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六章 布偶里的求救信与地下室的实验残响
林阿哑递出布偶的指尖还带着细薄的茧——那是常年握针线磨出来的，可林野接过布偶时，却忽然觉出一丝异样：布偶肚子里像是塞了硬东西，不是往常的棉絮，隔着布料按下去，能摸到不规则的棱角，像藏了张折叠的纸。
他没立刻拆开，只对着林阿哑点头，将布偶揣进外套内袋——那里贴着心口，能挡住清晨的凉风。可刚转身，布偶突然轻轻动了一下，不是风吹的，是里面有东西在“顶”布料，频率很慢，像濒死者的脉搏。
“怎么了？”江哲注意到他的停顿，手里还攥着检测残留魂晶的仪器，屏幕上的数值刚降到安全线以下。林野把布偶递过去，声音压得很低：“里面有东西，动了。”
江哲立刻打开紫外线灯，淡紫色的光线下，布偶的白色布料上慢慢透出淡红色的印记——不是之前的魂晶黏液，是用极细的针缝出来的小字，藏在盾牌图案的边缘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：“地下室，树脂囚笼，还有三个‘未标记’。”
字是用红色的线缝的，林阿哑凑过来，突然抓住林野的手腕，指节泛白——她的写字板上飞快写着：“不是我缝的！昨晚布偶放在床头，今早醒来就多了这些！”
许曼刚给那个被抓的追随者换完镇静剂，闻言立刻跑过来：“他还没醒，但体温一直在升，皮肤下好像有东西在动，和老陈之前的症状有点像。”几人赶到隔离室，透过玻璃看到那人蜷缩在病床上，手背的皮肤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凸起细小的鼓包，像有米粒在皮下滚动，鼓包移动的方向，竟和老陈血管里金属片的轨迹一模一样——朝着心脏。
“是延迟触发的‘标记’。”江哲调出昨晚的检测报告，指尖在屏幕上滑动，“他体内除了魂晶液，还有微型树脂囊，囊里裹着金属碎屑，现在正在溶解，碎屑会跟着血液走，最后在心脏形成编号烙印。”
老陈这时突然闯进来，手里举着一个被踩碎的双色蜂，蜂的树脂部分裂开，里面露出一张极小的纸条，用铅笔写着“地下室b3”：“蜂箱里今早多了几十只这种蜂，都朝着地下室的方向飞，我踩碎一个，就发现了这个！”
林野立刻抓起匕首，外套内袋的布偶又动了一下，这次更明显——像是里面的东西在敲布料，三短一长，像求救信号。他没犹豫，朝着地下室入口跑：“江哲带仪器，许曼备抗魂菌剂，老陈和苏晓守在走廊，别让任何人靠近！”
地下室的门是铁制的，上面锈迹斑斑，却贴着一张崭新的便签，字迹和洗衣房笔记本上的鲜血字迹一模一样：“藏品要归位，b3的囚笼，等着未完成的‘072’和‘019’。”便签下面，还画着一个歪扭的笑脸，嘴角的线条一直延伸到门把手上，沾着淡红色的黏液。
江哲用工具撬开铁门，一股浓烈的树脂味扑面而来，夹杂着甜腻的腐味，比康复中心墙壁渗出的气味更重。地下室的通道里没有灯，林野打开手电筒，光柱扫过墙面——上面贴满了照片，都是康复中心的幸存者，每张照片下面都用红笔写着“归位时间”，林阿哑和老陈的照片下面，时间被圈了红圈，就是今天。
通道尽头是b3的门，门是玻璃做的，里面透出淡蓝色的光。林野靠近，就看到里面放着两个透明的树脂囚笼，和苏晓梦里晓雅被关的囚笼一模一样，囚笼上刻着“072”和“019”的编号，旁边还放着针管和魂晶液，针管上贴着标签：“烙印专用”。
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，囚笼旁边的桌子上，摆着三个小小的布偶，每个布偶的脸都缝着幸存者的照片，其中一个，是苏晓——布偶的肚子里，同样塞着东西，透过树脂光，能看到里面是一缕黑色的头发，和晓雅的头发一模一样。
“苏晓！”林野突然想起守在走廊的苏晓，刚要转身，就听到通道口传来江哲的惊呼：“仪器有反应！魂晶浓度在飙升，是从……是从苏晓的方向！”
