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星阁的冰塔在他们身后渐渐隐没在风雪中,凌渊带着四姐妹来到一处被冰川环抱的隐秘山谷。这里仿佛与世隔绝,连肆虐的风雪都变得温柔了许多。
凌渊寻了处避风的冰窟,示意众人稍作休整。王诗画盘膝而坐,努力调息着体内仍在互相冲撞的两股力量。星辉与寂灭权柄如同两条桀骜的蛟龙,在她经脉中缠斗不休。
“静心凝神。”凌渊将手掌轻按在她背心,一股温润平和的灵力缓缓注入,“寂灭权柄虽与你同源,但毕竟被封存千年,需要时间驯服。”
他的灵力仿佛有某种奇特的安抚之效,王诗画只觉得原本躁动不安的力量渐渐平息下来,两股力量开始缓慢融合。她甚至能感觉到,自己的星辉中多了一丝寂灭权柄特有的深邃与威严。
待她调息完毕,凌渊从袖中取出一枚古朴的玉简,递给李琴雅。
“这枚玉简里,记载着一些克制星辰之力的法门。”他的目光扫过四个女儿,语气凝重,“观星阁绝不会善罢甘休,你们接下来的路,恐怕要面对更强大的敌人。”
李琴雅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简,指尖触碰到玉简的瞬间,无数玄奥的符文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。她敏锐地察觉到,这枚玉简的材质非同寻常,其中蕴含的灵力波动与她以往接触过的任何法宝都不同。
凌渊看着二女儿若有所思的表情,微微一笑:“这枚玉简是你母亲当年游历北俱芦洲时所得,据说源自某个已经失传的上古宗门。其中的法门或许能帮你们应对观星阁的星辰之术。”
沈若水忍不住问道:“父亲,观星阁和暗星阁之间,是不是有什么联系?”
凌渊沉默片刻,望向洞外纷飞的雪花:“千年之前,观星阁与暗星阁本是一家。后来因为理念不合而分裂——观星阁追求以星辰之道重塑天地,暗星阁则信奉以血祭之力唤醒古神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疲惫:“你们母亲当年游历四方,就是想要找到一个两全之法,既能阻止他们的疯狂计划,又能保全这方天地。可惜……”
话未说完,凌渊的身影突然微微晃动了一下,比之前在观星阁时更加明显。这一次,连沈若水和秦嫚妖都清楚地看到了。
“父亲!”三姐妹齐声惊呼。
凌渊摆了摆手,示意自己无碍。他的脸色有些苍白,但眼神依然坚定:“有些界限,跨越的代价确实不小,但还撑得住。”
他站起身,走到洞口,望着远方天空中永不消散的极光:“我该走了。有些事,必须由我去处理。”
临别时,他特意转身,目光在四个女儿脸上一一停留:“记住,不管遇到什么,都要相信你们母亲的选择,也相信你们自己的力量。”
他的身影渐渐消散在风雪中,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。
四姐妹站在冰窟前,久久无言。风雪拍打在脸上,带着刺骨的寒意,却远不及她们心中的沉重。
沈若水第一个打破沉默,她握紧拳头,血煞之气在周身隐隐流动:“接下来去哪?”
王诗画望着父亲消失的方向,感受着体内正在融合的力量。那股新生的力量既熟悉又陌生,仿佛唤醒了她血脉中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。
“该去弄清楚,暗星阁和观星阁之间,到底有什么联系。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“我有种预感,这两者之间的渊源,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。”
李琴雅握紧手中的玉简:“父亲说得对,我们必须尽快掌握克制星辰之力的法门。观星阁绝不会就此罢休。”
秦嫚妖望着远方的天空,眉头微蹙:“我感觉到,北边有什么正在苏醒……很强大,也很危险。”
四人相视一眼,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决心。
极光在天际流转,将四道身影拉得很长。她们踏着积雪,向着北方前进,每一步都坚定而有力。
她们不知道的是,在遥远的北俱芦洲,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。而在她们看不见的虚空中,一双眼睛正注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。
“终于要开始了……”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在风雪中消散,“这一次,希望你们能做出不同的选择。”
王诗画突然停下脚步,回头望向身后。风雪茫茫,除了她们留下的脚印,什么都没有。
“怎么了,大姐?”沈若水问道。
王诗画摇了摇头,继续向前走去。但她能感觉到,体内刚刚融合的寂灭权柄,似乎对北方某个存在产生了微妙的共鸣。
这条路上,还有太多的谜题等待她们去解开。而她们身上流淌的血脉,或许正是打开一切谜题的钥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