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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说,贾妃回到皇宫后,第二天觐见皇上表达谢意,并详细禀报了回家省亲的情况,皇上听后非常高兴。接着,皇上还赏赐了许多宫中的彩缎、金银等贵重物品给贾政以及其他有关联的宫廷成员,具体细节就不一一赘述了。

再说荣国府和宁国府这两大家子,因为连续多日忙里忙外,实在是每个人都感到体力透支,精神萎靡。

园子里所有摆设和日常用品,也花了两三天时间才整理完毕。特别是王熙凤,她事务繁多,责任重大,别人或许还能找机会偷闲,她却是一刻也脱不开身。再者,她天性要强,不愿被人说三道四,所以硬撑着,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。

而贾宝玉是最没什么正经事,也最悠闲的一个。偏偏这天一早,袭人的母亲亲自来向贾母禀报,说要接袭人回家吃年茶,晚上才能回来。因此,宝玉只好和众丫头们一起玩掷骰子、下围棋的游戏来打发时间。

正在房里玩得无趣之时,忽然有丫头来报:“东府的珍大爷请您过去看戏、放花灯。”

宝玉一听,立刻吩咐人准备换衣服。刚要出门,又接到宫里贾妃赏赐的糖蒸酥酪,宝玉想起上次袭人爱吃这个,就吩咐留下来给袭人。之后,他向贾母禀报了一声,便前往看戏了。

谁想贾珍那边上演的剧目包括《丁郎认父》、《黄伯央大摆阴魂阵》,还有诸如《孙行者大闹天宫》、《姜子牙斩将封神》这类戏剧。一时间,舞台上神鬼纷至沓来,妖魔原形毕露,甚至穿插着扬幡巡游、佛教法会,锣鼓喧天,叫喊声远远传出了巷子。满街的观众无不赞叹:“真是热闹非凡的戏码,别人家是绝对看不到这样的场面!”

宝玉目睹这过分奢华热闹的景象,只稍微坐了一会儿,便起身四处闲逛。

他先进入内宅,和尤氏以及丫鬟、姬妾们谈笑风生一番,随后走出二门。尤氏等人以为他还会出来看戏,因此也没多留意照看他。贾珍、贾琏、薛蟠等人正忙着玩掷骰子、行酒令,尽情享乐,也没空去管他。即便一时不见宝玉在座,也只当他去了内宅,所以并未询问。

至于跟随宝玉的小厮们,那些年岁稍大的,知道宝玉一来定会待到很晚才散场,于是趁机有的去赌博,有的到亲友家喝年茶,还有的或是嫖娼或是饮酒,都私下里溜走了,打算晚上再回来;而那些年纪小的,都一股脑儿钻进戏房里看热闹去了。

宝玉发现四周空无一人,心想:这里往常有个小书房,里面挂着一幅美人图,画得极为传神。今天外面如此热闹,想必那里应该没人,那幅画中的美人也定是寂寞的,我得去探望安慰她一番。

这样想着,他便往书房走去。刚走到窗前,就听见屋内有微弱的呻吟声。宝玉不禁吓了一跳:难道是画中的美人活过来了?于是他鼓起勇气,用舌头舔破窗纸,往里一看,原来那幅画中的美人并没有活过来,而是茗烟正按住一个女孩子,做着警幻仙子所训诫的那种事情。

宝玉忍不住大喊一声:“不得了了!”随后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,把那两人吓得分开了,浑身颤抖,衣服都没穿好。

茗烟一见是宝玉,立刻慌忙跪下,连连磕头。

宝玉说:“大白天的,这是怎么一回事!要是让珍大爷知道了,你还有活路吗?”

同时,他打量了一下那个丫头,虽然不算漂亮,但皮肤白皙,也有几分动人之处。那丫头害羞得满脸通红,低着头一言不发。宝玉跺脚催促道:“你还不快跑!”

这句话让那丫头如梦初醒,飞快地跑了。

宝玉又追出去喊道:“你别怕,我不会告诉别人的!”

急得茗烟在后面直叫:“祖宗,您这不就等于告诉别人了吗!”

宝玉接着问:“那丫头多大了?”

