猴子双手在键盘上敲出残影：“我这边有点突破！那个顶层特殊区域的内部结构图，搞到一部分了！”
我和叶晓洁立刻凑了过去。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复杂的建筑平面图，明显是核心区域的局部，上面标注着各种房间编号、通道和……一大堆让人眼花缭乱的安保设备符号。
“我靠，”我看着图上那些代表监控探头、压力传感器、虹膜识别门禁、甚至还有疑似动态热量追踪区域的标记，忍不住咂舌，“这安保级别，快赶上央行金库了吧？刘隐他们是在里面造原子弹还是印假钞？”
“比那个可能更离谱。”猴子指着图纸上一个被重点标注、位于区域中心位置的巨大空间，“看这里，这个主空间，能源消耗异常集中的地方。结构显示它内部还有独立的分区和加固墙体，像是……数据中心机房，或者某种需要高度隔离的实验室。而且，通往这个主空间的最后一道门，需要双重生物识别加动态密码，记录显示只有极少数特定授权人员才能进入。”
主控室？核心服务器所在地？还是藏着镜湖计划真正秘密的地方？
“人员进出记录呢？”叶晓洁问到了关键。
“这个有点麻烦，”猴子切换窗口，调出一份加密的访问日志，“他们的记录清理得很干净，常规手段查不到。不过我绕了个弯，通过分析大厦其他区域的监控（比如电梯、大堂）数据流，交叉比对时间点和人员特征，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。”
他快速筛选出几条记录：“看这几个时间点，有特定的小组人员，通常在深夜或者凌晨，通过专用电梯直达顶层区域。这些人穿着很普通，但行为模式非常统一，几乎不与其他人交流。最重要的是……”猴子放大了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，上面是几个走进电梯的背影，“我用人像比对系统在庞大的数据库里筛了一下，虽然清晰度不够，但有一个人的侧脸轮廓，与宋沉锋的匹配度高达87%！”
宋沉锋！他果然有最高权限！
“还有，”猴子又调出另一份数据，“能源消耗记录显示，这个主空间的活动有明显的周期性。通常在宋沉锋这类人员进入后不久，能源消耗会出现一个陡峭的峰值，持续数小时，然后回落。这模式……很像大型计算设备在运行特定任务。”
大型计算设备？运行任务？我脑子里瞬间联想到非法金融交易、数据破解、或者……某种我们尚未知晓的技术应用？
“能知道他们在计算什么吗？”我追问。
猴子无奈地摊手：“铭哥，这个真没办法。数据流是内部加密的，而且物理隔离做得太好，从外部根本窥探不到。除非能把U盘插进他们的主机里，或者……抓到个知道内情的活口。”
活口？宋沉锋？那跟徒手去抓只老虎拔牙有什么区别？
线索越来越多，拼图渐渐清晰，但核心的谜团——那个主空间里到底在干什么——依然被厚重的铁幕笼罩着。
“这些信息，要告诉杨玉格吗？”叶晓洁看向我，眼神带着询问。
我沉吟片刻。全盘托出肯定不行，那会让我们失去主动权。但一点不给，又显得没有合作诚意。
“可以把结构图和部分安保布防，还有宋沉锋出入的证据，选择性给她一部分。”我做出决定，“主空间的具体用途和能源峰值细节，先保留。看看她的反应，也看看她能提供什么作为交换。”
“明白，我来整理一份‘精简版’报告。”猴子领会。
就在这时，二叔的通讯接了进来，语气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急促：“天铭，刚收到一个紧急消息。刘隐那边，有异常动向。”
我们立刻屏息凝神。
“我们安排在静安希尔顿附近的眼线报告，今天上午，刘隐和陈文远先后匆忙离开，乘车前往浦东机场方向。随后确认，他们搭乘了一架私人飞机，目的地是……瑞士，苏黎世。”
瑞士！苏黎世！
这个地名像一道闪电，瞬间劈中了我！猴子之前追踪与镜湖计划相关的海外信号，最终指向就是瑞士！那个以私人银行和金库闻名的地方！
他们突然跑去瑞士干什么？是察觉到了我们的侦查，准备转移核心资产？还是镜湖计划本身就需要他们亲自去处理某些关键环节？
“知道去干什么吗？见了什么人？”我急忙问。
“具体目的不明。私人飞机行程保密级别很高。但时间点非常微妙，就在东升码头事件后，我们启动对镜湖资本调查，并且你们拿到坐标之后。”二叔分析道，“很可能是去处理紧急事务，或者……寻求海外庇护所的支援。”
寻求支援？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丞相那张隐藏在更深处的、模糊不清的脸。刘隐和陈文远，终究只是高级马仔？真正的老板要出手了？
“二叔，能不能想办法查到他们在瑞士的落脚点或者联系人？”
“很难。瑞士的银行保密法和隐私保护极其严格。我会通过一些国际商业调查的渠道尝试，但不要抱太大希望。”
结束通讯，咖啡馆二楼的气氛更加凝重。对手的反应比我们预想的更快，也更激烈。直接飞赴瑞士，这绝不是常规操作。
“他们这是被逼急了啊。”猴子摸着下巴，“会不会是去搬救兵？或者……销毁证据？”
“都有可能。”叶晓洁神色严峻，“也可能是因为断水丢失，坐标可能泄露，让他们不得不启动应急方案，去处理瑞士那边更核心的资产或数据。”
我走到窗边，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城市。刘隐和陈文远飞赴瑞士，像两颗投入深水的石子，虽然看不到涟漪，却预示着水下更汹涌的暗流。
“我们的计划要调整了。”我转过身，看着叶晓洁和猴子，“不能等他们从容布置。必须加快对环球金融中心的侦查速度，最好能在他们从瑞士回来，或者做出下一步反应之前，找到确凿证据，或者……找到突破口。”
“怎么加快？”猴子问，“硬闯肯定不行。”
“从人入手。”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，“宋沉锋不是有最高权限吗？他总要吃饭睡觉，总有落单的时候。猴子，重点监控他的一切行踪规律。秦叔，我们需要最专业的盯梢团队，24小时不间断，摸清宋沉锋的生活习惯，寻找他的弱点。”
“明白。”秦叔的声音从加密频道传来。
“另外，”我看向叶晓洁，“把我们掌握的关于刘隐和陈文远飞赴瑞士的消息，适当地透露给杨玉格。看看国际刑警那边，有没有办法追踪他们在瑞士的动向。这也算我们展示合作诚意。”
“好，我来联系她。”叶晓洁点头。
新的指令下达，众人再次忙碌起来。我感觉自己像个救火队员，刚扑灭东升码头的火，环球金融中心又冒起了浓烟，现在瑞士那边可能都快烧成火炬了。
压力巨大，但一种奇异的兴奋感也在血管里流淌。对手的每一次行动，都在印证我们方向的正确，也让我们离最终的真相更近一步。
我拿起桌上那杯早就冷透、味道依旧古怪的特调咖啡，仰头灌了下去。苦涩和难以言喻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和神经。
“妈的，”我抹了把嘴，低声骂了一句，“这玩意儿再难喝，也得喝。就当提前适应一下，说不定哪天就得去瑞士，尝尝那边风油精味的咖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