教务室的老式挂钟突然敲响,惊起窗外一群白鸽。扑棱棱的振翅声中,陈炎终于找回了声音:
“所以……”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“我们其实……”
“都选择了彼此。”籽程轻声接上,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。
刘洛河突然转身走向门口,蓝色衣摆带起一阵风。但在握住门把的瞬间,他头也不回地说:
“下次,别再随便死了。”
这句话像打破冰面的石子。沈歌嗤笑一声别过脸,耳钉在阳光下闪了闪;陈炎夸张地捂住胸口作中箭状;白雪终于抬起头,眼眶发红却带着笑意;籽程的指尖又亮起温柔的光点,这次组成了一个笑脸的形状。
舒澄看着门缝里漏进来的阳光,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化开了。她迈步跟上同伴们的脚步,地板上交错的影子终于重叠在了一起。
教务室外,走廊的阳光斜斜地洒落,将六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陈炎猛地伸了个懒腰,火焰从指尖“呼”地窜起,又被他随手掐灭。他咧嘴一笑,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张扬:“所以——我们现在算是正式组队了?”
沈歌抱臂站在一旁,风旋在她指间无声流转,她轻哼一声:“别拖后腿就行。”
白雪轻轻拽了拽舒澄的袖子,小声问:“那……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训练吗?”她的眼睛亮晶晶的,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属。
籽程温和地笑了笑,指尖的光点飘散成细碎的星辰,在空气中缓缓浮动:“看样子,是的。”
刘洛河走在最前面,背影挺拔如刀,但脚步却放得很慢,像是在等他们跟上。他的声音依旧冷淡,却少了往日的疏离:“既然是一个团队,就别掉队。”
舒澄望着他们的背影,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攥住,又缓缓松开。她深吸一口气,快步追了上去。
教务室的门在身后轻轻合上,六人站在走廊上,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洒落,将他们的影子交织在一起。舒澄深吸一口气,空气中飘散着校园特有的气息——书本的油墨味、远处食堂飘来的食物香气,还有不知名花草的淡淡芬芳。
“既然都决定组队了,不如先熟悉一下校园?”陈炎双手交叉枕在脑后,火焰般的红发在阳光下更加醒目,“虽然大家都在这上学,但肯定有些地方没一起去过。”
沈歌挑了挑眉,指间的风旋悄然消散:“浪费时间。不如直接去训练场。”
“我……我觉得熟悉环境很重要。”白雪小声说道,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,“而且,我们还没一起逛过校园……”
籽程微笑着点头,指尖的光点组成一个赞同的符号:“团队默契需要从了解开始。”
刘洛河没有发表意见,只是转身朝走廊另一端走去,步伐却明显放慢了。舒澄注意到他微微侧头的角度,像是在等待他们跟上。
“那就这么定了。”舒澄小跑两步追上队伍,心脏在胸腔里轻轻跃动。这种感觉很奇妙——她不再是独自一人了。
他们首先来到了主教学楼后的训练场区。宽阔的场地被划分成不同区域,有些铺着特制软垫,有些则是坚固的合金地面。几组学生在老师的指导下进行元素训练,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元素波动。
“看那边!”陈炎突然兴奋地指着远处一个圆形场地,那里正进行着火系元素的训练。炽热的火焰在空中形成复杂的图案,引得周围学生阵阵惊叹。
沈歌轻哼一声:“花架子。”但她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。
白雪好奇地踮起脚尖:“我从来没来过这个区域……医疗班通常只在西翼活动。”
“以后你会常来的。”籽程温和地说,光点在他周围形成保护性的屏障,挡住了训练场边缘溢出的元素波动。
刘洛河站在队伍最前方,目光扫过整个训练场,似乎在评估每个区域的使用价值。舒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,注意到他特别关注了一个带有障碍设置的综合训练区。
“想去试试吗?”舒澄走到他身边问道。
刘洛河侧目看了她一眼,眼神中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些许:“团队训练需要那样的场地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让其他人都转过头来。陈炎咧嘴一笑:“哇哦,队长都已经开始规划训练了?”