茗烟回答说:“顶多十六七岁。”

宝玉说:“你连她多大都不知道,其他情况肯定更是一无所知了。看来她是白白认识你了,真是可怜啊!”

他又问:“她叫什么名字?”

茗烟笑着说:“要说她的名字,故事可长了,真是新奇得写都写不出来。她说她母亲怀她的时候做了个梦,梦见得到一匹锦缎,上面绣着五色富贵不断头的‘卍’字图案,所以她就叫卍儿。”

宝玉听了笑道:“真新奇,看来她将来会有好命的。”说完,他沉思了一会儿。

茗烟问道:“二爷怎么不去看那出好戏?”

宝玉回答说:“看了半天,觉得挺无聊的,就出来走走,没想到就碰到你们了。现在打算做什么呢?”

茗烟嘻嘻笑着说:“现在没人注意,我悄悄地带二爷去城外逛逛,过会儿再回来,他们就不会发现了。”

宝玉说:“不行,小心被乞丐拐走了。或者他们知道了,事情就闹大了。我们还是去近点的地方吧,也方便回来。”

茗烟说:“近点的地方,能去谁家?这有点难办。”

宝玉笑着说:“按我的主意,咱们去找你花大姐姐,看看她在家里做什么呢。”

茗烟笑着说:“好,好!我倒把她家给忘了。”接着又问:“如果他们知道了,说我带着二爷乱跑,要打我怎么办?”

宝玉说:“有我呢,别怕。”茗烟一听,牵了马,两人就从后门出发了。

幸运的是,袭人的家并不远,仅仅半里路,转眼间就已走到门前。茗烟抢先一步进去通报袭人的哥哥花自芳。

那时,袭人的母亲正带着袭人以及几个外甥女和侄女在家中享用果茶。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呼喊“花大哥”,花自芳连忙起身查看,发现是宝玉和茗烟主仆两个,惊讶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他赶紧将宝玉抱下马来,一边在院子里大声喊道:“宝二爷来了!”

其他人听到或许还没什么特别反应,但袭人一听,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,却立刻跑了出来迎接宝玉,紧紧抓住他的手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宝玉笑着回答:“我觉得有些无聊,就来看看你在做什么。”

袭人听后,才安下心来,叹了口气,笑着说:“你也真是太胡闹了,怎么突然就来了呢!”

接着又问茗烟:“还有谁跟着你来了?”

茗烟笑着回答:“别人都不知道,就我们俩。”

袭人听后,再次紧张起来,说道:“这可怎么办!要是碰到别人,或者老爷,街上人多车杂,马轿往来不断,万一有个什么闪失,那可怎么得了!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。肯定是茗烟撺掇的,回去我一定告诉嬷嬷们教训你。”

茗烟噘着嘴说:“二爷又是骂又是打,让我带你来,现在却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。我就说别来吧,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。”

花自芳连忙劝解:“算了,既然已经来了,就别再多说了。只是我家这茅草屋又小又简陋,二爷怎么坐得下呢?”

袭人的母亲也早早地出门迎接,袭人拉着宝玉进了屋。宝玉一进门,看见屋里有三五个女孩子,她们见到宝玉进来,都羞涩地低下了头。

花自芳和他的母亲对宝玉关怀备至,生怕他着凉,一边邀请他上炕坐,一边急忙另摆了一张果桌,还忙着倒上热茶。

袭人笑着对他们说:“你们不用这么忙活,我心里有数。果子也不用摆了,也不敢随便给他吃东西。”说着,她一面把自己的坐褥拿来铺在一个小凳子上让宝玉坐下,一面用自己的脚炉给宝玉垫脚;又从荷包里拿出两个梅花香饼,掀开自己的手炉点上,再盖好,放到宝玉怀里;接着,她用自己的茶杯斟了茶,递给宝玉。

这时,她的母亲和哥哥已经忙忙碌碌地摆满了一桌果品。袭人看了看桌上的东西,觉得没有什么可吃的,于是笑着说:“既然来了,就不能空着手回去,好歹尝一点,也算是来过我家一趟了。”说着,她便挑了几个松子仁,吹去外层的细皮,用手帕托着送给宝玉。

宝玉瞧见袭人眼眶微微泛红,脸庞却依然白皙细腻,便轻声问她:“怎么好好的,像是哭过了?”

