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……”朱正淳抬起头，眼神复杂地看向李伟。
“我的另一个身份。”李伟语气平静，“所以朱总应该明白，我找您谈合作，不是为了蹭资源，而是真的想一起做点事。”
朱正淳把手机递回去，态度明显认真了许多：“说说你的游戏。”
“《土豆兄弟》，roguelike射击游戏，主打快节奏和策略搭配。”李伟简洁地介绍，“推广模式很简单，找几个头部游戏Up主，让他们真实录制游戏过程，然后剪辑成视频发布。”
“这种推广可不便宜。”朱正淳提醒道。
“我知道。”李伟点头，“但我没打算让他们免费推广。只是希望用我的资源和您的渠道，谈一个更合理的合作价格。”
他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：“而且我相信，等他们真正玩过这个游戏，会很乐意做内容。好游戏自己会说话。”
朱正淳若有所思地看着李伟。
“你让我很意外。”朱正淳终于笑了，这次是真诚的笑，“我原本以为你就是个有点想法的大学生。”
“现在呢？”
“现在我觉得，”朱正淳端起茶杯，“这次合作虽然有点赌博的性质，但值得一试。就当是结个善缘。”
李伟也笑了，举杯和他轻轻一碰。
两人又聊了会儿游戏细节和推广安排。离开时，朱正淳亲自把李伟送到茶肆门口，态度比来时热情了不少。
“后续我让助理跟你对接具体细节。”朱正淳拍拍李伟的肩膀，“年轻人，很有前途。”
看着李伟离开的背影，朱正淳站在门口，若有所思。这个李伟，比他想象中要有意思得多。
看着李伟和朱正淳前一后从包厢出来，等在庭院的李美玲立刻站直了身体。她仔细观察着两人的神色，见他们谈笑风生，朱正淳甚至亲切地拍着李伟的肩膀，她悬着的心才放下一半。
“怎么样？”她小声问走过来的李伟。
“挺顺利。”李伟点点头，目光扫过她和孟小颖，“等久了吧？外面冷，别冻着了。”
孟小颖乖巧地站在李美玲身边，小声问李伟：“李伟哥哥，我以后……该怎么称呼你呀？”
“随你，叫名字也行，叫哥也行，怎么顺口怎么来。”李伟回答得很随意，没什么架子。
几人说着话，一起往茶肆的前台走。李伟很自然地拿出钱包，准备结账。
就在这时，朱正淳快走两步赶了上来，一把按住李伟的手，对前台熟稔地说：“记我账上，我跟王经理打过招呼了，用我充的卡，有折扣。”
李美玲站在一旁，看得有些发愣。朱正淳居然主动抢着买单？这态度，和刚见面时那种客气中带着审视的样子，简直判若两人。
她忽然想起之前李伟说起订这里时，她提醒消费高，李伟当时只是淡淡回了句：“谈得好，指不定最后不是我买单呢。”
当时她还觉得这话有点托大，没想到，竟然一语成谶。
看着朱正淳热情地和李伟道别，再三叮嘱保持联系，李美玲再看向李伟时，眼神里不禁多了几分复杂。这家伙，到底跟朱正淳聊了什么，能让对方态度发生这么大的转变？
回程的车上，李美玲坐在副驾驶，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。
“朱总最后抢着买单……这态度转得也太快了。”她侧头看向开车的李伟，语气带着几分试探，“他跟你的合作，具体怎么收费的？这种级别的老板亲自出面，价格肯定不低吧？你别被他们那个圈子的人给忽悠了。”
李伟目视前方，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，语气平常：“收费？有几家已经确定是免费合作，走共赢模式。”
“免费？！”李美玲瞬间拔高了声音，以为自己听错了，“你再说一遍？哪几家？”
“具体名字就不提了，反正都是你之前在群里提过，觉得很难谈的那几个。”李伟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同样睁大了眼睛的孟小颖，“还有一个千万级的，他们内部需要开个会走个流程，问题也不大。”
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。
孟小颖忍不住小声惊叹：“我的天……免费？这怎么可能……”
李美玲深吸一口气，努力消化着这个信息。这完全颠覆了她对网红圈合作规则的认知。她身体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，追问道：“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？这根本不符合行规！”
李伟只是淡淡地笑了笑，目光依旧看着前方的路。
“秘密。”
他的回应轻描淡写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。
李美玲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，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。她发现自己好像从未真正看透这个学弟。
而坐在后座的孟小颖，看着表姐吃瘪又震惊的样子，再偷偷瞄一眼驾驶座上从容不迫的李伟，心里悄悄嘀咕：看来姐姐想拿下这位学长，道阻且长啊。
送完李家姐妹，李伟骑着摩托车回学校。路过商业街时，他瞥了一眼【娃娃鸡】店铺，里面依然人头攒动。但他心里清楚，这种靠新鲜感支撑的热度，持续不了多久了。
刚推开创业园区047室的门，李伟就愣了一下。不大的工作室里，除了马中良和张裴，还多了两位访客——大学生创业中心的黎主任，和陈丽君。
“黎主任，陈老师？”李伟迅速反应过来，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热情，“您二位大驾光临，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，我们这连点准备都没有。”他边说边快步走进来，目光快速扫过陈丽君。她今天穿着清爽，脚上是他送的那双白色鞋子，整个人气色明亮了不少，眉宇间那份沉重感似乎淡了许多。
陈丽君微笑着，自然地接过话茬，对黎主任说：“黎主任，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李伟，我们学院大一的学生，《土豆兄弟》项目的负责人。”她这话既是对黎主任的介绍，也间接向李伟解释了他们的来意。
“黎主任您好，久仰大名。”李伟立刻上前，态度恭敬又不失大方地伸出手。
黎主任——黎明，乐呵呵地跟他握手，他头顶中央一片“地中海”，周边头发却梳得一丝不苟，虽然年纪不小，但精神矍铄，五官能看出年轻时的底子。“李伟同学是吧？小陈老师可没少在我面前夸你，说你是个干实事的苗子。我这不，就忍不住过来亲眼看看。”
“陈老师过奖了，”李伟谦虚了一句，随即话锋一转，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狡黠，“不过黎主任，我见到您第一眼就在想，您这名字起得真有先见之明，比那位影星有气势多了。”
这话挠到了黎主任的痒处，他立刻哈哈大笑，颇为自得地摸了摸稀疏的头顶：“你小子会说话！我跟他们开玩笑都说，是我先叫的这个名儿！要是我当年进了演艺圈，哼哼……”他故意留了半句，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，气氛瞬间轻松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