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因为午休时那个令人面红耳赤、细节历历在目的春梦余韵未消,还是郑仪那碗精心炮制的“十全大补汤”确实功效非凡…
总之,这个夜晚的南初晓显得格外龙精虎猛,精力旺盛得惊人。
发狠了,忘情了,没命了。
仿佛要将彼此都燃烧殆尽。
郑仪只觉得像是被卷入了一场无法停歇的暴风雨中。
意识在浪潮顶端反复浮沉,破碎的呜咽和求饶声从她喉间溢出,直到那声音都带上了沙哑的质感,南初晓才终于缓缓停了下来。
激情过后,卧室里弥漫着浓稠的暖昧气息。
两个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。
南初晓的双手从郑仪腋下穿过,将她整个人牢牢圈在怀中,下巴亲昵地搁在她光滑细腻的肩窝里。
温热而湿润的气息,一下又一下,有节奏地吹拂在郑仪娇嫩的耳垂和颈边,引发一丝丝轻微的战栗。
郑仪紧闭着双眼,一只手臂无力地软软搭在南初晓线条流畅的背脊上,全身的骨头仿佛都被抽走了,只剩下极致的疲惫。
如果不是她胸膛同样剧烈地起伏着,呼吸急促而沉重,南初晓几乎要以为身下的人已经昏睡过去。
郑仪感觉很累,真的累,是那种从身体到灵魂都被彻底掏空了的疲乏。
肌肉酸软无力,精神萎靡恍惚,是一种全方位的、深入骨髓的倦怠。
她甚至觉得,此刻连抬起一根小指头的力气都欠奉。
理智叫嚣着让她立刻闭上眼睛,沉入甜腻的梦乡,然而一股莫名的顽强执念,却硬生生保留了她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。
正是这份该死的清醒,让郑仪无比清晰地认
知道一个事实。
她后悔了。
她后悔自己的自不量力,后悔那愚蠢的“爱心汤”。
明明她再清楚不过,即便是常态下的南初晓,其体力和耐力也远非她所能匹敌,每次她都像是被拆解重组过一遍,需要许久才能缓过劲来。
结果自己脑子一热,竟然在他的汤里加入了那么多虎狼之材的“好东西”,这无异于给本就凶猛的老虎插上了翅膀,给高速飞驰的赛车加装了火箭推进器。
到头来,承受这“火力升级”后果的,还是她自己。
这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“加刑”!
一想到自己那堪称愚蠢的“神操作”,郑仪就恨不得能时光倒流,或者给自己来个清醒的巴掌。
不过,考虑到自己现在连动动手指都费劲,这个“教训”也只能在脑海里象征性地执行了。
但这个深刻的“教训”无疑被她牢牢刻在了心里,日后,除非她脑子被门夹了,或者被驴踢了,否则绝不能再给南初晓碰任何类似的“补品”!
在心里狠狠地进行了一番自我批评后,郑仪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了另一件事上。
那是在她之前上网搜索“特别料理”配方时,顺手输入的一个问题:
为什么男朋友在床上总是固执地想占据主导地位?
会对这个问题产生好奇,是因为郑仪发现,自从她与南初晓突破那层关系以来,每一次亲密,南初晓都坚持着主导地位。
偶尔她想要尝试变换体位,都会被南初晓很快地重新掌控局面,这跟她学生时代出于好奇偷偷看过的那些小电影里的情形截然不同。
无论是无能的妻子还是其他的剧情里,似乎总是女上男下的姿势更为常见。
这种不对劲让郑仪有些困惑。
她也并非没有想过更强势地改变,但每当这个念头升起,她就会想起这段特殊的关系源于她这个“监护人”最初的失控与纵容。
这份源于内心的愧疚和纵容,让她在大多数时候,选择了默许和顺从南初晓的“掌控”,
但困惑依然存在。
而互联网大数据很快给了她一个看似正确的标准答案。
搜索结果赫然显示,这很可能与心理因素有关。
郑仪当时差点失笑,怎么现在什么问题都能扯到心理学上去?