袭人笑着回答:“哪里哭了,不过是刚才眼睛进了东西,揉红的。”就这样,她巧妙地掩饰了过去。

此时,宝玉身穿一件大红金蟒纹的狐腋箭袖,外面罩着一件石青色的貂皮大衣,衣襟上挂着排穗。袭人见状说道:“你特地跑来这儿还换了新衣服,她们难道不会好奇你去哪儿了吗?”

宝玉笑着回答:“我是去珍大爷那儿看戏才换的。”

袭人听了点点头,又说:“坐一会儿就回去吧,这个地方不适合你来。”

宝玉笑道:“你回家才好呢,我还给你留着好东西呢。”

袭人低声笑道:“小声点,让她们听见了多不好。”说着,她伸手从宝玉脖子上摘下那块通灵宝玉,笑着向周围的姐妹们展示:“你们瞧瞧,平时总说想见识一下,今天可看个够了。以后再看什么稀罕物,也不过如此。”

说完,她把玉递给姐妹们传看了一圈,然后又给宝玉戴上了。接着,袭人吩咐她的哥哥去雇一辆小轿或小车送宝玉回去。

花自芳说:“我送你去就行了,骑马也没问题。”

袭人却道:“不是骑马不行,主要是怕半路上碰到人。”

花自芳连忙去雇了一辆小轿车,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再挽留,只好送贾宝玉出门。袭人抓了些果子给茗烟,还给了他一些钱去买烟花放,并叮嘱他:“千万别告诉别人,不然连你也会有麻烦的。”

一行人一直把宝玉送到家门口,看着他坐上轿车,放下了轿帘。花自芳和茗烟牵着马跟在后面。到了宁府所在的街道,茗烟让轿子停下,对花自芳说:“我得先陪二爷回东府里逛一圈,再过去才好,不然别人会起疑心的。”

花自芳觉得有理,连忙把宝玉从轿子里抱出来,扶上马背。宝玉笑着说:“倒是难为你了。”于是,他们又穿过后门回去了。这些事情,也就不必细说了。

却说宝玉离开房间后,他房里的丫鬟们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地嬉戏起来,有的在下围棋,有的在掷骰子玩牌,瓜子皮撒了一地。恰巧这时,奶母李嬷嬷拄着拐杖走进来请安,想看看宝玉。发现宝玉不在,而丫鬟们只顾着玩耍打闹,她十分不满。于是感叹道:“自从我少来这儿,你们就越发没规矩了,其他妈妈们更是不敢管你们了。那宝玉就像丈八高的灯台,只照得见别人,照不见自己。只知道嫌弃别人脏,这可是他自己的房间,却任由你们糟蹋,越来越不像话了。”

这些丫鬟们心里明白宝玉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,再者李嬷嬷已经告老还乡不再管事,现在根本管不到她们,所以继续玩乐,不理会李嬷嬷。李嬷嬷却还在不停地询问“宝玉现在一顿饭能吃多少”,“什么时候睡觉”之类的问题。

丫鬟们只是随便应付几句,有的甚至私下嘀咕:“真是个讨厌的老家伙!”

李嬷嬷再次询问:“这盖碗里的酥酪,怎么不给我送去?我直接吃了算了。”

说完,她便拿起勺子准备吃。一个丫鬟连忙阻止:“快别动!那是特意留给袭人的,你吃了回来又要惹他生气。你自己心里清楚,别连累了我们受埋怨。”

李嬷嬷听后,又气又惭愧,说道:“我就不信他会变得这么坏了。别说只是一碗牛奶,就是比这更值钱的东西,我吃也是应该的。难道袭人在他心中比我还重要?她就不想想自己是怎么长大的?我的血化成的奶把他养这么大,现在我吃他一碗牛奶,他就生气了?我偏要吃,看能怎么样!我不知道袭人在你们眼里是什么样的人,那是我手里调理出来的毛丫头,什么玩意儿!”边说边赌气地把酥酪都吃光了。

另一个丫鬟笑着劝道:“她们不会说话,惹您老人家生气了。宝玉还经常送东西孝敬您,怎会因为这个就不高兴。”

李嬷嬷说道:“你们也别装模作样哄我,别以为上次因为茶的事撵走茜雪我不知道。以后要有不对的地方,我再来理论!”说完,气呼呼地走了。

过了一会儿,宝玉回来了,吩咐人去接袭人。

这时,他看见晴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,便问道:“是生病了吗?还是打牌输了?”

