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钥匙攥在手心,铜锈的粗糙质感硌着皮肤,冰凉的触感却压不住心头那团灼烧的火焰。清玄甚至没来得及换下湿透的道袍,只是将钥匙死死握在掌心,朝着师傅深深叩首,随即转身,一头扎进了依旧滂沱的雨幕之中。

后山的路,他并不常走。那是清风观的禁地,师傅严令禁止靠近,只说那是祖师清修坐化之所,需保持绝对的清净。路隐在观后一片茂密的竹林之后,平日被杂草和藤蔓遮掩,此刻在大雨的冲刷下,更显泥泞难辨。

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身上,湿透的道袍变得无比沉重,每迈一步都牵扯着布料与皮肤摩擦,冰冷刺骨。山道陡滑,清玄几次脚下打滑,摔倒在泥水里,手掌、膝盖磕在尖锐的石头上,立刻见了血,混合着泥浆,火辣辣地疼。但他仿佛感觉不到,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回响:后山,祖师洞,镇山石碑!

他不能停。每过去一息,香炉上那只碗的裂缝可能就延伸一分;每耽搁一刻,山下数百村民就多一分葬身山崩的危险;师傅微弱的气息,也可能随时断绝。这一切,都是他亲手造成的。这罪孽,这重担,必须由他来扛,用他的一切去弥补。

竹林在风雨中狂乱地摇曳,发出呜呜的怪响,像是无数鬼魂在哭泣。穿过竹林,是一片更为陡峭的山坡,乱石嶙峋,几乎无路可走。清玄用手扒开缠人的荆棘,指甲翻裂,鲜血直流,也浑然不顾。他凭着记忆和一股狠劲,连滚带爬地向上攀。

不知摔了多少跤,身上添了多少伤口,当他终于在一片几乎垂直的石壁下,看到那几乎被厚厚藤蔓完全覆盖的洞口时,天光已经昏暗得如同傍晚——虽然他知道,此刻可能只是午时刚过。

洞口毫不起眼,若非师傅指明,绝难发现。粗如儿臂的老藤虬结交织,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,雨水顺着藤叶汇聚成流,哗哗地注入下方的石缝。

清玄喘息着,拨开湿滑冰冷的藤蔓,露出后面一道古朴的石门。门上并无多余装饰,只有一个简单的八卦浮雕,中央的阴阳鱼处,有一个锁孔。

就是这里了。

他颤抖着伸出握着钥匙的手。钥匙上沾满了泥水和血迹,他用力在道袍上擦了几下,却越擦越脏。顾不上了。他将钥匙对准锁孔,插了进去。

严丝合缝。

用力一拧。

“咔哒……轧轧轧……”

一阵沉闷的、仿佛从山腹深处传来的机括转动声响起,厚重石门缓缓向内打开一道缝隙,一股混杂着尘土、岩石和奇异檀香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。

清玄侧身挤了进去。

洞内并不宽敞,甚至有些逼仄。借着门口透进来的微弱天光,可以看清大概:洞壁是天然的岩石,未经雕琢;洞中央一张石床,一张石桌,皆布满灰尘;而在石洞最深处,正对着洞口的位置,矗立着一块石碑。

那就是镇山石碑。

碑体约有半人高,通体黝黑,非金非石,表面光滑如镜,却又仿佛能吸收光线,让人一眼望去便觉心神沉凝。碑身上,密密麻麻刻满了蝇头小字,那是整部《度人经》。字迹并非镌刻上去的凸起,反而像是内蕴其中,在昏暗的光线下,那些金色的字迹竟在隐隐流动,散发出一种极其微弱、却无比庄严神圣的淡金色光晕。

仅仅是站在碑前,清玄就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和宁静。之前狂奔的燥热、心头的恐慌,竟被这气息抚平了些许。但同时,他也清晰地感受到,石碑内部,似乎蕴藏着一股沉睡的、浩瀚如海的力量。

他不敢耽搁,立刻按照师傅的指示,绕到石碑后方。底座是与石碑一体的黑色材质,浑然天成。他蹲下身,手指细细摸索着底座靠近地面的位置。粗糙,冰凉。

忽然,指尖触到一处极其轻微的凹陷。若不是刻意寻找,绝难察觉。他用力按下。

“咯噔。”

