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等吴碍应声，她已经转身往走廊另一头走。
吴碍愣了愣，赶紧拎着凤梨酥袋子跟上。
她把人带进一间形体室，里面铺着浅灰瑜伽垫，墙上嵌着整面镜子。
柳楠愈弯腰把外套脱在把杆上，转身就趴在了垫子上。
后背绷得笔直，瑜伽裤勾勒出利落的腰线。
吴碍站在旁边，眼神都不知道往哪儿放，脸颊有点发烫。
“你确定……要我帮？”
柳楠愈趴在垫子上，耳朵尖悄悄泛红，闷声回：“你脑子能不能别想那些脏东西？就是拉伸腿后筋，别瞎琢磨。”
“哦。”
吴碍应了声，蹲在她旁边，指尖刚碰到她脚踝，两人都猛地颤了下。
他按柳楠愈说的，轻轻把她小腿往起抬，她疼得轻“嘶”了声。
随即她又松了口气，大概是拉伸开了，喉咙里溢出两声低低的“嗯哼”。
软乎乎的，像猫叫。
吴碍瞬间僵住，大脑“嗡”地一声空白。
妈的，别叫了啊，我他妈又没对你干嘛！
他手都抖了，赶紧加快动作按完腿后筋。
柳楠愈松了口气，直起身翻了个身，双腿自然往两侧分开。
仰着头看他：“现在拉前面，帮我按按大腿根。”
这话刚落，看着眼前的风景，吴碍只觉得脑子“轰”地一下充血，眼前都有点发黑。
下一秒，温热的液体顺着鼻孔往下淌，落在浅灰瑜伽垫上，洇出一小片红。
“呀！”柳楠愈惊得眼睛都圆了，撑着垫子就要坐起来：“你流鼻血了！我去拿纸！”
她刚动，形体室的门“咔嗒”被推开。
苏晚晴穿着一身黑西装走进来，手里还捏着文件夹。
“楠愈，我来跟你说下下周录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她看见屋里的吴碍，先是愣了下，随即笑了。
“小吴？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声？这是……打扰你们了？”
吴碍一时间有些语塞，刚想解释，苏晚晴往前凑了两步。
目光扫过瑜伽垫上的血滴，又瞥见柳楠愈半坐半躺、吴碍蹲在旁边的姿势，脸上的笑唰地一下没了。
下一秒，她猛地提高嗓门，文件夹“啪”地拍在把杆上。
“吴碍！你他妈对我女儿做了什么！”
“听我解释啊！啊！”
……
苏晚晴的办公室，吴碍蔫蔫地坐在椅子上。
鼻子里塞着团皱巴巴的纸，左脸还印着个淡淡的巴掌印，看着有点滑稽。
柳楠愈坐在旁边的沙发上，头埋得低低的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缝。
苏晚晴站在办公桌后，脸色总算缓和了些，只是眉头还皱着。
“小吴啊……”
苏晚晴先开了口，语气带着点不自在：“下次……下次这种情况，你提前跟我说一声，我也不至于……”
吴碍抬眼，苦笑道：“苏总，您那巴掌‘啪’就上来了，压根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。”
苏晚晴被他噎了下，嘴角扯了扯，算是笑了笑，没再接话。
柳楠愈这时才抬头，小声问道。
“妈，你刚才进形体室，是要说什么事？”
“哦对！差点忘了正事！”苏晚晴拍了下额头，走到柳楠愈身边坐下。
“过段时间有档综艺节目在选人，本来是线下选秀，因为疫情改成线上录视频筛选了。下下周你抽时间录个才艺视频发过去，参与一下。”
“节目选秀？”
“对，这节目关注度不低，正好给你出道战攒点知名度。”
柳楠愈点了点头，目光下意识往吴碍那边飘了飘。
苏晚晴看在眼里，心领神会，转头对吴碍说：“小吴，那天你要是有空，来公司跟楠愈一块吧。”
吴碍一听，立刻摆出副贱嗖嗖的模样，往椅背上一靠。
“哈？我去干嘛啊？别到时候帮倒忙，再被您误会成图谋不轨，那我这脸可就白挨揍了。”
苏晚晴憋着口气，脸上却还得保持笑容，扯了扯嘴角。
“那不会，楠愈在你面前放得开，录出来效果说不定更好。”
吴碍这才松口，站起身：“行吧，到时候我看看时间，能来就来。”
柳楠愈这时小声问道：“妈，那pRAdA那边的合作呢？”
提到这事，苏晚晴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。
拿起水杯抿了口温水，才缓缓开口：“楠愈，pRAdA那边的合作，咱们要不就放弃吧。”
听到这话，柳楠愈拳头微微攥紧，指节都泛了白。
吴碍看她脸色发白，明显是急了，也跟着问道：“苏总，出什么事了吗？”
苏晚晴犹豫了一下，指尖在文件夹上划了两下，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。
柳楠愈越听，头垂得越低，肩膀微微发抖，心里又委屈又难受。
吴碍皱起眉，有点疑惑：“楠愈可是柳氏集团的大小姐，柳家在京圈也算有头有脸，这种资源居然还能被抢？就没人看柳叔的面子吗？”
苏晚晴叹了口气，语气带着点无奈：“你柳叔主要是做地产的，跟时尚圈、奢侈品品牌没什么交集，人家品牌方看重的是能带来实际利益的合作，哪会看什么面子。”
吴碍点了点头，心里大概明白了。
在资本面前，所谓的身份根本不值一提。
他看着柳楠愈难过的样子，心里有点不是滋味。
沉默了几秒，开口说道：“我回去想想办法，总不能让楠愈的努力白费。”
柳楠愈猛地抬头，眼里闪过一丝光亮，又很快黯淡下去。
她知道吴碍是想安慰自己，但还是小声说了句“谢谢”。
出租车停在传媒大学门口，吴碍刚推开车门，就见天空飘着层灰云，细蒙蒙的雨丝斜斜落下来。
“他妈的，我今天就这么不顺吗！”。
缩着脖子往宿舍跑，雨突然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泼，眨眼间就把他淋得透湿。
吴碍抹了把脸上的雨水，看见路边图书馆的屋檐，赶紧冲过去躲着。
屋檐下还站着不少同学，就他跟落汤鸡似的，头发滴着水，狼狈得不行。
他眼角瞥见身边还站着个女生，低着头揪着书包带，正是同班的刘若薇。
吴碍赶紧打招呼：“若薇！”
刘若薇吓了一跳，猛地抬头，看见是他，又飞快低下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