秋纹回答说:“她其实是赢了的。但不知怎的,李老太太来了之后,她反倒输了,气得直接躺下睡了。”

宝玉笑着说:“你别理她,随她去吧。”话音刚落,袭人就来了,两人相互见了面。

袭人接着询问宝玉在哪里吃的饭,什么时候回来的,还代她的母亲和妹妹向各位姐妹问好。

不一会儿,他们开始换衣服卸妆。宝玉吩咐人拿来酥酪,丫鬟们却回禀说:“被李奶奶吃掉了。”

宝玉刚要开口,袭人连忙笑着说:“原来是特意为我留的这个,真是太费心了。前几天我吃的时候觉得味道不错,但吃完后肚子疼得厉害,疼得吐了才舒服些。她吃了也好,放在这里反而浪费了。我现在只想吃风干栗子,你帮我剥栗子,我去铺床。”

宝玉听信了那话,于是放下了酥酪,拿起栗子,自己走到灯前仔细挑剥起来。见房里其他人都不在,他便笑着问袭人道:“今天那个穿红衣服的是你什么人呀?”

袭人回答说:“那是我姨表妹。”

宝玉听后,连声称赞。袭人好奇地问:“你称赞什么呀?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,是不是觉得她哪里配得上穿红衣?”

宝玉笑道:“不是的,不是的。如果那样的都不配穿红,那还谁敢穿?我是觉得她实在太好了,要是能在我们家就好了。”

袭人冷笑一声说:“我一个人是奴才命也就罢了,难道连我的亲戚也都是奴才命吗?难道非得要挑些出色的丫头才能进你家门?”

宝玉连忙笑道:“你又多想了。我说让她来我们家,就一定得是奴才吗?说是亲戚就不行了吗?”

袭人说:“那也配不上咱们家。”

宝玉便不再多说,只顾剥栗子。袭人笑道:“怎么不说话了?想必是我刚才冲撞了你,这样吧,你明天花几两银子把她买进来就是了。”

宝玉笑道:“你这话让我怎么回答呢?我只是觉得她好,正适合生活在这深宅大院里,反倒是我们这些粗俗之人不该生在这里。”

袭人道:“她虽然没有这福分,但也是娇生惯养的呢,是我姨父姨妈的心肝宝贝。现在十七岁了,嫁妆都准备齐全了,明年就要出嫁了。”

宝玉听到“出嫁”这两个字,不由得又长叹了两声。心里正不是滋味时,又听见袭人叹息道:“自我来到这里这几年,姐妹们都没能长久地聚在一起。如今我要走了,她们也都一个个离开了。”

宝玉听这话里有别的意思,不禁吃了一惊,连忙放下手中的栗子,问道:“什么?你现在就要回去了吗?”

袭人回答道:“我今天听我妈妈和哥哥商量,让我再忍耐一年,等明年他们上来,就把我赎回去呢。”

宝玉听了这话,更加发愣了,问道:“为什么要赎你回去?”

袭人说:“这话真奇怪!我又不是你们这里的家生奴才,一家子都在别的地方,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,这怎么能是个长久的办法?”

宝玉说:“我不让你走也不行啊。”

袭人道:“从没这样的道理。就是皇宫里,也有个规矩,几年选一次,几年进一次新人,也没有长久留住人的道理,更别说你这里了!”

宝玉思考了一会儿,觉得袭人说得很有道理。他又说道:“哪怕是太太,想不放你也确实不容易。”

袭人回答道:“为什么说不放我?如果我真的是最难得的,或者感动了老太太,那老太太或许就不会让我离开。或许还会多给我们家一些银子,让我留下,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。但其实我也只是个很普通的人,比我能力强的人还有很多。我从小就跟在老太太身边,先服侍了史大姑娘好几年,现在又服侍了你几年。现在我们家要赎我回去,按道理我应该回去,说不定连身价钱都不要,老太太开恩就让我走了呢。如果说是因为我服侍得好就不让我走,那绝对不可能。服侍得好是我的分内之事,不是什么特别的功劳。我走了,自然会有更好的人来代替,不是缺了我就不行。”