尽管内心吐槽,她还是下意识地滚动屏幕,看了下去。
解释称,伴侣如果在心理层面缺乏安全感,(这种不安全感可能源于对未来的迷茫,也可能源于对关系稳定性的担忧),那么他\/她往往会在各个方面(包括亲密行为中),试图通过掌控局面,占据主导地位,来重新获得对关系的确定感和安全感。
看到这里时,郑仪愣住了。
她不知道这个网络答案是否绝对正确,但她的直觉告诉她,这或许触及了部分真相。
因为郑仪清晰地记得,刚把南初晓接回家时,那个少年眼底深处藏着的戒备与不安。
南初晓甚至曾因为这种深刻的不安全感,在相处不久后,做出过试图将自己像一件礼物一样“进献”给她的行为,试图用这种方式来维系和巩固他们之间脆弱的关系。
正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行为背后隐藏的惶恐与不安,郑仪当时才用最坚决又最温柔的方式拒绝了他,并告诉他,他不需要用任何东西来换取她的关爱,他本身的存在就值得被爱。
现在想来,南初晓在亲密关系中这种对主
导权的固执,恐怕或多或少也与他内心深处那份未能完全消散的不安全感有关。
他需要通过这种形式的“掌控”,来确认自己在她生命中的存在感和重要性,来安抚那份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完全察觉的对失去的恐惧。
然而,即使意识到了这一点,郑仪也感到有些无力。
该说的安慰话、该给的鼓励和保证,她几乎已经说到词穷,像不要钱一样倾洒给南初晓,她给了他一个家,给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,努力为他营造一个安全稳定的环境。
但即便如此,南初晓内心深处的那道防线,似乎依然坚固地存在着。
南初晓接受她的好,却也似乎总是在小心翼翼地衡量着付出的界限。
不过,她的努力也并非全然无用。
郑仪能够感觉到,最近南初晓的态度有了一些微妙的松动。
他甚至在某些时刻,会流露出更真实的依赖和放松。
更让郑仪感到鼓舞的是,就在今天,她竟然神奇地坐到了南初晓的身上,哪怕只是短短一会儿!
这在郑仪看来无疑是一个积极的信号,一个不可否认的进步!
她相信,只要自己继续努力,用更多的耐心,理解和满满的爱去慢慢感化他,包裹他,南初晓迟早有一天会对她彻底敞开心扉,完完全全地信任她,真正地、从身到心地属于她!
“不过…今晚是绝对不行了,”郑仪在心里哀嚎,“再包裹下去,我就先不行了,明…不,下次吧…下次一定··”
感觉时间确实不早了,郑仪决定还是回自
己房间睡觉
沉重的呼吸早已平复,空气中弥漫着南初晓身上的气息和事后暧昧旖旎的味道,郑仪深吸一口气,刚想让还赖在自己身上的南初晓快起来。
然而,嘴唇刚微微张开,一股刺痛感就从唇上传来。
即使不用看,郑仪也能猜到自己的嘴唇肯定又红又肿,对此心中无奈更甚。
既然语言沟通暂时有困难,那就用动作传达吧。
如此想着,郑仪便开始尝试调动起那软绵绵,使不上力气的右手。
手掌原本就搭在南初晓的背上,随着她微弱的动作,手心缓缓从他紧实的背肌滑下。
拂过劲瘦的腰线,一路有些艰难地挪到了南初晓挺翘的臀侧。
郑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,右手在轻轻拍了两下后,竟然还下意识地捏了捏。
那充满弹性的触感。
随着她的动作,南初晓的身体颤了颤。
郑仪等待着预想中的起身,然而,南初晓并未如她所愿地离开,只是用手臂撑起了上半身。
接着,郑仪就眼睁睁地看着南初晓抬起了脸,然后俯身,在她刺痛的唇上极其轻柔地啄吻了一下。
郑仪以为这只是个简单的告别吻,便没有做出什么反应,然而,这个吻并没有就此结束。
南初晓的唇顺着她的唇角。
一路细密地向下游移?
