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凉王都攻城战,转眼持续了半月有余。
南凉城墙已是颓垣败壁,摇摇欲坠之感,城头上各处飘荡着黑烟...
看这状况,城破不过指日可待,也许只要再发动一次冲击,汉华铁骑便可踏入南凉王城之中。
赵莽和刘元霸已于五日前各率一万兵马离开,前去阻拦支援王城的援军。
徐奎此刻双眼微眯,看向眼前的颓垣败壁...
身后的乌泱泱大军蓄势待发,士气空气高涨,所有人都知道,今日便能攻破这座王城。
“攻破城池之后,赵刘二位将军多久可返回?”
“回侯爷,”亲卫拱手道,“今早传令兵刚回,按照两位将军眼下据此路程,估摸着三四日可返回。”
“知道了,”徐奎淡淡开口,随即脸色一沉,“下令!攻城!今日不破城誓不撤退!”
“得令!”
攻城之战,霎时爆发!
“嗵!!!”
沉重又沉闷的撞击声不止!
再遭受数个时辰撞击后,城门内发出刺耳的断裂声...
“城门要破了!不准退!守住!死也要守住!”南凉守将的吼声在城头响起!
“城门要破了!加把劲!弟兄们!”
城门处,同样怒吼声起!
“汉华威武...!”
随着再一次的猛烈撞击,“轰隆!”一声巨响,南凉王城的城门终于破碎,木屑与铁皮四散飞溅。
从破口处,可以看到门后满是南凉守军,此刻狰狞的面孔上多了一丝惊慌之色。
“城门已破!”汉华一校尉举刀大喊,“弟兄们!随我杀进去!”
“杀.....!!!”
一时之间,喊杀声震天动地,汉华精锐,挺起长矛,挥舞战刀,如同决堤的洪水,咆哮着涌向破开的城门。
城头上的守军还在与云梯翻入的联军厮杀...
南凉王城,在这一天,被攻破!
徐奎策马踩在破碎的城门上,望向城中四下溃散的南凉守军...
他的嘴角,几不可察地向下压紧了一分。
“传令!”他的声音传入传令兵的耳中,“拿下城楼,阻截出逃之敌,苟挝、竹甸两军控制西北两面城墙!”
城门的失守,彻底压垮南凉守军的士气,尽管将领仍在怒吼,意图负隅顽抗,但恐慌迅速在守军之中蔓延开来。
城墙上的守军开始放弃,向城内中心地带逃窜。
涌进城内的汉华军,迅速沿着街道推进,与王宫最后一道防线残存的南凉守军展开厮杀。
徐奎策马缓缓行进在街道上,神情冷漠注视着周围一切。
城墙上滚滚浓烟升在半空,南凉国在这一天,将成为一个过去。
这片土地,终将纳入汉华的版图。
汉华军铁蹄踏碎了王城街道上的石板,血水与尘土混合成暗红色泥泞。
街道两侧的房屋门户紧闭,偶有窗缝后惊恐的目光一闪而过。
不远处的南凉王宫,代表着南凉至高权力的建筑轮廓若隐若现。
这时一名副将策马从前方到了徐奎身前。
抬手抱拳,沉声禀道,“启禀侯爷,南凉残军退守至王宫前,加上王宫禁卫约有四五千之众,苟挝军已控制西城,竹甸军正在肃清东城溃逃之敌!”
“还要抵抗吗?”徐奎目视前方自语一声,接着脸色一寒,“传令!弓弩手调至宫门前!”
缓缓靠近王宫,宫墙外的街道上,横七竖八躺着数百具尸体。
宫门前,汉华军已经列阵完毕!
二十架车弩被推至阵前,弩车上粗如儿臂的弩箭在夕阳下闪着寒光。
弓手分成三队,箭已搭弦。盾牌手在前,长枪手在后,铁甲森森,杀气腾腾。
而宫墙上,南凉禁卫军持弓而立,但箭矢稀疏。
宫门外,溃逃至此的南凉守兵,几乎都是身上带伤,甲胄破损,脸上满是血污与疲惫。
眼神中有丝丝恐惧惊慌之色,握着武器的手隐隐在那颤抖。
徐奎策马来到阵前,抬头望向宫门上方。
门楼上,站着一个身穿黑色盔甲的老将,须发皆白,身上盔甲有些残破,正怒目瞪向宫门口的汉华大军。
“南凉镇国大将军...”
近二十天的对战,徐奎哪还不知此人。
南凉镇国大将军、王室族老、王庭老王爷,当今南凉王郑拉侉的叔父郑卜进!
“城门已破,王城已陷,南凉大势已去,你还是下令让麾下放下兵器,并打开宫门投降,尚可保你与宫中人性命...”
徐奎朗声开口,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。
“哈哈哈哈...可笑至极!”郑卜进大笑,只不过这笑声有些苍凉,“无耻汉华贼军!我南凉只有战死的儿郎,没有投降的孬种!要取王宫,老夫倒要看看你汉华兵身上有多少血!”
“没有孬种?”徐奎嗤笑一声,斜眼盯着郑卜进,“那本侯要不要将后方所有南凉降卒押到你面前?与你一道顺便看看,看看他们是不是个个不怕死?”
宫墙上,郑卜进脸色一滞,随即一张脸阴沉的滴水。
“怎么?”徐奎冷笑一声,“骂我们是汉华贼军?是谁天天抱着问鼎汉华中原的野心?是谁无故滋扰汉华边境,是谁伤我汉华百姓?!”
随着徐奎一连串的喝问,他身前的弩车绞盘发出刺耳“嘎吱”声,巨弩缓缓抬高...
列队的弓箭手,同时拉动弓弦,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弓弦绷紧身,吓的对面守兵大气都不敢喘一下。
“怎么不骂了?!”徐奎纵马向前一些,手握马鞭直指郑卜进,“十息之内,打开城门!不然...哼!”
郑卜进双眼神色犹如毒蛇,恨不得现在扑到徐奎身上,对他进行一通啃咬。
就在这时,宫门上突然一阵骚动声...
郑卜进转头看去,脸色一变,人跟着消失在宫楼之上。
不待片刻,只见正宫大门缓缓打开一道缝隙,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眼前。
此人身穿朱红王袍,头戴冕冠,每一步抬起都似乎很艰难,落下亦是如此。
浑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颓废与凉漠气息。
还能有谁?自然是林之远的好王上,英明神武的南凉王,郑拉侉!
(“阿嚏...”远在汉华江安的林之远打了一个喷嚏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