林野立刻往回跑，手里的匕首攥得发白。刚到走廊，就看到苏晓瘫坐在地上，怀里抱着一个双色蜂，蜂的尾刺已经扎进她的手背，淡蓝色的液体正顺着皮肤渗进去。老陈想帮她拔出来，却被苏晓拦住：“别碰！蜂的肚子里有纸条，是晓雅的字迹！”
江哲立刻用镊子夹走双色蜂，小心翼翼地剪开它的树脂躯体——里面果然有一张纸条，字迹娟秀，却带着颤抖：“他们在复制我的魂息，b3的桌子下有密室，藏着‘藏品库’的钥匙，别让他们把阿哑和老陈关进去……”
纸条的末尾，画着一个小小的盾牌，和林阿哑布偶上的图案一模一样。林野突然摸出外套内袋的布偶，用力扯开缝线——里面不是棉絮，是一张折叠的地图，标注着b3桌子下的密室位置，还有一行用针刻在纸上的小字：“我在藏品库，救我。”
字迹的颜色是淡红色的，江哲用仪器检测后，脸色骤变：“是晓雅的血液！她还活着？”
苏晓猛地站起来，手背的淡蓝色液体已经开始蔓延，却丝毫不在意：“去b3！晓雅在等我们！”林野点头，将地图递给江哲，又把防刺背心塞给苏晓：“跟着我，别掉队。”
再次回到b3，江哲按照地图找到桌子下的暗格，里面藏着一把黄铜钥匙，钥匙上刻着“藏品库03”。暗格旁边，还放着一个微型录音笔，按下播放键，里面传来晓雅带着哭腔的声音：“他们把我分成了‘魂息碎片’，每个碎片都装在树脂罐里，藏在藏品库……阿哑的烙印能感应到我，苏晓，你一定要找到我……”
录音笔的最后，是一个陌生男人的笑声，和苏晓梦里的声音一模一样：“晓雅的魂息碎片很完美，等集齐所有幸存者的烙印，就能把她拼回去，做成最完美的‘藏品’……”
笑声戛然而止，林野握紧黄铜钥匙，看向苏晓：“别慌，我们现在就去藏品库。”苏晓点头，手背的淡蓝色痕迹已经到了小臂，却挺直了脊背：“我不怕，只要能找到晓雅。”
许曼这时递过来几支抗魂菌剂：“先注射这个，能延缓魂晶液的扩散。”她给苏晓和老陈都注射完，又看向林野：“藏品库可能有陷阱，我们得小心。”
林野打开b3的另一扇门，里面是通往藏品库的楼梯，楼梯扶手是用树脂做的，上面刻满了实验编号，每个编号旁边都画着一个小小的笑脸，和林阿哑之前缝的布偶笑脸一模一样，只是眼神更诡异——像是在盯着他们，随着他们的脚步，笑脸的眼睛慢慢转动。
走到楼梯尽头，就是藏品库的门，门上挂着一把大锁，正好能插进那把黄铜钥匙。林野插入钥匙，刚要转动，就听到身后传来林阿哑的尖叫——她的手腕上，那个消失的束缚椅烙印又出现了，而且比之前更清晰，烙印旁边，慢慢渗出一行新的字：“欢迎来到藏品库，我的‘072’。”
林野回头，就看到林阿哑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朝着藏品库的门走去，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，像被操控的木偶。江哲立刻用仪器对准她：“是魂晶致幻剂！她体内还有残留，被这里的魂晶磁场激活了！”
林野立刻冲过去，一把抓住林阿哑的手腕，将她拉到身后：“别怕，我在。”他用匕首划破自己的指尖，将血滴在林阿哑的烙印上——之前许曼说过，他的血里有抗魂晶的抗体，能暂时压制致幻剂。
血滴在烙印上，淡红色的印记立刻开始消退，林阿哑的眼神慢慢恢复清明，她抓住林野的手，在写字板上写：“里面有声音，是晓雅的哭声。”
林野深吸一口气，转动钥匙，“咔嗒”一声，藏品库的门开了——里面摆满了玻璃罐，每个罐子里都装着淡蓝色的液体，液体里漂浮着一缕缕头发、一块块皮肤，还有一些细小的骨骼，罐身上贴着标签，写着幸存者的名字和实验编号。
最中间的玻璃罐最大，里面装着一个完整的树脂人偶，人偶的脸是用晓雅的皮肤做的，眼睛是两颗黑色的宝石，人偶的胸口，插着一根缝衣针，针上缠着一缕白色的线，线的另一端，连着林阿哑的手指——林阿哑的手指，正不受控制地朝着那根针伸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