滑过下颌,落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。
并且,还有继续向下的趋势·····
身体本就敏感,此刻更是清晰地感受到南初晓身体的变化某个部位再次有了反应,郑仪吓了一跳,也顾不得嘴唇的刺痛?
慌忙开口制止,声音依旧沙哑:
“停…停!不行…不能再继续了!”
郑仪赶紧解释,说时间真的很晚了,她必须回自己房间睡觉了。
南初晓闻言,动作一愣,抬起眼看着郑仪,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失落,但他并没有听话地立刻起身,反而像是有些不甘心,用高挺的鼻尖在她脖颈刚刚被亲吻过的地方,带着眷恋和撒娇的意味,轻轻地蹭了蹭。
随后,南初晓用一种混合着渴望和小心翼翼的语气,低声询问道:
“姐……今晚不能留下来吗?就在这里陪我睡…这张床够大,睡我们两个人足够了…”
这个提议对于刚刚经历极致亲密,身心都还残留着对方印记的郑仪而言,无疑具有巨大的诱惑力。
能够相拥而眠,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,这是多么温暖的事情。
然而,理智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。
想到郑乐,想到万一她半夜醒来找不到妈妈可能引起的麻烦,郑仪还是硬起心肠,用沙哑的嗓音艰难地拒绝了:
“不行···…乐乐她···
南初晓拖长了尾音,“哦……”了一声,那声音里的委屈和失望几乎要凝成实质,差点就让郑仪心软松口。
但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,将那份冲动死死压了下去。
见郑仪态度坚决,南初晓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起开。
沉重的压迫感骤然消失。
郑仪挣扎着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坐起来,然而她高估了自己恢复的速度,反复尝试了几次,手臂酸软得根本支撑不起身体,最终只能无奈地重新瘫倒回凌乱的床铺上。
她有些气恼地转过头,瞪向已经站在床边,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这番“挣扎”的南初晓,没好气地开口:
“看什么看!还不快过来帮忙!”
南初晓看着她气鼓鼓又无可奈何的样子,忍不住“嘿嘿”低笑了两声,倒是没再继续看戏。
他先是去浴室拧了条温热的毛巾,细致地帮郑仪擦拭干净身体,然后并没有急着抱她回房,而是半跪在床边,伸出手,用恰到好处的力道,在郑仪酸软无比的腰肢和双腿上,轻柔而缓慢地揉按起来。
手法专业,神情专注,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。
郑仪躺在床上,感受着肌肉在南初晓耐心的按摩下逐渐放松,酸痛感得到缓解,舒服得几乎要吟出声。
她微微侧头,看着南初晓在灯光下认真的侧脸,汗湿的碎发贴在他额前,赤裸的上身肌肉线条流畅而漂亮,竟觉得此刻的他,有种别样的,沉稳而可靠的美感。
注视着南初晓这具仿佛不知疲倦为何物的身体,郑仪心中愤愤不平地冒出一个念头:
“网上不都说只有累死的生,没有耕坏的田吗?”
“怎么到我这儿就反过来了?这块田都快被耕烂了,这头牛怎么看起来还这么精神抖擞,生龙活虎?感觉他还能立刻再去耕十亩地!”