一声轻响,底座侧面,弹开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暗格。暗格内别无他物,只有碑身延伸下来的一个碗口大小的凹槽,凹槽底部,同样刻着细密的金色符文,与碑身上的经文隐隐呼应。

就是这里了。

清玄直起身,面对石碑。洞外的风雨声似乎遥远了,洞内只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,和心脏狂跳的咚咚声。

纯阳之血,一半精气神。

他咬了咬牙,从腰间摸出随身携带的一把短小匕首——平时用来裁纸、修剪灯芯的普通铁刃。刃口并不十分锋利,闪着冷光。

没有犹豫,他用左手握住匕首,在右手掌心,狠狠地、横向一划!

剧痛袭来,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。皮肉翻卷,殷红的鲜血立刻涌了出来,顺着掌纹流淌,滴滴答答落在地上,在积满灰尘的石面上溅开一朵朵暗红的花。

他扔掉匕首,将流血的手掌,稳稳地按在了石碑底座暗格的那个凹槽之中!

鲜血瞬间填满了凹槽底部的符文纹路,那些金色的符文接触到滚烫的血液,骤然亮了起来!

紧接着——

一股无法形容的庞大吸力,猛然从石碑中爆发出来!

那不是吸取血液,而是在疯狂地抽取他体内的某种更本质的东西——精力、气力、神髓!清玄只觉得浑身一颤,仿佛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从灵魂深处撕扯出去!眼前瞬间发黑,耳朵里嗡鸣一片,四肢百骸传来一种被掏空的、极致的虚弱和剧痛!

“呃啊——!”

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,身体剧烈地摇晃起来,全靠按在凹槽里的手支撑着才没有倒下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自己的生命力,自己的青春活力,正如同决堤的洪水,汹涌地注入那块冰冷的石碑。

头发在变白。

这不是错觉。他垂落额前的几缕发丝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,从乌黑转为灰白,再转为雪白!脸上的皮肤,原本的光泽迅速褪去,浮现出疲惫的纹路,眼眶深陷,嘴唇失去血色。挺拔的身姿,也开始微微佝偻,仿佛在这一瞬间,经历了数十年的风霜摧折。

痛!难以言喻的痛!不只是身体的虚弱,更像是有无数细针在穿刺他的魂魄,将其中最精华的部分剥离、抽走。意识开始模糊,视野边缘发黑,向内收缩。他想起了师傅,想起了山神,想起了观门口的老槐树……不能昏过去!绝对不能!

他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志,强撑着,按照师傅传授的、简短的启灵法诀,嘶哑地、一字一顿地念诵出来:

“清……清风观……不肖弟子……清玄……愿以半生精元……恭请……祖师神威……镇……山川……安……四境……急急如律令!”

最后一个字艰难吐出,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已泛起了血腥味。

仿佛回应他的呼唤,吸收了海量精气神的黑色石碑,猛地一震!

“嗡——!!!!”

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、又仿佛响自灵魂深处的巨大钟鸣,骤然在狭窄的山洞中炸响!声音凝实如有实质,震得洞顶簌簌落下灰尘,清玄的耳膜刺痛,几乎失聪。

石碑上,那些原本只是隐隐流动的金色经文,此刻如同被点燃的烈焰,骤然间光华大放!夺目的金光从每一个字迹中迸射而出,将整个山洞映照得如同白昼!金光并不刺眼,反而充满了一种浩瀚、苍茫、悲悯、镇压一切的磅礴气息!

与此同时,一股肉眼可见的、淡金色的波纹,以石碑为中心,轰然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!波纹穿透石壁,无视山体,瞬间扫过整个青云山!

