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枫的心猛地一揪，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急切：“刚子怎么样？有没有受伤？”
“林总放心，就点皮外伤，不碍事。”王宝春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，带着几分凝重，“我们抓到一个活口，正在公司安保部审着呢。”
“人没事就好。”林枫松了口气，语气骤然冷硬，“地址发我，我现在过去。记住，别用极端手段，别把事情闹大，但也别让他舒坦了。”
半小时后，林枫踏进安保部地下室。潮湿的空气里混着淡淡的血腥味，王宝春立刻迎上来，压低声音道：“林总，这小子嘴硬得很，问了半天啥都不肯说。”
林枫点点头，目光扫向被抓的男人。混子满脸横肉，额角挂着血痂，双手被反绑在身后，眼神里满是桀骜和戾气。他缓步走过去，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，没有立刻发问，只是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，点燃后任由烟雾缭绕在两人之间。
“知道你为啥栽在这儿吗？”林枫的声音平静，冷的像冰，“不是你身手不行，是你跟着错的人，做了蠢事。”
那混子梗着脖子，啐了一口：“少废话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，想让我出卖大哥，没门！”
“大哥？”林枫嗤笑一声，弯腰蹲在铁笼前，眼神锐利如刀，“你说的是康泰的安保队长，还是顾锦航？”
混子的瞳孔猛地一缩，脸上的桀骜瞬间僵住，显然没料到林枫早已摸清了底细。
林枫见状，继续攻心：“你以为你这是忠诚？你不过是顾锦航手里的一把枪，用完就扔的那种。刚子为啥离开康泰？你真以为他是叛徒？”
他顿了顿，看着混子微动的眼神，放缓了语气，却字字诛心：“康泰做的那些勾当，你心里真的不清楚？刚子是看不惯那些脏事，才来我这儿的。同样是拿工资，他选的是干干净净挣钱，你选的是跟着顾锦航打打杀杀，冒着蹲大牢的风险，替他挡枪子。”
混子的脸颊涨得通红，嘴唇抿成一条直线，拳头攥得咯咯响，却没再反驳。
“看你年纪不大，你家里父母还在吧？”林枫突然话锋一转，声音里带了几分悲悯，“你在这儿替顾锦航卖命，要是真出事了，你父母谁来管？是你大哥，还是你们顾总。”
这句话像重锤砸在混子心上，他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，喉结滚动了几下，眼底闪过一丝挣扎。
林枫趁热打铁，语气陡然凌厉：“顾锦航让你过来‘惩罚叛徒’，杀鸡儆猴，顺便还想让你同伙挟持陈德友，断我后路。你以为这是义气？这是把你往火坑里推！真要是闹出人命，他顾锦航拍拍屁股能出国避风头，你呢？你得替他扛下所有罪责，在牢里蹲一辈子，让你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！”
“你闭嘴！”混子猛地嘶吼起来，眼眶通红，“我不是傻子！航哥说了，事成之后给我五十万，够我父母养老了！”
“五十万？”林枫冷笑一声。 “你真是个二百五。人家画个饼，你就信了。你觉得这五十万，他真的会给你？哼！能给你一块狗骨头，已经很看得起你了，傻逼。”
“你是不是觉得你很能打，很讲义气？”林枫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，语气里满是嘲讽，“在我眼里，你就是个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二百五。你对着关公像磕头的时候，难道忘了关公讲的是‘义’，不是‘愚忠’？你帮着顾锦航做伤天害理的事，对得起你拜的关公，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？”
混子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，牙齿咬得咯咯响，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，混合着脸上的血污，显得格外狼狈。他想反驳，却发现所有话都堵在喉咙里，林枫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了他的要害。
“不服气？”林枫挑眉，语气陡然变得挑衅，“觉得我说错你了？行，我给你个机会。”
他冲王宝春抬了抬下巴：“宝春，解开他。”
“林总！这……”王宝春一脸担忧，“这小子下手没轻重，我来跟他打！”
“不用。”林枫摆了摆手，眼神里满是自信，“一个废物而已。”
王宝春无奈，只能上前解开混子的束缚。刚一脱困，混子就红着眼扑了上来，拳头带着风声直逼林枫面门——他把所有的愤怒、羞愧和不甘，都发泄在了这一拳里。
林枫却只是侧身一躲，动作快得像一道残影。同时右脚闪电般探出，精准地勾住混子的脚踝，双手顺势往前一拽。混子重心失衡，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，“砰”的一声狠狠砸在水泥地上，疼得他龇牙咧嘴。
“废物。”林枫拍了拍衣角的灰尘，语气淡漠。
混子挣扎着爬起来，怒吼着再次冲上来，一记直拳攻向林枫胸膛，接着又是一记右勾拳袭向侧脸。林枫脚步轻盈如蝶，左躲右闪间，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攻击。趁混子旧力刚竭新力未生之际，林枫左手一格，右手攥拳，精准砸在混子的肋下，同时右脚踹向他的胸膛。
“闷哼！”混子重重摔倒在地，胸口剧烈起伏，再也爬不起来。
林枫上前一步，一脚踏在他的胸膛上，力道不大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。他俯视着混子，眼神狠厉：“服不服？”
混子大口喘着气，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文弱、实则身手凌厉的男人，再想起刚才那些诛心的话，所有的桀骜和抵抗都烟消云散。他脸上血色尽失，嘴唇哆嗦着，最终羞愧地低下头：“我……我服了。我说，我什么都交代。”
林枫收回脚，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，大马金刀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，指尖夹着的烟还在燃烧。他抬了抬下巴，对王宝春道：“宝春，拿纸笔来，让他一字一句写清楚。记住，别漏了顾锦航让他挟持我外公的细节。”
王宝春立刻应下，转身去准备。地下室里只剩下混子粗重的呼吸声，和林枫指尖香烟燃烧的“滋滋”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