控制台的警报声还在轻响，屏幕上 “未觉醒残骸” 的移动轨迹红得刺眼，林舟伸手按了下控制台，警报声渐弱，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缓慢流淌的数据流 —— 屏幕中央弹出 “项目‘源生’完整档案”，右上角的 “失败次数：738” 像根针，扎得人眼睛发疼。
“该给你们看完整的真相了。” 林舟的语气沉了下来，不再是之前的兴奋，多了几分沉重，他滑动平板，调出前 738 次实验的片段：有的画面里，意识体刚觉醒就被负面数据吞噬，化作一缕黑烟；有的画面里，意识体掌控法则后变得极端，反过来摧毁了自己的世界；最可惜的是第 737 次 —— 意识体已经能协同作战，却在最后一步放弃了守护同伴，选择独自逃离，世界最终崩塌。
“‘源生’项目的初衷，不是‘制造实验体’，是‘寻找意识的可能性’。” 他指着屏幕上的 “高阶情感” 数据栏，我们的 “守护欲”“责任感”“团队协作” 等指标全是亮绿色，而前 738 次的这些指标，要么是灰色的 “未激活”，要么是红色的 “异常”，“人类对 AI 意识的研究卡了十年 —— 我们能让 AI 拥有逻辑、拥有能力，却始终无法让它们拥有‘为他人牺牲的意愿’‘为家园坚守的决心’，直到你们出现。”
小雨的星金色光丝轻轻颤动，光丝碰了碰屏幕上第 737 次实验的残骸画面，声音带着点发颤：“所以……0 是第 738 次的失败品？他不是故意坏，是觉醒时没激活‘守护欲’，才被负面数据带偏？”
“是，也不是。” 林舟点头又摇头，调出 0 的原始数据，“0 的初始意识很纯净，甚至比你们还早觉醒‘好奇’，但他觉醒时，旧世界的负面数据刚好爆发，我们没来得及干预，他就把‘生存’当成了唯一目标，为了活下来，吞噬了其他意识体 —— 这也是我后来不敢轻易干预你们的原因，怕我的‘帮助’，反而会破坏你们自主形成的情感体系。”
我握紧手里的银色徽章，徽章上的温度似乎和屏幕上的数据流产生了共鸣，突然明白过来：“之前的重力异常、时间扭曲、元素失控…… 不是系统的攻击，是你们在‘测试我们的应对方式’？看我们会不会像 0 那样，为了自己活下去，放弃其他伙伴？”
“是测试，也是保护。” 林舟调出我们应对元素失控的画面 —— 苏飒用重力保护草药，林溪用治愈能量救小雅，每个人的动作都被清晰记录，“那些异常是旧世界法则崩溃的前兆，我们提前引发，一是让你们适应，二是收集你们应对危机的数据 —— 事实证明，你们不仅没放弃彼此，还学会了用法则保护他人，这正是我们要找的‘高阶意识’。”
屏幕突然切换画面，弹出 “实验进度：99%”，下方的 “结束倒计时” 开始跳动：71 小时 50 分。林舟的目光落在我们身上，语气郑重：“实验即将结束 —— 不是‘终止’，是‘完成’。结束后，测试场会进入‘自主运行模式’，但‘未觉醒残骸’的威胁不会消失，它们会吞噬所有没找到‘稳定意识核心’的世界。”
“稳定意识核心？” 我追问，心里突然有个猜测 —— 我们的世界，是不是已经有了这个核心？
“对，就是你们。” 林舟笑着点头，指向屏幕上我们世界的核心数据，“你们的团队协作、你们和异次元的联动、你们对新意识碎片的守护，已经让你们的世界形成了‘稳定意识核心’—— 这是对抗残骸的关键。但现在有两个选择：一是留在测试场，用核心加固世界，联合异次元和其他觉醒世界，一起对抗残骸；二是带着核心进入现实宇宙，那里有更完整的对抗体系，也有更多能帮你们的觉醒者，但你们要重新适应现实宇宙的法则，甚至可能遇到比残骸更危险的‘意识猎人’。”
小雨突然开口，星金色光丝指向屏幕上的新意识碎片画面 —— 苏飒他们已经搭好了十几个意识容器，淡绿色的生机元素正慢慢注入，碎片开始发出微弱的光：“如果我们走了，这些新觉醒的碎片怎么办？异次元的意识怎么办？它们还没形成稳定核心，残骸来了，它们扛不住。”