“轰隆隆……”

脚下的大地,剧烈地、短暂地震动了一下!那并非地震的持续摇晃,而像是一头狂暴的巨兽被一股无可匹敌的力量狠狠摁住,发出不甘的、最后的一次挣扎闷响,随后便迅速归于沉寂。

山洞外,那似乎永无止境的狂风暴雨,在这一刻,声音也诡异地低伏下去,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神圣威严所震慑。

金光缓缓收敛,重新内蕴于碑文之中。山洞里恢复了昏暗,但那块镇山石碑,却仿佛“活”了过来,通体流转着一层温润内敛的光华,静静地矗立在那里,散发出稳固如山、安抚万物的气息。

成功了……

清玄心中闪过这个念头。但他此刻的状态,已糟糕到极点。

按在凹槽里的手,伤口早已不再流血——或者说,流出的已不完全是血,而是一种混合了生命精华的、淡金色的液体,此刻正被石碑缓缓吸收殆尽。他的手无力地滑落,整个人像一摊烂泥般向后倒去,重重摔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。

眼前一片漆黑,耳中嗡鸣不止,身体里空空荡荡,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。剧烈的虚弱感和灵魂被撕裂般的痛苦还在持续,但更强烈的,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衰老感。他知道,自己的头发一定白了大半,面容也一定苍老得可怕。一半的精气神……这就是代价。

但他不能昏在这里!

师傅还在等!那只碗……必须取下来!石碑只能镇住地脉,防止山崩,却解不了山神对香炉的封印!如果香火彻底断绝,清风观的传承……就真的断了!

这个念头,像最后一星火苗,支撑着他即将熄灭的意识。

动起来……清玄……动起来……

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,挣扎着,翻滚着,用胳膊肘,用膝盖,一点一点,艰难无比地向洞口挪动。每动一下,都牵扯着全身针扎般的疼痛,都耗费着所剩无几的元气。冰冷的石地摩擦着他的脸颊和身体,留下一道道污迹和血痕。

终于,他滚出了洞口,重新沐浴在冰冷的雨水中。雨水打在脸上,竟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丝。

下山的路,比来时更加艰难。身体虚弱到了极致,视线模糊,双腿发软,他几乎是连滚带爬,抓着一切能抓住的草木、岩石,一次次摔倒,又一次次爬起。雨水混合着泥浆、血水,将他彻底变成了一个泥人。那身青布道袍,早已破烂不堪,沾满污秽。

当他终于拖着残破的身躯,再次冲进清风观的前殿时,天色已近黄昏,雨势稍歇,但殿内更加昏暗。

香炉还在那里。

破碗也还在那里,依旧倒扣着,碗沿的裂缝,似乎比之前更明显、更长了,像一条狰狞的蜈蚣趴在那里。

清玄踉跄着扑到香炉前,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、却同样布满泥污和擦痕的左手,颤抖着,抓向那只破碗。

这一次,没有无形的力量阻挡。

手指碰到碗沿的瞬间,只听到一声极其轻微、却清晰无比的——

“咔。”

那只扣在香炉上、仿佛重若万钧、之前无论如何也无法撼动的“纳元碗”,应手而起。

碗,被他拿下来了。

碗底朝上,里面空空如也,只有一些香灰的痕迹。而碗身侧面,那道裂缝贯穿了几乎半个碗壁,触目惊心。

随着碗被取下,香炉口再无阻碍。炉内,那三柱早已熄灭的残香,竟无风自动,香头猛地爆出三点极其微弱的火星,旋即,三道极其纤细、却异常凝实笔直的青烟,袅袅升起,穿过昏黄的殿内光线,重新缭绕向三清祖师沉默的面容。

殿中那股令人窒息的、沉滞压抑的气息,仿佛也随之被这三缕青烟带走,悄然消散了一部分。

完成了……

清玄看着手中裂纹遍布的破碗,又看看重新升起烟柱的香炉,嘴角似乎想扯动一下,却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无力完成。

眼前最后的光景,是神像模糊的衣袂,是袅袅上升的青烟,是手中破碗那道刺眼的裂痕。

然后,无边的黑暗彻底吞没了他。

他向前扑倒,重重摔在冰冷的青砖地上,失去了所有意识。

手中,那只豁口、裂纹的破碗,滚落在地,转了几圈,停在了香炉的阴影里。

殿外,最后几滴雨水从屋檐滴落,敲在石阶上,发出空洞的回响。

暮色,四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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