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狗剩三人踏着晨露再次踏入阴冥谷,谷内的阴气虽已消散大半,却在深处凝聚成更浓的黑雾,像是蛰伏的巨兽。胡三叼着根枯树枝,红毛蔫蔫的:“上次折腾得老子半条命没了,这次要是再遇到血尸藤,我直接咬断它的根!”银尾子尾巴尖的蓝光忽明忽暗,警惕地扫着四周,时不时用脑袋蹭蹭狗剩的手背。
刚走到谷中乱石滩,突然传来一阵“咕咚咕咚”的饮酒声,夹杂着啃肉的“咔嚓”声。三人对视一眼,握紧武器循声望去,只见一块巨大的青石上,坐着个袒胸露腹的和尚。他身披破旧的袈裟,腰间挂着个酒葫芦,手里正啃着一只油光锃亮的烤鸡,嘴角还沾着油花,见三人看来,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:“哟,三位小友,也是来这破谷里‘踏青’的?”
“你是谁?”狗剩警惕地举起照妖镜,柳印微微发烫。和尚摆摆手,又灌了口酒,酒液顺着嘴角流到胸口,他毫不在意地抹了把:“贫僧法号‘醉尘’,别紧张,我可不是来抢你们功劳的,就是闻着这谷里的阴臭味儿,想来凑个热闹。”他啃完最后一口鸡肉,把骨头一扔,精准地砸中远处的枯树,“你们是来破地脉阴咒的吧?那玩意儿藏在地穴里,光靠你们三个,怕是要栽跟头。”
胡三龇了龇牙:“你这和尚,酒肉不离身,还敢说懂降妖除魔?”醉尘和尚嘿嘿一笑,从怀里摸出一串黑檀佛珠,随手一抛,佛珠在空中转了个圈,发出淡淡的金光,将周围的阴气驱散不少:“酒肉穿肠过,佛祖心中坐。贫僧吃肉喝酒,不碍着斩妖除魔。倒是你这红毛狐狸,上次被黑气染了毛,现在还没彻底恢复吧?”
胡三脸色一变,没想到这和尚竟一眼看穿了他的伤势。银尾子围着醉尘转了两圈,尾巴尖的蓝光友好地闪了闪,似是认可了他。醉尘摸了摸银尾子的脑袋:“这小银蛇倒是机灵,比那红毛狐狸通透。走吧,地穴入口在乱石滩西边,再磨蹭会儿,阴咒就要啃噬老柳树的灵根了。”
众人跟着醉尘来到乱石滩西边,只见一块巨石下有个黑漆漆的洞口,阴气从洞口源源不断地涌出,带着刺骨的寒意。醉尘举起酒葫芦,灌了一大口,猛地将酒液喷向洞口,酒液化作金色的水雾,竟将阴气暂时逼退:“里面有个‘阴蚀老怪’,是他在地脉里埋了阴咒,这老东西最擅长用阴气腐蚀灵根,棘手得很。”
狗剩握紧照妖镜:“多谢大师指点,我们联手破咒!”醉尘摆摆手:“别叫大师,叫我醉和尚就行。待会儿进去,你用照妖镜引柳印之力,那狐狸喷火,小银蛇布屏障,贫僧用佛珠镇住老怪的阴气,齐活!”
四人刚踏入地穴,就听到一阵桀桀怪笑,黑暗中爬出无数只黑色的毒蛾,翅膀扇动着毒粉,朝着他们扑来。“是蚀魂蛾!”醉尘冷哼一声,佛珠脱手而出,在空中化作一道金色的光网,毒蛾撞在网上,瞬间化为灰烬。胡三趁机喷出红妖火,将剩余的毒蛾烧得干干净净:“和尚,有点东西啊!”醉尘挑眉:“那是,贫僧喝酒吃肉的本事,可比降妖除魔差不了多少!”
地穴深处,一座黑色的石台矗立着,台上刻满了阴邪的符文,符文中间插着一根黑色的骨针,正是阴咒的核心。一个身披黑袍、面色枯槁的老者站在石台前,正是阴蚀老怪。他看到众人,眼中闪过一丝阴狠:“又是你们这些多管闲事的家伙!柳荫镇的生机,今日必断!”
阴蚀老怪挥动黑袍,无数黑气化作毒蛇,朝着众人猛冲过来。银尾子甩出蓝光,形成一道屏障,挡住毒蛇的攻击。醉尘佛珠一转,金光如箭,射向黑气毒蛇,每击中一条,毒蛇便化作黑烟消散:“老东西,凭你这点伎俩,也敢在贫僧面前班门弄斧?”
狗剩趁机上前,将照妖镜贴在柳印上,两道光芒交织,化作一把金色的长剑:“以柳印为引,承柳仙之力,破咒!”长剑直刺骨针,阴蚀老怪怒吼一声,黑袍暴涨,黑气凝聚成一只巨手,朝着狗剩抓来。胡三纵身跃起,红妖火化作火焰利爪,与巨手缠斗在一起:“狗剩,快去!”
醉尘突然咬破指尖,将鲜血抹在酒葫芦上,猛地将葫芦掷向阴蚀老怪:“贫僧这坛‘醉禅酒’,送你上路!”酒葫芦在空中炸开,金色的酒液如瀑布般倾泻而下,沾到黑气便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阴蚀老怪惨叫一声,黑袍瞬间被烧得焦黑。
狗剩抓住机会,金色长剑刺穿骨针,石台瞬间裂开,阴咒的符文渐渐黯淡。地穴剧烈摇晃起来,阴气如潮水般退去。阴蚀老怪喷出一口黑血,状若疯癫:“不可能!我不甘心!”醉尘佛珠一收,金光缠住阴蚀老怪,将他化作黑烟,收入佛珠之中:“安心去吧,下辈子别再干这种缺德事了。”
地穴的阴气渐渐消散,众人顺着通道走出,只见东方已泛起鱼肚白。回到柳荫镇,老井的黑水已然清澈,老柳树的枝条重新抽出嫩绿的叶子,在风中轻轻摇曳。村民们欢呼雀跃,将众人围在中间。
醉尘和尚靠在老柳树上,灌着酒,啃着村民送来的腊肉,嘿嘿一笑:“热闹看完了,贫僧也该走了。”狗剩急忙道:“醉和尚,多谢你相助,不如在镇上多留几日?”醉尘摆摆手,酒葫芦一背,袈裟一甩,身影渐渐远去:“天下无不散的筵席,有缘再见!记住,守住心中的光,就不怕黑暗重来!”
阳光洒在柳荫镇,炊烟袅袅,鸡犬相闻。狗剩看着醉尘远去的背影,握紧了手中的照妖镜,心中明白,守护柳荫镇的路上,总会遇到志同道合的人,而这份薪火,将永远传递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