宝玉听了这些话,觉得袭人离开的理由很充分,留下的理由却很少,心里更加着急了,于是又说:“话虽这么说,我是一心想留下你的,不怕老太太不跟你母亲说。我多给你母亲一些银子,她也不好意思再带你走了。”

袭人说道:“我妈妈自然不敢勉强我。暂且不说好好跟她商量,并且还会多给她银子;就算不好商量,一个钱也不给她,铁了心要强留我,她也不敢不答应。只是咱们家从来不做仗势欺人、霸道行事的事情。这和买别的东西不同,因为是你喜欢,就算多花十倍的钱买来送给你,那卖东西的人也不会吃亏,这样还说得过去。现在无缘无故地硬要留下我,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,反而让我们骨肉分离,老太太和太太是绝对不会同意这样做的。”

宝玉听了,思考了很长时间,然后才说道:“照你这么说,你是铁了心要走了?”

袭人答道:“是的,我是一定要走的。”

宝玉听后,心里想道:“没想到这样一个人,竟然如此薄情寡义。”于是叹息道:“早知道早晚你们都要离开,我当初就不该把你们弄来!到最后只剩下我一个孤零零的人。”说着,便赌气上床睡觉了。

原来,袭人在家中得知母亲和哥哥打算赎回她时,她坚决表示至死也不会回去。她还说道:“当初是因为家里揭不开锅,就剩下我还值点钱,如果不把我卖掉,难道眼看着爹娘饿死吗?现在幸亏卖到了这个地方,吃穿用度都和主子们一样,也不用天天挨打挨骂。再说,虽然现在爹不在了,但你们已经把家治理得井井有条,生活也渐渐好转了。如果家里真的还困难,把我赎回去再凑点钱也还说得过去,可实际上现在并不难过了。现在为什么又要赎我?就当我已经死了,再也不要有赎回我的想法了!”为此,她还哭闹了一番。

她的母亲和兄长见她如此坚决,自然明白她是不会愿意离开的。再加上本来就是签下的死契,他们心里盘算着贾府是个慈善宽厚的人家,只要去求求情,说不定连卖身的钱都能一并赏还给他们呢。

再者,贾府里从来就没有虐待过下人,总是恩多威少。尤其是那些在各房亲近侍奉的女孩子,待遇更是比家里的其他人要好得多,即便是那些普通贫寒人家的小姐,也比不上她们所受到的尊重。

因此,她母亲和兄长也就彻底打消了赎回她的念头。后来,宝玉突然出现了,而他们两人的关系又是那般亲密,这让她母亲和兄长心里更加清楚,心里的石头也彻底落了地,这简直是出乎意料的惊喜,让他们彼此都放了心,再也没有赎回她的想法了。

现在来说说袭人,她从小就看出宝玉的性格与众不同,他的顽皮淘气远超过其他小孩,而且还有几样古怪到难以用言语形容的习惯。近来,由于祖母的宠爱,连父母也不能对他进行严格管教,这使他更加放纵不羁,随心所欲,尤其不喜欢做正经事。每当袭人想要劝说他时,都料到他不会听从。

今天碰巧有提到赎身的话题,所以袭人先用了些谎话来试探宝玉的反应,想先压压他的性子,然后再好好规劝他。现在看宝玉默默地睡着了,袭人知道他心里有些不忍,怒气也已经消退。

其实,袭人原本就不想吃栗子,只是因为怕又会因为酥酪这类事情闹出风波,就像之前茜雪的茶被倒掉那样,所以她才假借栗子为由,想敷衍过去就算了。

于是,她吩咐小丫头们把栗子拿去吃了,自己则去叫醒宝玉。

只见宝玉满脸泪痕,袭人便笑着说道:“这有什么好伤心的?如果你真心想留我,我自然就不会离开了。”

宝玉察觉这话里有深意,便回应道:“那你倒说说看,我还要怎么做才算留你?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。”

袭人笑着回答:“我们平时相处得那么好,这就不必多说了。但今天你若真心想留我,重点不在于此。我来提出两三件事,你若能答应我,那便是真心留我了,到时候就算刀架在脖子上,我也不会走的。”

