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屋的许兰还在小声啜泣,余晚星轻轻拍着她的背,耳边却不断传来石老夫人在院外的哭闹声,像针一样扎在心上。她深吸一口气,将许兰交给许明照看,咬着牙重新走出屋——不能再让石家这么闹下去,否则不仅会吓坏孩子,还会让黑袍人那边注意到这里的动静。
院门口的邻居越聚越多,石老夫人坐在地上,拍着大腿哭诉自己“被不孝媳妇欺负”,石老头则拄着拐杖,在一旁帮腔:“大家评评理!她占着石家的祖屋,赚了钱就翻脸不认人,连养老钱都不肯给,这要是传出去,咱们村还有天理吗?”
余晚星站在台阶上,声音清亮:“各位乡亲,我不是不给养老钱,而是石家开口就要一两银子,这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。我卖馒头一天最多赚几十文,还要养活七个孩子,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?”她转身进屋,拿出账本和装铜钱的木盒,打开给众人看:“这是我这几个月的收支账本,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;这里是我攒下的所有铜钱,总共才三百多文,连石家要的一半都不够。”
邻居们凑过来一看,账本上确实详细记录着每日的面粉采购、馒头售卖和铜钱收入,木盒里的铜钱也零零散散,确实不像有闲钱的样子。有人忍不住小声议论:“石家这要求确实太高了,余晚星一个女人带七个孩子,也不容易。”
石老夫人见众人态度动摇,立刻停止哭闹,爬起来就要去抢木盒:“就算只有三百多文,那也是石家的!快给我!”余晚星赶紧护住木盒,往后退了一步:“这钱是孩子们的口粮钱,绝不能给你!”
就在两人拉扯间,一直站在后面的石大柱突然开口了,他搓着手,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:“晚星啊,其实也不是非要钱不可。你看我和你大嫂结婚这么多年,一直没个女儿,许兰这孩子聪明伶俐,不如就过继给我们当女儿。这样一来,我们也不用你给养老钱了,还能帮你减轻负担,你看怎么样?”
“过继许兰?”余晚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随即脸色骤变,一把将许兰从里屋拉到身边,紧紧抱在怀里,“不可能!许兰是我的女儿,我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把她养大,绝不会过继给别人!”
石大柱媳妇立刻上前,假惺惺地拉着许兰的手:“兰兰啊,跟婶婶回家好不好?婶婶给你做新衣服、买糖吃,比跟着你娘吃苦强多了。”许兰吓得赶紧往余晚星怀里躲,大声说:“我不跟你走!我要跟娘在一起!”
“你们太过分了!”余晚星怒视着石家众人,声音里带着颤抖,“钱你们要不到,就开始打孩子的主意,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?许兰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,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,你们凭什么要把她抢走?”
石老头却理直气壮地说:“许兰也是石家的血脉,过继给她大伯,也是为了她好!跟着你,她只能天天吃馒头、穿旧衣服;跟着她大伯,就能过上好日子,这有什么不好?”
“好日子?”余晚星冷笑一声,“你们是想让许兰去你们家当牛做马吧!我女儿的好日子,我自己会给,不用你们假好心!”她抱着许兰,眼神坚定地看着石家众人:“我把话放在这,钱我不会给,孩子你们也别想带走!你们要是再敢闹,我就去告官,让官府来评评理!”
石家众人没想到余晚星这么强硬,一时愣住了。邻居们也纷纷点头,觉得石家提出过继确实不妥。石老夫人见势头不对,又开始撒泼:“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!连自家侄女的前程都不顾,你会遭报应的!”
余晚星懒得再跟他们纠缠,转身就要关门。可就在这时,石大柱突然上前一步,挡住了门板,阴沉着脸说:“余晚星,你别给脸不要脸!过继的事,你答应也得答应,不答应也得答应!否则,我们就去黑袍大人那里告你,说你私藏钱财、违抗族命,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!”
听到“黑袍大人”四个字,余晚星的心猛地一沉——石家竟然想用黑袍人来威胁她!若是真被石家缠上,引来了黑袍人的注意,别说保护孩子,恐怕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。她看着石大柱阴狠的嘴脸,又低头看了看怀里吓得发抖的许兰,心里又气又急:该怎么才能彻底摆脱石家的纠缠,护住自己的孩子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