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像是一盆刺骨的凉水,从头到脚的泼了下来,文佳儿的脸色苍白,浑身无比冰凉。
可是为什么……
自己会突然变成那个样子!
就在文佳儿正想不通的时候,厢房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,梅贵妃脸色沉沉,带着人从外面走了进来。
一下子,文佳儿就想到了自己失态对她做的事,心内紧了又紧,小心喊了一声。
“贵妃娘娘……”
梅贵妃冷笑了一声,直接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。
文佳儿还没有反应过来,脸上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痛意,下意识伸手捂住,眼神充满了恼怒。
“这会儿怎么不接着,继续揭本宫的短,喊本宫老女人了?”
梅贵妃满脸愠色,继续道,“你知不知道因为你,阿钊丢了多大的人?”
她看文佳儿不顺眼已经很久了。
要不是她狐媚勾着二皇子,二皇子也不会落下那隐疾,也更不会,跟着她一并成为整个盛安城的笑柄。
文佳儿听到这话,满肚子的火气顿时如同针扎了般消失的无影无踪,整个人也是无比的委屈,红着眼圈解释说道。
“贵妃娘娘,那会在席间,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,就是突然和变了个人般……”
她说着,猛地抬头,咬紧了牙关,满脸的恨意。
“一定是有贱人算计,故意下药陷害,让我当众出丑,贵妃娘娘,您可要帮帮佳儿,查清楚真相,杀了那使坏的贱人!”
梅贵妃顿时愣住了。
她虽然不知道是谁调换的这酒水,但这秘药是她的……
“贵妃娘娘,我们如今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,你会帮我的对不对?”文佳儿一把握住了梅贵妃双臂,激动地问道。
她想要查明真相,和文相说个明白。
梅贵妃底气不足,眼神躲闪,下意识地后退,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。
好在这时,二皇子回来了。
他瞪了一眼梅贵妃,要不是她弄巧成拙,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么糟糕的地步……
“母妃,你回去吧,我来陪着佳儿。”
梅贵妃本就理亏,听到这话,没有丝毫犹豫的,快步选择了离开。
二皇子虽然很想要文相的支持,但这事根本经不住细查,因为一查,就会捎带出梅贵妃,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。
他的眼底掠过了一道精光,假惺惺道。
“佳儿,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,但对方既然敢在宫宴上出手,那定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,恐怕不会给我们留有证据。”
“那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吗?”
显然,文佳儿无法咽下这口气,心中闪过了几个怀疑对象,却无法确定。
她咬了咬牙,楚楚可怜地看向了二皇子。
“如今我爹同我断绝了关系,整个盛安城都知道我是你的人了,我和我娘的家底也全都个你付上了赔银,你可不能不要我……”
他,是她最后的希望了。
要是二皇子敢在这个时候抛弃她,那她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好过。
二皇子心有不耐烦,想到绝嗣一事,便将人揽入了怀中,好生安抚了一番,让她暂且住在此地。
文佳儿的心里面这才算是舒服了,不知不觉间,夜已经深了下来,二皇子就打算离开了。
二皇子的面庞邪肆,文佳儿的心里面却是感觉到了有点奇怪。
他们之间的关系,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,且是人尽皆知了,二皇子他今夜不打算留下来吗?
要知道二皇子在先前,可是总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的,现下却是老实的出奇……
还是说,因为宫宴上的事没心情呢?
夜凉如水,皇宫内许多宫殿的灯火熄灭了下来。
姜遇棠沐浴过后,很快就进入了梦乡,迷迷糊糊当中,又做了与前世有关的梦。
照例是她身亡后的。
她目睹到了谢翊和去了赵王墓,九死一生的惊险,发现那传闻中能让人起死回生秘药是假的崩溃与绝望……
还知道了,谢翊和胸膛上那些新旧不一疤痕的由来。
锋利的匕首,日复一复的,刺入了皮肉,取下了心头血,供奉在了桌案上。
他相信那荒谬的言论,满手鲜血,脸色惨白,跪在佛像前,在虔诚祈祷。
可若说荒谬,那岂会有重生?
姜遇棠满头冷汗,猛然从床上惊醒,捂着胸口,张唇大口大口呼吸着。
床帏外的天色,已然是蒙蒙亮了起来。
春桃听到动静,推门而入,就见姜遇棠坐在床榻上,有些回不过神来。
她关切地问道,“公主,您怎么了,没事吧?”
梦境中的场景太真,真到姜遇棠无法去忽略,低头缓了好半会,这才摇了摇头。
算算日子,上回让流云捎的信,应该快到北冥了吧?
姜遇棠的信笺,北冥璟是在今日下朝后才收到的。
繁重的政事,堆积在了御书房的桌案前,拿起了朱笔,正要批阅。
常顺公公就从外头快步走来,“陛下,公主来信了。”
北冥璟闻言,眉心微动,放下政务,先拆信看了起来。
信纸上是姜遇棠的笔迹,熟悉的簪花小楷,先问了他的近况如何,又阐明了她这段时日在盛安城内发生的事……
常顺公公在旁候着,就看到了自家主子爷的脸色,从面对政务的肃冷,变得柔和了下来。
能牵动陛下情绪的人,还是只有那位啊。
正想着,冷不丁的,北冥璟看着书信摇头轻笑了下。
就知道她写了这么一长串,是有事相求,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。
他觉得这谢翊和也是个神人,不远万里巴巴的跟去了朝云,却是如锯嘴葫芦般,真的什么都不肯对姜遇棠吐露出来。
谢翊和会离开京城,去往朝云,北冥璟一点儿也不惊讶。
在姜遇棠他们出发前夕,谢翊和没有露面送别,他的心中,早就猜测到了会是这个答案。
谢翊和的付出,北冥璟是看的清楚的,也是正因为看的清楚,知道自己无法做到,所以会介意。
会存有私心,未透露给姜遇棠分毫。
但是现在……
连再见一面都困难的人,又何谈那些有的没的情绪,北冥璟顿了顿,提笔在桌案上写起了回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