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76 章 致命的诱惑
夜色深沉，穆清风站在将军墓入口处，月光下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他轻轻抚过墙壁上的倒钩铁片，嘴角紧绷，眼神锐利。
“幽冥阁，这次我倒要看看，谁猎谁？”穆清风低声道，转身离开了墓道。
返回山洞时，他见石敢当靠墙坐着，双目微闭却显然未睡。
柳如烟正在整理药草，苏婉柔则在清点剩余的物资。
“所有机关都已设置妥当，”穆清风放下随身带着的工具，“明日我送石兄弟回云州城，顺便散播最后的消息。”
柳如烟抬头看他：“你打算如何引他们上钩？”
“猎人最懂猎物的心思。”穆清风嘴角微扬，“幽冥阁最在意的无非是武功秘籍和奇珍异宝，我要让他们相信，黑风岭将军墓中藏有他们无法拒绝的诱惑。”
苏婉柔眨了眨眼：“什么诱惑？”
“雪魄冰心半部秘籍。”穆清风说着，从怀中取出一块拓着古怪符文的石片，“这是从墓中带出来的，我们就说这是秘籍的线索。”
苏婉柔接过石片，眯起眼睛：“这些符文看着很奇怪。”
“看不懂更好。”穆清风笑道，“越神秘越能勾起他们的贪念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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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里之外，幽冥阁总部的密室中，一片寒气逼人。
夜无常手持青铜水镜，镜面上映照着云州城的街景，画面转动，最终定格在一座酒楼内两个客商交谈的场景。
“……黑风岭将军墓中据说藏有神物，名为雪魄冰心，乃千年寒冰精华所成，可解百毒，疗百伤，更能助武者突破瓶颈。”
“此言当真？何人所见？”
“云州城外有樵夫亲眼见一青衫剑客进出墓穴，手持古拓，言及此事……”
夜无常轻拂水镜，画面消散。他抬头望向坐在上首的黑袍人——幽冥阁阁主墨千殇。
“阁主，幽魂司刚传来的消息。”夜无常微微躬身，“云州黑风岭将军墓中藏有异宝，称为雪魄冰心，还有半部武功秘籍。”
墨千殇坐在高背椅上，面容隐在阴影中，只露出一双深邃眼睛：“何人所传？”
“坊间传闻甚广，源头似是一名青衫剑客。”夜无常顿了顿，“属下查到，此人身法奇特，擅长轻功，曾在济州与魏煞交手。”
墨千殇的手指在椅把上轻轻叩击：“穆清风？”
“正是。”夜无常点头，“此人行踪诡谲，手段不凡。
属下怀疑，他可能与正道联盟有关。”
墨千殇沉默片刻，突然剧烈咳嗽起来。一阵咳嗽过后，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，眼中寒光闪烁：“雪魄冰心……若真有此物，或许能解我体内寒毒。”
“阁主，此事真假未明——”
“宁可信其有，不可信其无。”墨千殇打断夜无常的话，“传令魏煞和厉七，命他们带影杀堂精锐前往黑风岭，务必在正道联盟反应过来之前，探明虚实。”
“若遇穆清风，该如何处置？”
墨千殇嘴唇紧抿，目光锐利：“生擒活捉，我要亲自审问他。”
夜无常领命退下，快步走出密室，眉头时而紧锁，时而舒展。
几名黑衣人已在门外等候，他挥手示意：“立即传令魏煞和厉七，速去云州黑风岭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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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，山洞中，穆清风整理行装，准备与石敢当一同返回云州城。
“清风，你当真要独自回去？”柳如烟递给他一个包裹，“城里现在肯定有幽冥阁的眼线。”
穆清风接过包裹：“越危险的地方，越是安全。
他们既然通缉我，反而不会想到我敢明目张胆地在城中活动。”
苏婉柔走上前：“万一被认出来怎么办？”
“我自有安排。”穆清风笑了笑，从包裹中取出一瓶药粉，“柳姑娘的易容术不是很好吗？”
柳如烟看着那瓶药粉，点了点头：“这种药粉涂抹后，能让面部略微浮肿，配合其他手法，确实能改变容貌。
不过，你要记住，药效只能持续半日。”
“够了。”穆清风将药粉收好，“我只需在城中散播消息，傍晚前便能回来。”
石敢当站在一旁，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，嘴角微抿，目光游移。
