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只大水母退走之后,议会里就没安生过。
“依我看,不如跟它们谈条件。”有个老章鱼族代表晃着触手提议,“反正深海有大片地方空着,划一块给它们,只要不捣乱就行。”
“放屁!”地中海龙族的老族长一拍桌子,龙鳞都竖起来了,“这些外星玩意儿根本不懂规矩,今天划一块,明天就得要十块,彻底赶出去才能永绝后患!”
更让人窝火的是,还有几个代表被水蓝星那惨兮兮的影像勾动了恻隐心。有个年轻的人鱼族小声说:“它们也是被逼无奈……要不先观察观察?”
“观察?等它们把你家拆了再观察?”林默听得太阳穴突突跳,心里直发沉——她太清楚了,这种犹豫就是给对方留机会。
果然,三天后的凌晨,警报声再次撕裂了平静。
这次硅基水母换了路数,不搭转化塔了,直接往人多的地方冲。
澳大利亚那边传来消息,大堡礁被激光扫了一遍,原本五颜六色的珊瑚全成了焦黑的疙瘩,连最耐烧的海藻都成了灰;希腊的渔村更惨,清晨出海的渔民刚撒下网,就被从天而降的晶体罩住,渔船被裹成了亮晶晶的茧子,好在人及时跳海才没出事;南海的鳄鱼族巢穴也遭了殃,激光打在礁石上,洞口塌了一半,几只刚破壳的小鳄鱼差点被埋了。
“它们这是疯了!”敖丙气得眼睛发红,刚收到消息就往南海赶,龙息在喉咙里滚得像岩浆。
最让人揪心的是北冰洋那边。通讯器里传来莉娅带着哭腔的呼喊:“它们……它们来抢冰原之灵的能量了!”
林默二话不说,激活了传送阵。刚落地就看见一片狼藉——冰原之灵的祭坛被激光打穿了个大洞,莉娅趴在雪地上,后背的鳞片掉了一大片,露出底下渗血的伤口,她一咳嗽,嘴角就冒出带冰碴的血沫子。
“别……别信它们……”莉娅抓着林默的手,声音抖得厉害,“它们根本不懂……什么是家……抢不到就毁……”
不远处,冰霜巨人们正举着冰锤跟一只硅基水母死磕,那水母的触须扫过冰面,冰层就跟碎玻璃似的往下掉。
看着莉娅渗血的后背,看着通讯器里传来的焦黑礁石和晶体渔村,议会里那些犹豫的声音,一下子全没了。
“这群白眼狼!”敖闰——敖丙他哥,脾气更爆——直接化出龙形,十丈长的身躯在海面上一拧,龙息“呼”地喷出去,正喷在一只刚靠近浅海的巨型水母身上。那水母瞬间被烧成了灰,晶体碎片落进海里,“滋滋”冒起白烟。
墨须也红了眼,之前还想着用黑暗能量干扰,现在直接让触手缠上了净化之光,跟鞭子似的甩出去,“啪”地抽在一座转化塔的核心上。塔芯瞬间裂开,蓝色的能量液流出来,一碰到海水就凝成了冰。
渔民们也没怂。阿福带着船队冲在最前面,渔船上的信仰之力聚成了一张张大网,看准落单的水母就撒过去。网一收紧,那些水母就跟被捆住的蚂蚱似的,晶体触须乱晃,却怎么也挣不开——那网眼里全是孩子们画的守护海图案,信仰之力比钢绳还结实。
林默站在战场正中间,看着四处开花的战斗,胸口的海洋之心烫得厉害。她抬手往天上一扬,法则领域的光芒“唰”地铺开,像个巨大的金钟罩,把整个地球海洋都罩在了里面。
“都给我听着!”她的声音顺着光芒传遍每个角落,带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,“你们不是想知道地球海洋的守护者是什么样吗?今天就让你们记清楚——”
她握紧信仰长矛,矛尖直指一只正试图攻击冰原祭坛的水母:“我们或许会犹豫,会同情,但绝不容许任何人毁了我们的家!”
“想抢?没门!”
“想毁?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!”
话音刚落,法则领域的光芒突然暴涨,那些被光芒照到的硅基水母,晶体表面瞬间布满裂纹。有几只试图反抗,激光刚射出来,就被光芒挡了回去,反而把自己的触须烧断了。
敖闰的龙息更猛了,墨须的触手甩得更快了,渔民的网撒得更密了。连之前有些动摇的人鱼族,也举着三叉戟冲了上来,鱼尾拍打着海水,激起一道道浪墙,把水母群往深海里赶。
莉娅被救到安全地带,看着远处的战斗,用尽力气喊:“加油……把它们赶出去……”
林默回头看了她一眼,又望向四周浴血奋战的同伴——龙族的咆哮、水族的嘶吼、渔民的号子,混在一起,比任何战歌都响亮。
她知道,这一仗之后,再也不会有人犹豫了。因为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:对不懂守护的掠夺者讲同情,就是对自己家园的背叛。
今天,必须让这些硅基水母彻底记住——地球海洋,不是它们能撒野的地方。这里的守护者,从不退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