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八章 绝地反击，箫音破阵
呜——！
凄厉的号角声如同死神的召唤，从迷雾的各个方向穿透而来，伴随着越来越近、越来越密集的破水声和船桨搅动声！绿油油的磷火光芒在浓雾中星星点点地亮起，如同鬼眼闪烁，显然对方早已布下天罗地网，只等他们深入！
“被包圆了！”老船夫声音发紧，纵然经验丰富，面对此等绝境也不禁色变。“甲”、“乙”、“丙”、“丁”四人虽面不改色，但紧握兵刃的手关节已然发白，气息调整到最佳，准备殊死一搏。
刚刚看到的合作希望，瞬间被冰冷的现实扑灭。计划尚未开始，便已陷入十面埋伏的死局！
林凡的心也沉到了谷底，但他深知此刻绝不能慌！他是主心骨，他若乱了，队伍顷刻间便会崩溃。
“萧前辈！”林凡猛地看向萧瑟，目光锐利，“这鬼见愁的水路，您最熟！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法子？”
萧瑟眼中虽也有一丝凝重，却并无绝望，他快速扫视四周，耳朵微动，似乎在捕捉雾中声音的细微差别。“水龙帮的合围阵型看似严密，但依托的是这迷雾和磷火惑人心神。他们真正的杀招，应该藏在东南方向那艘最大的船后面！那里水声最沉，必有重型器械或者高手坐镇！”
他语速极快，指向一个方向：“我们不能硬拼，必须撕开一个口子！西北角！听我箫声为号，我以箫音扰乱他们心神，你们集中全力，向西北角突袭！那里雾气最浓，磷火最稀，是阵眼相对薄弱之处！”
生死关头，容不得半分犹豫！林凡立刻决断：“就依前辈！甲、乙，随我负责主攻突围！丙、丁，护住船尾和侧翼，阻挡追兵！老丈，舵交给你，箫声一起，全力冲向西北！”
“明白！”众人齐声低喝，瞬间各就各位。
萧瑟再次举起那根看似普通的竹箫，置于唇边，但他此次吹奏的，却不再是悲凉呜咽的“引魂调”，而是一串尖锐、急促、仿佛金铁交击、又似魔音贯耳的诡异音律！
“嗤——咻——锵——！”
这箫音仿佛具有某种魔力，穿透力极强，瞬间压过了对方的号角声！音波如同无形的利刃，刮过水面，钻入迷雾中敌人的耳膜！
“啊！”
“我的头！”
“什么声音？！”
霎时间，四周原本有序逼近的呼喝声和划水声，出现了一阵明显的混乱和骚动！显然，这突如其来的魔音打乱了他们的节奏，甚至让一些心智不坚者产生了不适！
“就是现在！冲！”林凡眼中寒光爆射，厉声喝道！
老船夫猛地扳动船舵，快船如同一条被惊动的鲨鱼，船头劈开水面，朝着西北方向那片相对昏暗的迷雾疾冲而去！甲、乙二人如同出闸猛虎，一人持刀，一人握剑，跃至船头，刀光剑影护住前方！
“拦住他们！”
“放箭！”
水龙帮的人也反应过来，厉声呼喝。霎时间，箭矢如同飞蝗般从迷雾中激射而来，钉在船板上“夺夺”作响，更有几支擦着林凡的身侧飞过，惊险万分！
丙、丁二人舞动兵刃，在船尾和侧翼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御网，将大部分箭矢磕飞。林凡也抽出短刃，格挡流矢，目光死死盯着前方。
快船速度极快，转眼已逼近西北角的包围圈。这里果然如萧瑟所料，只有两艘较小的哨船拦截，船上的匪徒似乎也被箫音所扰，动作略显迟滞。
“杀！”甲、乙二人同时暴喝，身形如电，主动跃向那两艘哨船！刀光剑影闪烁，伴随着凄厉的惨叫，瞬间便将船上的匪徒清理大半！
快船毫不停留，直接从两艘哨船中间的空隙强行穿过！
“追！别让他们跑了！”后方传来气急败坏的吼声，更多的船只开始转向追击。但快船已然冲出包围圈，占据了先机！
然而，就在众人以为即将脱困之际，前方迷雾中，突然出现了一艘体型庞大、船头装着尖锐撞角的楼船！正是萧瑟之前判断的、藏有杀招的主力船！它显然预判了林凡他们的突围方向，提前堵截！
楼船上，人影憧憧，强弓硬弩对准了快船，更可怕的是，船头那狰狞的撞角，在磷火映照下闪着寒光，若是被撞实，快船必然粉身碎骨！
前有巨舰拦路，后有追兵蜂拥！眼看就要陷入绝境！
“转向已来不及！准备接舷战！”林凡心一横，准备拼死一搏！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站在船头的萧瑟，箫声再变！从之前的魔音贯耳，转为一种低沉、悠远、仿佛来自远古祭祀的吟唱！同时，他袖袍一甩，数点寒星射向楼船方向，并非攻击人，而是射向了船身周围的水面！
寒星入水，并未发出巨响，而是迅速溶解，散发出一种奇异的、肉眼几乎不可见的莹莹粉末。
紧接着，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！
楼船周围的水面，突然如同沸腾般翻滚起来！无数条黑影从水下窜出，疯狂地扑向楼船的船体！那不是什么水鬼，而是……无数受到奇异粉末吸引、陷入狂暴的水蛇和怪鱼！它们撕咬船木，甚至试图攀爬上船！
楼船上顿时一片大乱！匪徒们惊叫着挥舞兵器驱赶蛇鱼，阵型大乱，弓弩手也无法安心瞄准！
“冲过去！”萧瑟低喝一声，箫音不停，指引方向。
老船夫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，操控快船一个灵巧的之字形机动，险之又险地贴着混乱的楼船边缘，如同泥鳅般滑了过去！将身后的追兵和陷入混乱的楼船远远甩开！
快船成功突围，驶入一片更加幽深、雾气似乎也更浓的水域，身后的喊杀声渐渐远去。
众人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，都有种劫后余生之感。看向萧瑟的目光，充满了敬畏。这位夫人当年的暗卫，手段果然神鬼莫测！
萧瑟放下竹箫，脸色微微有些苍白，显然刚才的吹奏和施术消耗极大。他看向林凡，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却坚定：“暂时安全了。跟我来，先去看洛姑娘，然后……准备子时的行动。”
经此一役，林凡对萧瑟的能力和救出璇儿的决心再无怀疑。他重重点头。
快船在萧瑟的指引下，在迷宫般的水道中穿行，最终驶入一个极其隐蔽的、被藤蔓完全覆盖的水洞。洞内别有洞天，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窟。
在石窟深处，一张简单的石床上，洛璇儿静静躺着，面色苍白，双目紧闭，呼吸微弱，果然昏迷不醒。她的肩部和手臂缠着干净的布条，但露出的皮肤隐隐泛着一股不祥的青黑色。
林凡心中一痛，快步上前。
然而，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洛璇儿腕脉的瞬间，萧瑟却突然伸手，拦住了他，脸色异常凝重：
“别碰！她中的不是寻常毒素，是‘幽螭’特有的‘蚀骨香’，毒性诡异，能通过接触蔓延！除非找到独门解药，否则……外人触碰，反而可能加速毒性发作！”
蚀骨香！独门解药！ 林凡的手僵在半空，心再次沉了下去。救出璇儿的难度，远比他想象的更大！子时行动的目标，除了探查“蛇眼”秘密，还必须加上——夺取解药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