穆清风转向他：“石兄弟，准备好了吗？”
石敢当点头：“随时可走。”
穆清风收拾好行装，对柳如烟和苏婉柔叮嘱道：“我走后，你们留在洞中，继续完善机关的布置。
若有紧急情况，就按我们商定的计划行事。”
二女点头应下。穆清风最后检查了一遍随身物品，确认无误后，便与石敢当离开山洞，向云州城方向进发。
途中，两人几乎没有交谈。石敢当始终保持沉默，穆清风则时不时观察四周环境，警惕可能的跟踪者。
行至半路，穆清风突然停下脚步：“石兄弟，我有个疑问。”
石敢当看向他，等待下文。
“你为何愿意帮我？”穆清风直视石敢当的眼睛，“你明知我们在黑风岭做的不是寻常之事，却从不过问。”
石敢当面无表情：“拿钱办事，不问缘由。”
“即使明知有危险？”
“危险？”石敢当轻哼一声，“什么是危险？”
穆清风盯着他看了片刻，突然笑了：“你说得对，对我们这种人而言，危险往往就是机会。”
石敢当不置可否，继续迈步前行。
接近正午时分，两人抵达云州城。穆清风在城外的一处偏僻树林中停下，取出柳如烟给的药粉，开始易容。
他涂抹药粉，改变面部轮廓，又换上一套浅灰色布衣，头戴斗笠，顿时变成一个相貌平平的普通商旅。
石敢当看着他的变化，嘴角微微上扬：“很像。”
“像什么？”穆清风疑惑道。
“像个猎人。”
穆清风眉头一挑，随即笑道：“走吧，进城。”
两人从西门入城，穆清风刻意放慢脚步，观察着四周的动静。
街上行人如织，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，一切看似寻常，却有几道隐晦的目光不时扫过行人。
“城中已有眼线。”穆清风低声道，“我们分开行动。
石兄弟去城东客栈等我，我去办些事。”
石敢当点头，转身向东走去。穆清风则调整呼吸，挺直腰板，大摇大摆地走向城中最热闹的酒楼——醉仙楼。
醉仙楼前，几名衣着光鲜的公子哥正高谈阔论，穆清风故意从他们身边经过，却突然踉跄一下，撞上一名锦衣公子。
“哎呀，抱歉！”穆清风连忙道歉，同时故意露出怀中的石片一角。
那锦衣公子正欲发怒，目光却被石片吸引：“这是何物？”
穆清风连忙遮掩，紧张地环顾四周：“公子见谅，在下只是个寻常商人，偶得奇物，不敢声张。”
锦衣公子来了兴致：“拿出来看看，若是好物，本公子出价必不吝啬。”
穆清风犹豫片刻，四下张望后，压低声音：“这是在下在黑风岭将军墓附近得来的奇物，据说与雪魄冰心和古代秘籍有关，在下正要寻人鉴定其价值……”
周围几名公子顿时围了过来，七嘴八舌地询问详情。
穆清风故作神秘，说得含糊其辞，又不时流露出惊惶之色，好像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。
在醉仙楼门口这一番表演过后，穆清风推说有急事，匆匆离去。
他知道，自己刚才的一言一行，必然会通过这些纨绔子弟传遍整个云州城，也会传入幽冥阁耳中。
接下来，他又走访了城中几家大商铺，故技重施，每到一处都“不经意”透露出黑风岭将军墓中藏有“雪魄冰心”和“半部秘籍”的消息。
下午，穆清风来到城东的一家茶楼，点了壶茶，假装休息，实则暗中观察着城中的动静。
不久，他注意到几名身着灰衣的男子在城中穿梭，其中一人的眉宇间透着凌厉之气，正是厉七。
穆清风微微抿嘴，计划顺利进行中。
傍晚时分，他在城东客栈与石敢当会合。两人简单用过晚饭，便离开了云州城，向黑风岭方向疾行。
途中，石敢当突然开口：“他们会来。”
穆清风点头：“会的，而且很快。贪婪和恐惧是最好的诱饵，幽冥阁既贪雪魄冰心之效，又惧正道联盟捷足先登。”
“你很了解他们。”
穆清风眼神一沉：“因为我曾经差点成为他们的猎物。”
两人加快脚步，赶在夜色彻底降临前回到了山洞。
柳如烟和苏婉柔已经完成了所有准备工作，洞中陈列着各种机关零件和药粉。
“云州城内已有幽冥阁的人，”穆清风脱下斗笠，“厉七带着人在城中搜索，想必魏煞也已在路上。”
柳如烟点了点头：“我们的布置已经完成，只等他们入瓮了。”
穆清风看向石敢当：“石兄弟，你的任务已经完成，此地即将有危险，不如先行离开？”
石敢当站在洞口，望着黑风岭方向，缓缓摇头：“我想看看，猎人如何变成猎物。”
穆清风眉头微皱，正要说话，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破空声——有人在黑风岭周围活动，而且不止一个。
“他们来了。”穆清风目光锐利，双唇抿紧，“比预计的要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