宝玉连忙笑着说道:“你说吧,是哪几件事情?我都听你的。好姐姐,我的好亲姐姐!别说两三件了,就是两三百件我也都答应。只求你们能一直陪在我身边,看着我,守着我。将来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飞灰——不,飞灰还不行,因为灰还有形状有痕迹,还有知觉。等我化成一股轻烟,风一吹就消散无踪的时候,你们就再也管不到我了,我也顾不上你们了。到那时候,任凭我去哪里,也任凭你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。”

话还没说完,袭人急得赶紧捂住他的嘴,说道:“好好的,我正是为了劝你这些,你反而说得更狠了。”

宝玉连忙说道:“好,好,我不再说这样的话了。”

袭人说:“那这就是第一件需要改的地方。”

宝玉答道:“改了,要是再说,你就拧我的嘴。还有什么要改的?”

袭人说:“第二件事,不论你是真心喜欢读书还是假装喜欢,重要的是,在老爷或是其他人面前,你别老是批评讥讽,至少要装出一副爱读书的样子,这样也能让老爷少生点气,在别人面前也有面子。他心里琢磨着:我们家世代都是读书人,可自从有了你,没想到你不但不喜欢读书——这已经让他又气又惭愧了。而且你还在人前人后乱说那些糊涂话,把所有追求学问、力求上进的人都叫做‘禄蠹’;又说除了《大学》里的‘明明德’之外,其他的书都是前人自己解不通圣人经典,就随意发挥、胡乱编纂出来的。这些话,怎能不让老爷生气?如果动不动就责罚你,那让别人怎么看你?”

宝玉笑着回答:“我再也不说了,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,口无遮拦乱说的,现在我再也不敢了。还有别的事要说吗?”

袭人说道:“以后不可以再诋毁和尚道士,也不要沉迷于脂粉之中。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,就是绝对不可以再吃别人嘴上擦的胭脂了,还有你那喜欢红色东西的毛病也得改掉。”

宝玉连忙答应:“都改,都改。还有什么?快告诉我。”

袭人笑着回答:“没有了。只要你凡事多留意些,别随心所欲就是了。如果你真的能都做到,就是用八抬大轿抬我,我也舍不得离开。”

宝玉笑道:“你放心,你在这里待的时间还长着,不怕将来没有八抬大轿让你坐。”

袭人冷冷一笑:“那八抬大轿我可不稀罕。即使有那个福气,也没有那个道理。就算真坐了,也没什么意思。”

两人正交谈间,秋纹走了进来,说道:“已经快三更天了,该休息了。刚才老太太派嬷嬷来询问,我回答说已经准备睡了。”

宝玉吩咐人拿来钟表一看,果然时针已经指向亥时正中。于是,他们重新洗漱了一番,宽衣解带准备就寝,后续的事情也就不必多说了。

到了第二天清晨,袭人起床时感觉身体沉重,头疼眼睛发胀,四肢滚烫。起初她还勉强支撑着,但后来实在受不了,只想躺下睡觉,于是穿着衣服就躺在了炕上。宝玉连忙去告诉贾母,并请医生来诊治。

医生说:“这只是偶尔受了风寒,吃一两剂药发散一下就会好的。”开完药方离开后,宝玉让人抓药并煎好。药刚服下,就让袭人盖上被子捂汗。之后,宝玉自己去黛玉的房间探望她。

那时,黛玉正躺在床上午休,所有丫鬟都出去忙各自的事情了,整个房间安静无声。宝玉掀起绣有图案的软帘,走进了内室。

他看见黛玉躺在床上,连忙走过去轻轻推她,说:“好妹妹,刚吃完饭就又躺下睡觉了!”于是把黛玉唤醒。

黛玉睁开眼看到是宝玉,便说:“你先出去逛逛吧。我前天闹腾了一宿,今天还没缓过来,全身酸痛。”

宝玉回答:“酸痛是小事,但睡多了容易生病。我来给你解解闷,等你精神些就好了。”

黛玉只是闭着眼睛说:“我不困,只是想稍微休息一下。你先去别的地方玩一会儿,再回来找我吧。”

宝玉继续推着她道:“我往哪儿去呢?见到其他人我就觉得腻烦。”