“我没说——”
“你就是最适合的人选。”沈歌打断刘洛河的反驳,语气罕见地认真,“你有战略头脑,而且……”她顿了顿,“我们信任你。”
阳光斜照在刘洛河轮廓分明的侧脸上,舒澄看到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,最终也没有做出回应。
离开训练场,他们穿过一片樱花林。虽然花期已过,但浓密的绿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,投下斑驳的阴影。白雪惊喜地发现林中有几株晚开的樱花,粉白的花朵羞怯地藏在绿叶间。
“好美……”她伸手轻触花瓣,指尖泛起淡淡的治愈光芒。神奇的是,那朵樱花似乎更加鲜艳了。
“你的能力对植物也有效?”陈炎惊讶地问。
白雪害羞地点点头:“嗯,我有木元素,不过效果不如对人那么明显。”
籽程若有所思:“生命能量本质上是相通的。白雪,你的潜力可能比想象中更大。”
陈炎突然跳到一块大石头上,指尖窜出一簇火苗:“既然大家都在展示能力,不如来个即兴表演?”他手腕一翻,火焰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。
沈歌翻了个白眼,却抬手召来一阵旋风,将陈炎的火焰卷入其中,形成一个小型火龙卷。“别玩火自焚。”她嘴角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刘洛河站在原地没动,但舒澄敏锐地注意到他脚下的影子正在微微颤动——那是他操控暗元素的前兆。
舒澄深吸一口气,闭上眼睛。当她再次睁开时,瞳孔中闪过一丝银光。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凝重,所有人的能力波动都清晰地呈现在她的感知中。
“这是……”籽程惊讶地看着她。
“天赋「万解识通」,A级。”舒澄轻声解释,“我目前能感觉到周围人的能力类型和强度。”她转向每个人,一一指出,“陈炎的火系攻击性很强,但控制力有待提高;沈歌的风系精度惊人;白雪的治愈能力稳定;籽程你的光系带着某种共鸣特性;而刘洛河……”她顿了顿,“你的暗元素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。”
一阵沉默后,陈炎吹了个口哨:“牛!这能力太适合团队作战了。”
刘洛河的目光在舒澄脸上停留了几秒,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,像是在认可她的价值。
离开樱花林,他们参观了图书馆、食堂和学生活动中心。每到一处,白雪都会发出小小的惊叹,像个第一次游览校园的新生。沈歌虽然表面不耐烦,却始终走在白雪身边,有意无意地保护着她不被路人撞到。
当夕阳开始西沉,校园广播响起放学的铃声。学生们如潮水般涌向校门,谈笑声充斥在走廊里。
“我家在东区。”陈炎伸了个懒腰,“有人同路吗?”
沈歌摇摇头:“西区。”
“我也是西区。”白雪小声说,眼神不自觉地飘向沈歌。
“我可以送你。”沈歌出人意料地说,虽然语气依然冷淡,“反正顺路。”
白雪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。
“我和籽程住在南区靠近东区。”
籽程微笑着告别:“我需要去一趟知识中枢,明天见。”
刘洛河简短地点头示意,转身就要离开。舒澄突然开口:“等等!我……我也住南区。”
这其实是个小小的谎言。舒澄的家在北区,但她莫名想和这个沉默的男生多走一段路。刘洛河停下脚步,没有拆穿她,只是微微侧身示意她跟上。
三人一同走出校门。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,陈炎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讲着他过去的“英雄事迹”,舒澄时不时应和几句,而刘洛河则安静地走在旁边,偶尔在陈炎夸张处轻哼一声表示质疑。
在一个岔路口,陈炎挥手告别:“明天见啦!记得早上七点半校门口集合!”他眨了眨眼,转身跑向另一条路,背影很快消失在街角。
只剩下舒澄和刘洛河并肩而行。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,但并不令人不适。舒澄偷偷瞥了眼身旁的男生,发现夕阳为他冷峻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。
“为什么要说谎?”刘洛河突然开口,声音低沉。
舒澄心跳漏了一拍:“……什么?”
“你不住南区。”他直视前方,“所有人的学生档案我看过。”
舒澄脸颊发热:“我……只是想……”
“不用解释。”刘洛河打断她,却在下一个路口停下脚步,“这里往北。”他指了指右侧的道路,“我走这边。”
舒澄点点头,突然鼓起勇气:“明天见,洛河。”
刘洛河的背影似乎僵硬了一瞬,但他没有回头,只是举起手轻轻挥了挥,算是回应。
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,舒澄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。今天的每一幕都在脑海中回放——陈炎的火焰、沈歌的旋风、白雪治愈的光芒、籽程温柔的光点,还有刘洛河那看似冷漠实则关怀的举动。
她推开家门时,母亲正在厨房准备晚餐。“回来啦?”母亲头也不回地问,“第一天学院生活怎么样?”
舒澄放下书包,走到母亲身后抱住她:“很棒……真的特别棒。”
母亲转过身,看到女儿发亮的眼睛,温柔地笑了:“看来你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。”
晚餐后,舒澄回到自己的房间,从抽屉深处取出一张全家福的照片。照片上的男人笑容爽朗,怀里抱着年幼的舒澄,旁边还站着她的母亲。
“爸爸……”她轻声呢喃,“我今天也组成了自己的团队。虽然我们还很稚嫩,但总有一天……”她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,“我们会变得足够强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