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出来也没办法。”赵明秀笑了笑，那笑里带着点对宝娜的纵容，“宝娜想再等等，等这阵热闹过去，等大家不总盯着她和灿荣了，我们再跟大家说。其实我也无所谓，只要没断，地下恋就地下恋，等她想好了再说。”
“行吧，你就是太宠她了。”李孝信无奈地摇了摇头，目光转向宴会厅另一侧的音响区，眼睛亮了亮，“对了，刚惠利跑过来跟我说，一会儿要放咱们高三的校园歌单，都是以前常听的那些。你要不要一起过去？说不定还能听见你当年在文艺汇演上唱跑调的那首——脸红的思春期的《致我的思春期》，我到现在都记得，你唱到‘春日的风拂过发梢’那句，高音直接破了，还把‘春日’唱成了‘冬日’，台下同学笑到拍桌子，班长都快把脸埋进怀里了。”
赵明秀被他说得耳根有点发烫，忍不住反驳：“你还好意思说我？你上次在KtV，抢着点《我对于你，你对于我》，那首歌本来多温柔啊，你硬生生唱成了摇滚调，最后一句‘你对于我，是最好的礼物’，你差点破音破到天花板上去。隔壁包厢的学长都跑过来敲我们门，笑着问‘兄弟，你这是在开个人演唱会吗？声音再大点儿，整栋楼都能听见了’，你忘了？”
两人正笑着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，连水晶灯的光都像是跟着晃了晃。
原来是尹灿荣牵着李宝娜走到了舞台中央，暖光刚好裹住他们，宝娜手里捏着话筒，指尖轻轻攥着，声音里带着点没平复的激动：“谢谢大家来参加我和灿荣的派对，真的特别感谢……高三的时候，我们闹了点别扭，分开了很久，现在能重新在一起，多亏了大家的关心，真的谢谢你们。”
赵明秀和李孝信都停下了说笑，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舞台。
李孝信碰了碰赵明秀的胳膊，声音放软了些：“你看宝娜笑得多开心，眼睛都在发光。其实也没什么，地下恋而已，等这阵风头过了，你们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大家说，谁会不祝福啊？别太担心了。”
赵明秀点了点头，目光落在宝娜身上，眼底的涩慢慢化开，漾起点温柔。
他想起昨天晚上，宝娜靠在他怀里，指尖缠着他的领带，声音软软地说“明秀，再等等我好不好”，他当时捏着她的下巴，吻掉她眼角的泪，说“我等你”。此刻舞台上的她笑得灿烂，可刚才转身时，却偷偷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，眼底藏着只有他们俩才懂的默契。
“对了，”李孝信突然想起什么，手伸进口袋里摸了摸，掏出一颗裹着淡紫色糖纸的水果糖，递到赵明秀面前，“刚在餐台拿的，葡萄味的，我记得宝娜最爱吃这个。你一会儿要是能跟她单独说上话，偷偷给她呗，也算你们地下恋的小互动，比偷偷传纸条还浪漫。”
赵明秀接过糖，指尖捏着那薄薄的糖纸，糖纸在暖光下泛着淡淡的紫，像宝娜去年生日时戴的发绳。
他抬头看向宝娜，刚好对上她偷偷递过来的目光，宝娜冲他眨了眨眼，像做了个小秘密的约定，然后迅速转回头，继续听尹灿荣说话。
赵明秀把糖小心翼翼地放进外套内袋，对着李孝信笑了笑：“谢了啊，回头请你喝汽水，就上次你说的那家橘子味的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。”李孝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这时，音响里传来了熟悉的旋律——是busker busker的《樱花结局》，高三那年春天，全班一起在教室走廊上听过的歌。
温柔的吉他声混着同学们的笑声，漫满了整个宴会厅。
水晶灯的光还在淌着，香槟塔的气泡轻轻上浮，赵明秀靠在吧台上，手里捏着香槟杯，心里装着属于他和宝娜的小秘密。
暖光落在他脸上，那藏在眼底的期待，像春天里悄悄冒芽的草，慢慢滋长着——等再过一阵，等风再暖点，他们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，像这首歌里唱的那样，把所有的温柔都讲给彼此听。
“雾隐”酒吧被揉碎的霓虹裹着，吧台后的冷柜泛着幽蓝的光，里面整齐码着各式威士忌与精酿。尹灿荣刚把“复合快乐”的发光字牌贴在卡座背景墙上，就被李宝娜踮着脚揪住衣领——两人分手后的第一次复合派对，来的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，赵明秀正举着手机拍宝娜头发上的蝴蝶结，崔英道靠在角落沙发上转着啤酒罐，连一向安静的姜艺率都拿着草莓蛋糕递到众人面前，空气里飘着奶油甜香与柑橘调的香水味，暖得像刚晒过太阳的毛毯。
“灿荣，你居然真的把我去年提过的焦糖爆米花带来了！”宝娜咬着爆米花笑，金叹坐在旁边的高脚凳上，手里握着一杯无酒精苏打水，目光却时不时往酒吧门口瞟——车恩尚说会晚点到，他总有点不放心。没等他掏出手机发消息，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从门口传来，踩着爵士鼓点的节奏，格外扎耳。
是Rachel刘。她穿着一身黑色丝绒吊带裙，外面套着米白色西装外套，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（没点燃，酒吧禁烟），鳄鱼纹手包随意搭在臂弯里，脸上画着冷调的烟熏妆，扫过卡座区的眼神像淬了冰。她没跟任何人打招呼，径直走到吧台前，对着酒保抬了抬下巴：“一杯Negroni，加冰。”
酒保转身调饮的间隙，她掏出手机，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划过，拨通了“城市星选外送”的客服电话，声音压得低，却故意让旁边的金叹听得一清二楚：“帮我加急送二十杯热美式，要现磨的，奶泡单独装，送到雾隐酒吧卡座区。”她顿了顿，指甲在手机壳上刮出轻微的声响，“备注栏必须写‘车恩尚亲收’，另外跟送水的人说——让她把咖啡都搬到卡座中间的桌子上，亲自给在场所有人倒一遍，就说是金叹先生特意安排的‘服务环节’，别搞砸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