安静地享受着南初晓专属的、堪比专业水准的按摩服务,郑仪舒服地闭上了眼睛,几乎要再次睡去。
大约半个小时后,感受到南初晓的手离开了她的身体,郑仪才缓缓睁开眼,眼中闪过一丝餍足和舒适。
她看了看因为长时间蹲跪而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的南初晓,不再逞强,直接开口吩咐道:
“好了,快点抱我回房间吧。”
听到郑仪终于“服软”,南初晓咧嘴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,也没有任何扭捏,动作利落地帮郑仪穿好睡衣,然后俯身,用一个标准的公主抱,轻松地将她打横抱起,稳稳地走向她的卧室。
脑袋靠在南初晓的胸口,听着他的心跳一声一声的响起,郑仪嘴角暗暗扬起。
将郑仪轻柔地放在她柔软的大床上,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,最后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温柔的晚安吻,南初晓便打算转身离开。
然而,他刚转过身,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郑仪的枕头,发现枕头边缘与床单的缝隙里,露出了一角醒目的白色。
南初晓以为是郑仪睡前用过的纸巾忘记收拾了,便很自然地伸手,想帮她拿去丢掉。
郑仪看着南初晓在亲完自己后并没有立刻离开,反而朝自己的枕头伸出手,先是有些疑惑,但就在下一秒,她猛地意识到了什么,心脏骤然一跳,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了头顶。
“等等!”她想要出声制止,然而已经晚了,南初晓的手指已经触碰到那角白色,并且下意识地将其从枕头底下抽了出来。
东西被抽出的瞬间,两个人都愣住了,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。
那并不是预想中的纸巾,在南初晓的手指触碰到它的时候,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异样,触感是柔软的布料,但大脑意识到这一点时,动作已经完成。
那白色的物件在空中摊开,赫然是一件折叠起来的男士衬衫。
一件明显是穿过的,带着些许熟悉感的白色衬衫!
南初晓的目光落在衬衫上的图案上,瞳孔微微放大,这竟然是他自己的衬衫!
更让他心头巨震的是,这件衬衫,此刻竟然出现在郑仪的枕头底下,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匿在夜夜安眠的地方!
一瞬间,南初晓看向郑仪的目光变得无比复杂,震惊、困惑和一丝了然,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翻涌情绪。
而郑仪,在秘密被当场撞破的这一刻,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。
即使几分钟前两人还坦诚相待了,此刻的她依然觉得无地自容,脸颊瞬间爆红,连耳根和脖颈都染上了绯色。
南初晓捏着那件衬衫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柔软的布料,他挑了挑眉,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戏谑和了然的弧度,拖长了语调,低声问道:
“姐~真的不要~一起睡吗?”
这句调侃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,郑仪瞬间发出一声羞窘的哀鸣,猛地扯过被子,将自己连头带脸整个蒙了起来,闷闷的,带着羞恼的声音从被子底下瓮声瓮气地传出来:
“啊!不是!不用!你…你快滚回去睡觉!!!”
被子底下,郑仪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,思绪一片混乱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,自己藏得这么隐秘,竟然还是以这种方式暴露了,心里忍不住担心南初晓会不会觉得她是个有奇怪癖好的变态,但转念一想,两人之间连最亲密的事情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,这点小癖好…好像也不算什么了吧?
这么一想,郑仪的心里竟然莫名地生出了一丝破罐子破摔的“自信”。
她悄悄掀开被子一角,想偷偷观察一下南初晓的反应,却发现床边已经空无一人,南初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。
不知为何,看着紧闭的房门,郑仪心中除了一丝庆幸外,竟然泛起一丝淡淡的失落。
她的目光落在枕头旁边的那件白色的衬衫上,南初晓并没有带走,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,
郑仪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伸出手,将衬衫拿了过来,抱在怀里。
然而,下一秒,一股更加强烈的几乎让她晕厥的羞耻感猛地席卷了内心!
郑仪清晰地感觉到,怀里的这件衬衫,布料上还带着未散的温热体温,并且萦绕着一股熟悉又干净的,属于南初晓的独特气息!
这根本就不是她之前偷偷藏起来的的那件旧衬衫,这分明是南初晓刚刚换下来,还带着身体余温和气息的……!
他是什么时候…·…又为什么……
郑仪抱着这件“新鲜出炉”的衣服,整个人僵在床上,脸颊烫得可以煎鸡蛋,大脑彻底陷入了一片空白和前所未有的羞耻风暴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