黛玉听后,轻轻一笑,“嗤”了一声说:“既然你想留在这里,那就乖乖坐着,咱们好好聊聊。”

宝玉回应道:“我也想躺会儿。”

黛玉说:“那你就躺吧。”

宝玉接着说:“这里没有多余的枕头,不如咱俩共用一个吧。”

黛玉嗔怒道:“胡说!外面不是还有枕头吗?去拿一个来用。”

宝玉于是走到外屋,张望了一下,回来后笑着说:“那个我不要,也不知道是哪个粗使婆子用过的。”

黛玉听见这话,睁开眼,坐起身来,笑骂道:“你可真是我命里的‘捣蛋鬼’!用这个枕头吧。”说着,便把自己的枕头推给宝玉,然后起身又拿了一个枕头给自己,两人面对面躺下。

黛玉瞧见宝玉左脸颊上有一块纽扣般大小的血色痕迹,便微微起身,靠近他,伸手轻抚那块痕迹仔细查看,并问:“这又是被谁的指甲给划破了?”

宝玉转身避开她的手,边笑边说:“不是划破的,估计是刚才帮她们弄胭脂膏子时,不小心蹭到了一点。”

说完,他开始找手帕想擦掉它。黛玉直接用自己的手帕帮他擦拭干净,嘴里念叨着:“你又在做这些事了。做也就罢了,还非得弄得人尽皆知。就算舅舅没看到,要是被别人瞧见了,当成新鲜事儿到处宣扬,传到舅舅耳朵里,咱们又要惹一肚子气,都不得安宁。”

宝玉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些话,只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,这香气似乎源自黛玉的衣袖,闻起来让人心神荡漾,骨头都仿佛酥软了。

宝玉不由分说,一把拽住了黛玉的袖子,想要看看里面藏着什么宝贝。

黛玉笑着回应:“这寒冬腊月的,谁会随身带着香呢?”

宝玉也笑了:“那这么说,这股香气是从哪儿冒出来的?”

黛玉回答:“我自己也不清楚,或许是柜子里头的香味,不小心沾到衣服上了吧。”

宝玉摇了摇头,表示不信:“不对,这股香气很特别,绝非那些普通的香饼、香球或是香袋所能散发出来的。”

黛玉冷笑了一声:“难道我还能得到什么罗汉、真人赏赐的奇香不成?就算真有了奇香,也没有亲哥哥亲弟弟去采摘花啊、朵啊,或是收集霜啊、雪啊来为我精心调制。我所拥有的,不过是些寻常的香料罢了。”

宝玉笑着说:“我只要一说句话,你就扯出这么多话来,不给你点颜色瞧瞧,你是不会知道的。从今天起,我可不会轻饶你了。”说着,他便翻身坐起,对着自己的两只手呵了两口气,随后伸手往黛玉的胳肢窝和两肋下面一通乱挠。

黛玉天生就怕痒,宝玉这一挠,她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,嘴里连声说:“宝玉!你再这样闹,我可真要生气了。”

宝玉这才住了手,笑着问:“那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这样说了?”

黛玉笑着回答:“再也不敢了。”一面整理着鬓发,一面笑着说:“我有奇异的香气,你有没有‘暖香’?”

宝玉被这么一问,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,便问:“什么‘暖香’?”

黛玉笑着点了点头,略带调侃地说:“真是个呆子!你有玉,人家就有金来配你;人家有‘冷香’,你就找不出个‘暖香’来配吗?”

这时宝玉才恍然大悟。宝玉笑道:“刚才还求饶,现在就变本加厉说狠话了。”

说着,又要伸手去逗弄黛玉。

黛玉忙笑着求饶道:“好哥哥,我可不敢了。”

宝玉笑道:“饶了你便是,不过让我闻闻你的袖子。”说着,便拉过黛玉的袖子蒙在脸上,不停地闻着。

黛玉抽回手说:“这下真该走了。”

宝玉笑道:“走?不行。咱们还是这样斯斯文文地躺着聊天吧。”说着,又躺了回去。

黛玉也跟着躺下,用手帕遮住了脸。宝玉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些俏皮话,黛玉却不理睬他。

宝玉问起黛玉几岁进的京,路上见过哪些风景古迹,扬州有哪些历史遗迹、风俗民情,黛玉只是不回答。

宝玉担心她因久睡而生病,于是哄她说:“哎呀!你们扬州官府那里发生了一件大事,你可知道吗?”

