫长刀手立刻转身迎击,两队人马瞬间绞杀在一起。青龙卫的长刀手擅长阵列搏杀,三人一组形成小阵,一人主攻,两人掩护;翡翠军的士兵则更擅长单兵格斗,短褂宽裤让他们能灵活闪避,弯刀劈砍精准狠辣。一名青龙卫什长带领三名士兵围住一名翡翠军百夫长,什长正面劈砍吸引注意力,两名士兵从两侧夹击,却被百夫长翻身避开,弯刀反手砍中一名士兵的脖颈,鲜血喷涌而出。什长抓住破绽,长刀直刺其心口,百夫长临死前也将弯刀刺入什长的小腹,两人同时倒地,眼睛还圆睁着看向天空。
中央战场的厮杀愈发惨烈,青龙卫虽突破了第一道木栅,却在第二道木栅前遭遇顽强抵抗。翡翠国的重甲步兵列成密集盾阵,盾墙后伸出密密麻麻的长枪,青龙卫的士兵一批批倒下,尸体堆在栅门前,渐渐垒起一堵矮矮的尸墙。赵副将见状,翻身下马,提着长枪冲向阵前:“随我冲!”他身披鎏金盔甲,在乱军中如一道金色闪电,长枪刺出,接连挑飞三名翡翠军士兵。夏塔占在土堡上看到这一幕,怒吼一声,翻身上马,挥舞弯刀冲下土堡:“莫家儿郎,跟我杀!”
两人的战马在阵前轰然相撞,赵副将的长枪直刺夏塔占心口,夏塔占侧身避开,弯刀顺势砍向赵副将的头盔。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弯刀砍在盔缨上,赵副将借势勒马后退,长枪横扫,逼得夏塔占俯身躲避。两人再次交锋,长枪的刚猛与弯刀的灵动在晨雾中交织,甲片碰撞的声响与兵器交击的脆响连成一片。赵副将的左臂被弯刀划开一道口子,鲜血染红了盔甲;夏塔占的肩头也被枪尖挑破,藤甲碎片散落一地,两人却都红着眼,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。
此时,山坡上的翡翠国投石机突然调转方向,将一枚裹着煤油的草包砸向青龙卫的阵型中央。草包落地即燃,熊熊烈火瞬间形成一道火墙,将青龙卫的队伍拦腰截断。夏塔占趁机挥刀砍向赵副将的马腿,战马受惊人立而起,赵副将被甩落马下,夏塔占的弯刀紧随而至。千钧一发之际,一名青龙卫亲兵扑上前,用身体挡住了弯刀,刀刃穿透亲兵的胸膛,距离赵副将的咽喉仅半寸。赵副将抓住机会,长枪直刺夏塔占小腹,枪尖穿透藤甲,刺入半寸。夏塔占闷哼一声,弯刀砍向赵副将的大腿,赵副将翻滚避开,两人都已负伤,挣扎着起身,继续厮杀。
火墙另一侧的青龙卫士兵没有慌乱,百夫长李奎喊道:“盾阵推进!压灭火焰!”士兵们将长盾拼接成顶,一步步向火墙逼近,用盾面压灭火苗。与此同时,翡翠国的弩手因担心误伤己方,停止了射击,青龙卫的火铳手趁机反击,铅弹扫向木栅后的守军,缺口再次被扩大。李奎带着士兵冲过火墙,与赵副将会合,青龙卫的士气大振,呐喊着冲向第二道木栅。
夏塔占的体力渐渐不支,肩头的伤口不断流血,挥刀的速度越来越慢。赵副将抓住破绽,长枪猛地刺出,刺穿了夏塔占的肩胛骨。夏塔占惨叫一声,弯刀脱手,赵副将正要补上一枪,却被两名翡翠军将领缠住。夏塔占被亲兵拖回防线,他看着不断后退的士兵,嘶吼道:“不许退!守住第三道防线!”但败势已难挽回,青龙卫已突破第二道木栅,灰色的人流如潮水般涌向最后一道防线。
正午时分,阳光已驱散所有晨雾,战场的惨状暴露无遗。翡翠国的第三道防线虽未被突破,但守军已伤亡过半,木栅上插满了长枪与弩箭,地面上的尸体层层叠叠,有灰色的军服,也有靛蓝色的短褂。青龙卫也付出了沉重代价,两万大军仅剩一万三千余人,火炮只剩二十余门,不少士兵带着伤,却依旧举着兵器对峙。
赵副将看着眼前的防线,又看了看身旁疲惫的士兵,抬手示意鸣金收兵。撤退的号角声响起,青龙卫士兵缓缓后退,留下满地尸体与残破的兵器。夏塔占靠在土堡上,看着远去的灰潮,吐了口血沫,眼中满是不甘与疲惫。
战场渐渐沉寂,只有受伤士兵的呻吟声在平原上回荡。阳光照在积血的地面上,反射出刺目的红光;山坡上的投石机歪斜地立着,木栅的残骸冒着青烟;散落的火铳与弩箭插在泥土里,与尸体交织成一幅惨烈的画卷。黎明时分的晨雾早已消散,留下的只有战争的残酷与无情,山脚下的平原,成了无数亡魂的安息之地。
看到将士的惨状,赵副将大喝一声,带领一群军士再次向翡翠果阵地冲去,就在快要追上夏塔占时,原本立于巨型隔离墩上的黑衣人首领瞬间来到赵副将面前,起手结印,一道光波将赵副将的战马定在原地,任凭赵副将驱赶战马,都无法前进一分,赵副将飞身下马,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下马,跟着赵副将继续向前冲。谁知,黑衣人首领让夏塔占躲在自己身后,自己一脚踏向地面,瞬间一道光波散开,赵副将等人就像被一堵空气墙阻挡一般,身体无法继续前进,只能后退几步,在原地喘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