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婶焦急的敲门声像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,打破了小院的温馨。余晚星刚辅导完许明写作业,连忙起身走向院门,张衍之也下意识地从床头坐直了身体,侧耳留意着外面的动静。
“王婶,怎么了?这么着急。”余晚星拉开院门,见王婶脸色发白,气喘吁吁,手里还攥着一个破了口的布袋。
“晚星妹子,我家那口子上山砍柴,不小心摔下来了,腿好像断了!”王婶带着哭腔说,“我想去镇上请郎中,可家里的钱都买了过冬的粮食,你能不能先借我点银子?等我家那口子好了,一定还你!”
余晚星心里一紧,连忙说:“王婶,你别急,银子的事好说!你先在这儿等一下,我去给你拿。”说完,她转身跑进屋里,从抽屉里取出自己积攒的碎银子,塞到王婶手里,“这些你先拿着,不够再跟我说。”
王婶接过银子,激动得热泪盈眶:“晚星妹子,真是太谢谢你了!你真是个好人!”
“不客气,王婶,你快去吧,路上小心。”余晚星催促道。
王婶连连道谢,转身急匆匆地跑走了。余晚星看着她的背影,心里暗暗祈祷王婶的丈夫能平安无事。她关上门,刚转过身,就看到张衍之站在西厢房门口,正看着自己。
“张先生,你怎么出来了?”余晚星有些惊讶地问。
“听到外面动静大,出来看看。”张衍之看着余晚星,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,“余姑娘,你心地真好。”
余晚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:“都是邻居,互相帮忙是应该的。对了,你的汤药还没喝吧?我去给你热一下。”
“麻烦你了。”张衍之点点头,转身回到房间。
余晚星走进厨房,把汤药放在灶上加热。她看着锅里翻滚的汤药,心里却在想,刚才王婶的事真是太突然了,希望她丈夫能平安无事。没过多久,汤药热好了,余晚星端着药碗,走进了张衍之的房间。
“张先生,药热好了,你快喝吧。”余晚星把药碗递到张衍之面前。
张衍之接过药碗,却没有立刻喝,而是看着余晚星,状似随意地问:“余姑娘,刚才听你和王婶说话,你家的日子好像也不宽裕,怎么还愿意借那么多银子给她?”
“都是邻居,谁还没个难处呢。”余晚星笑着说,“我以前遇到困难的时候,也多亏了邻居们帮忙。”
张衍之点点头,喝了一口汤药,又接着问:“对了,余姑娘,我刚才在窗边看到你小吃铺里的青菜,比镇上菜农卖的还要新鲜。这寒冬腊月的,菜农都很少能种出这么鲜嫩的青菜,你是从哪里采购的啊?”
余晚星心里一惊,没想到张衍之会再次问起这个问题。她早就料到张衍之会对食材来源产生怀疑,所以早就想好了说辞。她定了定神,从容地说:“是乡下的远房亲戚种的。他们住在山脚下,那里气候比镇上暖和一些,能种出反季节的青菜。他们知道我开小吃铺需要食材,就特意每天送一些过来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张衍之看着余晚星,眼神里闪过一丝怀疑,却没有继续追问,“你的亲戚真是有心了。对了,你那亲戚住得远吗?每天送菜过来,会不会很麻烦?”
“不算太远,就在十几里外的山脚下。”余晚星说,“他们每天早上都会进城卖菜,顺便把我的那份带过来,也不麻烦。”
张衍之点点头,没有再说话,默默地喝起了汤药。余晚星站在一旁,心里却有些忐忑。她知道,张衍之并没有完全相信自己的说辞,只是没有继续追问而已。她必须更加小心,不能再让张衍之发现任何破绽。
过了一会儿,张衍之喝完了汤药,把药碗递给余晚星:“多谢余姑娘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余晚星接过药碗,转身就要走。
“余姑娘,等一下。”张衍之突然开口叫住她。
余晚星心里一紧,转过身问:“张先生,还有什么事吗?”
“我听说县里下个月要举办美食评鉴会,你打算参加吗?”张衍之问。
余晚星愣了一下,没想到张衍之会问起这件事。她犹豫了一下,说:“我还在考虑。我一个妇道人家,带着四个孩子,实在没精力准备评鉴会的事。”
“我觉得你应该参加。”张衍之说,“你家的小吃味道好,食材新鲜,很有希望能获奖。要是能获奖,不仅能提高你家小吃铺的名气,还能让孩子们过上更好的生活。”
余晚星看着张衍之真诚的眼神,心里有些动摇。她知道张衍之说得有道理,可她实在担心张衍之的事会影响到评鉴会。就在这时,她突然想到,若是能在评鉴会上获奖,小吃铺的名气大增,说不定能给张衍之提供更好的隐藏环境,毕竟人多眼杂,反而不容易引起怀疑。
“我再考虑考虑吧。”余晚星说,“谢谢你,张先生,你能为我着想。”
“不用谢。”张衍之微微一笑,“我们现在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,互相帮助是应该的。你快去忙吧,别耽误了时间。”
余晚星点点头,转身走出了房间。她回到厨房,收拾好药碗,心里却一直在思考张衍之刚才说的话。她知道,参加美食评鉴会对自己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,可她也实在担心会遇到危险。
而房间里的张衍之,看着余晚星离去的背影,眼神里的怀疑越来越深。他根本不相信余晚星的说法,乡下的亲戚怎么可能每天都能送这么新鲜的青菜过来,而且还是在寒冬腊月?他更加确定,余晚星的食材来源一定不简单,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。
就在这时,院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,还有差役的说话声。张衍之心里猛地一紧——差役怎么又回来了?难道是发现了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