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,眼睛里闪着光。这些日子苦练火枪,手都练出了茧子,终于能大显身手了。
“兄弟们,瞄准了打!”
火枪营的千总扯着嗓子大声喊道,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。
“别浪费子弹!火药金贵着呢!”
“是!”
士兵们齐声应答,声音震天。
城墙上。
残存的西夏士兵看着黑压压涌来的宋军,腿都软了。有人想站起来,却发现双腿根本不听使唤,只能坐在地上,眼睁睁看着敌人越来越近。
“射箭!快射箭!”
有个军官在嘶吼,声音都哑了,脸涨得通红。
“拿起你们的弓!快!”
几个弓箭手颤抖着拉开弓。
手在发抖,弓弦都快握不住。好不容易搭上箭,拉开弓,箭矢飞了出去,却歪歪扭扭的,连一半的距离都没飞到。
“砰!砰!砰!”
火枪齐射。
白烟冒起,火光闪烁。
那几个弓箭手应声倒地,身上开出一个个血洞,鲜血喷涌而出,很快染红了地面。
其他西夏士兵看到这一幕,彻底崩溃了。
“妖术!真的是妖术!”
“那些溃兵说的是真的!”
“逃啊!再不逃就死定了!”
“别杀我!我投降!”
城墙上乱成一团。
有人往城下跳,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,也不知道死了没有。有人跪在地上,双手举过头顶,嘴里喊着投降。有人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,把头埋在膝盖里,像是这样就能躲过一劫。
梁弘毅站在城楼上,看着这一切。
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,流过那道长长的疤痕,滴在地上。
“完了…”
他的声音很轻,带着无尽的悲凉。
“全完了…”
他伸手去拔腰间的佩刀。
那把陪了他二十年的佩刀,刀柄都磨得光滑了,上面还刻着他的名字。他握着刀柄,手很稳,比刚才稳多了。
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喉咙。
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一些。
“对不起大王。”
他闭上眼睛,声音哽咽。
“臣无能…守不住定远城…”
一刀刺下。
鲜血喷涌而出,溅在城楼的柱子上,顺着木头往下流。
梁弘毅的身体晃了晃,缓缓倒下。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,死不瞑目,眼神里还留着最后的绝望和不甘。
城门被攻破了。
木头的门板被撞开,发出沉重的响声,扬起一片尘土。宋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,脚步声震天,盔甲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令人意外的是,并没有遭遇什么抵抗。
西夏士兵要么逃了,要么投降了,一个个跪在地上,把武器扔得远远的。
城内的百姓战战兢兢地躲在家中。
听到外面的脚步声,吓得瑟瑟发抖。有孩子在哭,被大人捂住了嘴。有老人跪在神龛前,嘴里念着祈祷的话,声音颤抖。
“岳元帅有令!”
一个宋军军官骑着马在街上走,扯着嗓子大声喊道。
“不杀降兵,不扰百姓!”
“违令者,斩!”
听到这话,百姓们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缝。
透过门缝往外看,看到宋军纪律严明,走路都排着队,并没有像传说中那样烧杀抢掠。有士兵路过人家门口,连看都不看一眼,只是往前走。
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一些。
有胆子大的开了门,站在门口张望。
岳飞策马进城。
马蹄踏在青石板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。他看着满目疮痍的定远城,微微皱起了眉头。
街道上到处都是碎石和瓦砾,有些房屋的墙壁被炮弹的余波震裂了,露出里面的土坯。
“传令,清理战场,安抚百姓。”
他的声音很平静,没有半点波澜。
“发放粮食,稳定人心。告诉百姓,只要不反抗,性命无忧。”
“是!”
杨再兴凑过来,打马走到岳飞身边。
他脸上堆满笑容,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。
“元帅,这一仗打得真痛快!”
“咱们伤亡不到百人,就拿下了定远城!那些火炮轰几下,城墙就跟豆腐似的,碎了一大片。”
“火炮和火枪,真是好东西啊!”
岳飞没有说话。
他只是看着远方,目光越过城墙,越过荒原,落在地平线的尽头。那里,还有两座西夏边城,在夕阳下隐隐约约能看到轮廓。
“传令全军。”
他收回目光,声音很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“不停歇,急行军。”
“天黑前,我要拿下第二座城。”
“是!”
杨再兴兴奋地应道,眼睛都亮了。
宋军士兵们听到这个命令,不仅没有抱怨,反而一个个摩拳擦掌,脸上写满了跃跃欲试。
有人在擦拭火枪,有人在检查子弹,有人在低声交谈,说着刚才那一仗有多痛快。
这种碾压式的胜利,实在是太爽了!
谁不想多打几场?
城外,远处的荒原上。
数十个西夏溃兵骑着马,拼命往另一座边城逃去。马蹄声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,急促得像是催命的鼓点。
有几个人骑得太急,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。他们的脸上满是惊恐,嘴里喘着粗气,回头看了一眼定远城的方向,眼睛里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“快,快点!”领头的一个军官扯着嗓子喊。他的声音已经沙哑了,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。
“咱们得把消息传回去!”
“宋军…宋军变了!”另一个士兵气喘吁吁地说,声音里带着哭腔。“那些铁管子,喷火的铁管子…城墙都被炸塌了…”
他们要把这个噩耗传回去。告诉所有人,宋军变了,变得可怕至极。
那些会喷火的铁管子,那些能炸碎城墙的雷火,那些根本挡不住的攻势,全都要告诉他们。再不逃,就真的来不及了。
安西城。
西夏第二座边城,比定远城更大,城墙更高,守军更多。
守将呼延庆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,一双虎目炯炯有神。他正坐在将军府的大堂里,手里端着茶碗,听着副将汇报今日巡城的情况。
“报!”
一个斥候冲进来,连门都没敲,直接就跪在地上。
“将军,定远城失守了!”
呼延庆手一抖,茶碗差点摔在地上。他猛地站起来,椅子被撞得往后退了一大截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