黛玉见他神色认真,言辞恳切,便以为是真的,于是问道:“什么事啊?”

宝玉见黛玉发问,强忍住笑,随口编造道:“扬州有座名叫黛的山,山上有个林子洞。”

黛玉笑道:“就算是撒谎,也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座山。”

宝玉说:“天下的山山水水多了去了,你怎么可能都知道呢?等我讲完,你再评判吧。”

黛玉说:“那你继续讲。”

宝玉又胡诌道:“在那林子深处的洞穴里,原来住着一群耗子精。有一年腊月初七日,老耗子升座主持会议,说道:‘明天就是腊八节,世上的人们都要熬腊八粥,如今我们洞里果品短缺,必须借此机会去抢些来才好。’

“于是拔出一枝令箭,派了一个能干的小耗子前去侦察。不一会儿,小耗子回来报告:‘各处都已侦察完毕,只有山脚下的庙里果米和粮食最多。’

“老耗子问:‘米有几种?果品有几种?’小耗子答道:‘米和豆子堆积如山,数不胜数。果品有五种:一是红枣,二是栗子,三是花生,四是菱角,五是香芋。’老耗子听了非常高兴,立刻点兵派耗子前去。然后它拔出令箭问:‘谁去偷米?’一只耗子接过令箭去偷米。又问:‘谁去偷豆?’另一只耗子接过令箭去偷豆。然后,其他耗子也都一一领了任务离去。只剩下香芋一种没人去偷,老耗子于是再次拔出令箭问:‘谁去偷香芋?’只见一个极小极弱的小耗子应答道:‘我愿意去偷香芋。’

“老耗子和众耗子看它这样,担心它不熟练,而且胆小无力,都不准许它去。小耗子说:‘我虽然年纪小身体弱,但我法术无边,口齿伶俐,计谋深远。我去的话,肯定比它们偷得还巧妙呢。’

“众耗子忙问:‘怎么比它们巧妙呢?’

“小耗子说:‘我不像它们那样直接偷。我只需摇身一变,也变成一个香芋,混在香芋堆里,让人看不出来,听不出来,然后悄悄地用分身法搬运,慢慢地就全搬光了。这不比直接偷、硬抢更巧妙吗?’

“众耗子听了,都说:‘妙是妙,只是不知你是怎么变的,你先变给我们看看。’小耗子听了,笑道:‘这个不难,等我变来。’说完,摇身一变,竟然变成了一位极其标致美丽的小姐。

“众耗子忙笑道:‘变错了,变错了!原来说的是变果子,怎么变出小姐来了?’

“小耗子恢复原形笑道:‘我说你们没见过世面,只知道这果子是香芋,却不知道盐课林老爷的小姐才是真正的香玉呢’。”

黛玉一听,立刻翻身坐起,伸手按住宝玉,笑着嗔怪道:“看我不撕烂你的嘴!我就知道你是在捉弄我呢。”说着,便伸手去拧宝玉,拧得宝玉连连求饶道:“好妹妹,饶了我吧,我再也不敢了!我是因为闻到你身上的香气,突然想起了这个典故。”

黛玉听了,笑道:“骂了人还想拿典故当挡箭牌呢!”

话还没说完,就看见宝钗走了过来,她笑着问:“是谁在提典故呢?我也想听听。”

黛玉连忙请她坐下,笑着说:“你看看,还有谁!他不但骂了人,还硬说是引用典故。”

宝钗笑道:“原来是宝兄弟,难怪了,他肚子里的典故本来就多。只可惜啊,每每该用典故的时候,他偏偏就忘了。就像那次夜里写芭蕉诗,那时候要是记得典故就好了。近在眼前的事情倒想不起来,别人冻得不行,你急得直出汗。现在倒又有记性了。”

黛玉听了笑道:“阿弥陀佛!到底还是我的好姐姐,你也碰到相似的情况了。真是报应不爽,一点没错。”

刚说到这儿,就听到宝玉房里传来一片吵闹声。欲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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