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山岔路口的黑袍人背对着许明,身形瘦高,衣角被风吹得微微晃动。许明心里一紧,脚步瞬间顿住,手里的空竹篮攥得发白——他想起娘说的“遇到危险就往林子跑”,悄悄往后退了半步,眼睛盯着黑袍人的动向。
就在这时,黑袍人突然转过身,目光直直地落在许明身上,声音沙哑地问:“你是哪家的孩子?这么早从镇上回来,送的什么东西?”许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脑子飞速转着,想起娘教的借口:“我……我给亲戚送点自家种的蔬菜,亲戚家在山那边。”他故意把竹篮往身后藏了藏,装作害怕的样子,“叔叔,我要回家了,我娘还等着我呢。”
黑袍人盯着他看了片刻,没再追问,侧身让开了路。许明赶紧低下头,快步从他身边走过,直到钻进前面的林子,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,才敢加快脚步往家跑。回到家时,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,看到余晚星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娘,我遇到黑袍人了!他问我送什么东西,我按你教的话说了,他才让我走的。”
余晚星一把拉过许明,上下打量着:“没受伤吧?他没对你怎么样吧?”确认儿子安全后,她才松了口气,坐在板凳上,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——黑袍人已经开始在送货路上堵人,说明他离找到真相越来越近,产能和供货流程必须更谨慎,绝不能出任何纰漏。
当天傍晚,张叔托人带了口信,说“馒头、面条、花卷都卖得特别好,好多顾客没买到,想让每天多送20个馒头、3斤面条”。余晚星却摇了摇头,对许明说:“你明天跟张叔说,暂时不能加量,就说家里的石磨太小,一天只能磨出够做30个馒头、2斤面条、15个花卷的粉,磨多了就赶不上做,还得熬夜,娘的身子吃不消。”
许明有些不解:“娘,既然卖得好,为什么不多做些啊?这样能赚更多钱。”余晚星摸了摸他的头,耐心解释:“明儿,咱们是农户家,要是每天能做那么多面食,别人会怀疑的。只有让大家觉得‘我们做得少、做得辛苦’,才不会有人追问,我们才能安全地卖下去。”许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把母亲的话记在心里。
为了让“手工限量”的伪装更真实,余晚星特意找了块粗布,每天晚上把“没磨完的麦粒”(其实是提前准备好的普通麦粒)包在布里,让许明送货时带在身边。第二天,许明按母亲的吩咐,跟张叔“抱怨”:“张叔,我娘昨天磨粉磨到半夜,眼睛都红了,还是只能磨出那么多,她说实在做不了更多了。”一边说,一边把装麦粒的布包递过去,“你看,这是今天没磨完的,还得带回家接着磨。”
张叔接过布包,捏了捏里面的麦粒,叹了口气:“辛苦你娘了,那就先按这个量来,别让她累着。”他没再多提加量的事,反而主动跟顾客解释:“余丫头家是手工磨粉做面食,一天就做这么多,想要的得早点来,晚了就没了。”
顾客们听了,不仅没抱怨,反而更积极了——有位大婶每天天不亮就来铺子门口等,说“手工做的就是好吃,多等会儿也值”;还有人特意跟张叔说“要是能多做,我们愿意提前预订,不着急要”。“手工限量”的标签,反而让余晚星的面食成了“抢手货”,每天不到午时就售罄。
余晚星知道,这只是暂时的安全。她每天晚上都会把当天的货款和送货记录整理好,藏在木箱最深处,还会检查一遍门窗,确保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。可就在这天晚上,她收拾完准备睡觉时,突然听到院墙外传来一阵轻微的“沙沙”声,像是有人在扒着墙往里看。余晚星赶紧吹灭油灯,拉着孩子们躲到床底下,屏住呼吸——难道是黑袍人找到家里来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