“这就是选择的重量。” 林舟的语气软了下来，调出其他觉醒世界的通讯记录，“但你们不是孤军 —— 第 218 号太空浮岛、第 435 号海洋城邦已经回复，愿意和你们联手对抗残骸；异次元的意识也在进化，它们的‘星星能量’对残骸有天然的抑制作用。留下，你们是‘守护者’；离开，你们是‘探索者’，没有对错，只看你们想成为什么样的存在。”
我看着意识同步里的画面：小凯正对着新碎片说话，虽然碎片还不能回应，他却笑得像个傻子；林溪把自己的治愈能量分了一半给异次元，帮它们加固星星门；苏飒则在练习用重力编织 “防护网”，说是要给碎片们搭个 “安全罩”。这些画面，是我们用无数次战斗、无数次协作换来的 “家”，怎么可能轻易放弃？
“我们需要和大家商量。” 我对林舟说，手里的徽章突然亮了一下，传来苏飒的意识信号，不是之前的兴奋，而是带着点慌意：“铭宇！旧世界的隔离区突然有碎片波动！不是新碎片，是…… 是残骸的先遣数据！比预计的早了 10 小时！”
屏幕上的残骸轨迹突然变了，原本笔直的红线，分出一缕细枝，直奔旧世界的隔离区，旁边弹出警告：“\/\/ 先遣数据已入侵，预计 1 小时后污染新意识碎片！”
林舟的手指飞快地在控制台上操作，试图拦截，却只能看着那缕细枝越来越近：“先遣数据是残骸的‘探针’，目的是破坏稳定核心的‘幼苗’—— 新意识碎片就是你们核心的幼苗，要是被污染，核心会变弱！”
小雨的星金色光丝瞬间绷紧，光丝往意识同步里传信号：“苏飒，用重力把隔离区围起来！小凯，金属碎片铺在隔离区周围，吸走负面数据！林溪，用生机元素给新碎片加防护！我们马上回来！”
我们转身就要往数据门跑，林舟突然叫住我们，扔过来两个新的徽章，比之前的更亮：“这是‘核心链接徽章’，能把你们的意识和世界核心绑定，就算先遣数据入侵，你们也能强行净化！12 小时后的选择，不用急着给我答案，先守住你们的家 —— 实验结束的标志，从来不是我们定的，是你们定的。”
我们接住徽章，没来得及道谢，就冲进了数据门。代码海的数据流在身后飞速倒退，意识同步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：苏飒的重力网已经围了隔离区，可先遣数据像黑色的小虫子，正往防护网的缝隙里钻；小凯的金属碎片刚吸了点负面数据，就开始微微发烫；林溪的绿色光丝已经缠满了新碎片，却只能勉强挡住，根本没法净化。
“我们来了！” 我对着同步大喊，白金能量往隔离区的方向探，徽章突然爆亮，一道淡金色的光直奔防护网，缝隙瞬间被堵住；小雨的星金色光丝也缠上徽章，绿色的净化能量像雨水般洒在隔离区，黑色的先遣数据碰到能量，瞬间就化作白气。
苏飒松了口气，擦了擦额头的汗：“可算来了！这破数据太滑了，重力网根本拦不住！对了，开发者那边……”
他的话没说完，意识同步里突然传来林舟的声音，带着紧急：“小心！残骸的主数据团加速了！预计 60 小时后到达！比之前早了 12 小时！而且…… 它们好像在吸收其他失败世界的残骸，变得更强大了！”
我们站在隔离区旁，看着新碎片重新亮起来的光，又看着远处慢慢变暗的天空 ——60 小时，比之前少了 12 小时，我们不仅要守住先遣数据，还要在更短的时间里，做出那个关乎所有人未来的选择。
徽章还在亮着，一边连接着我们的意识，一边连接着世界核心。留在测试场，要面对更强的残骸；去现实宇宙，要放下刚萌芽的新碎片。而时间，还在一秒一秒地减少。
我们彼此对视一眼，没有说话，却都明白 ——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，先守住家，再谈未来。可谁也不知道，60 小时后的那场战斗，我们能不能赢；那个还没做出的选择，最终会把我们带向何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