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都没想到，那些硅基水母动作这么快。
从议会散伙到现在才三天，太平洋东部就出事了。侦察机传回来的画面让人头皮发麻——一大片海水泛着蓝灰色的光，跟泼了一层液态金属似的，看着就透着股邪气。更吓人的是水里的东西：原本在这儿洄游的鱼虾，全变成了亮晶晶的结晶，像被冻住了似的；有头座头鲸路过，才游了没多远就慢下来了，皮肤上冒出一层细晶晶的玩意儿，看着就像要变成石头。
“走，去看看。”林默带着先锋队往那边赶，敖丙和墨须跟在旁边，队伍里还有几个懂能量场的老水族。
越靠近那片“金属海域”，空气里的震颤就越明显，跟有台大发电机藏在海底似的。等看清里面的景象，连最镇定的老海龟都倒吸一口凉气。
海域正中间，一群硅基水母围着个尖塔在忙活。那塔看着怪得很，一半是水母身上掉下来的蓝色晶体，一半是海底的岩石，就像硬生生粘在一起似的。最顶端飘着只最大的水母，触须一摆，尖塔就往上长一截，旁边的海水立刻“哗啦”一下往外扩，蓝灰色的范围又大了一圈。
“这是在搭‘转化塔’啊。”敖丙眯起眼睛，龙爪上泛起寒光，“每长高一米，周围的海域就扩大十里——照这速度，不出一个月，大半个太平洋都得变成这鬼样子。”
林默正想靠近点，突然觉得脑子里“嗡”了一声，像有人在耳边说话。她赶紧集中精神，用“万物共情”的能力去解读，那声音断断续续的，带着股说不出的傲慢：“……低效的碳基海洋……不配存在于宇宙……必须改造……”
“它们不是来抢东西的。”林默皱起眉头，心里有点发寒，“它们是觉得咱们这海洋不好，想按它们的标准‘净化’一遍。”
“狗屁的净化！”墨须的触手气得直抽抽，“我昨天让几个族人试过，用深渊的黑暗能量打过去，结果呢？那些能量全被它们吸走了，塔身反倒更亮了，那只大水母还长肥了一圈——简直是给它们送养料！”
林默没说话，盯着那座转化塔仔细看。阳光照在塔身上，反射出一道奇怪的光，像彩虹又不是彩虹，弯弯绕绕的。她忽然发现，离塔越近的水族，动作就越慢，连自己带来的先锋队里，有几条小鱼都开始晃悠了，像是没力气似的。
“不对，这光有问题。”她指着塔身的反光，“这频率不对劲，刚好能压住咱们地球水族的能量——就像用钥匙锁门，正好对上了锁眼。”
正琢磨着，她怀里的亚特兰蒂斯神石突然热了一下。那石头是之前从海底遗迹里找到的，上面刻着些没人能看懂的上古符文，平时就当个护身符带着。林默心里一动，掏出神石，慢慢往塔身靠近。
就在神石离塔身还有两米远的时候，奇怪的事发生了——塔身上的蓝色晶体突然暗了一下，周围海水的震颤也停了半秒，连那只最大的水母都顿了一下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的。
“有反应！”敖丙眼睛一亮，“这石头管用！”
林默赶紧把神石再往前递了递，塔身的光泽更暗了，连周围扩展开的蓝灰色海水都退了一点。她低头看了看神石，上面的上古符文正在发光，跟塔身上的晶体像是在较劲。
“我明白了！”林默突然喊了一声，心里豁然开朗，“它们的弱点是‘共振频率’！”
她举起神石，对着先锋队的人大声说：“这些硅基水母和转化塔，靠的是特定的频率来转化海水。咱们地球海洋的能量频率跟它们不一样，就像两个不同频道的收音机，各响各的。但它们的频率现在占了上风，所以能压制咱们。”
她晃了晃手里的神石：“这亚特兰蒂斯神石上的符文，刚好能发出干扰它们的频率。刚才一靠近，它们的共振就乱了——这说明，只要咱们把自己的本源频率加强，盖过它们的，就能破了这转化！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阿福从后面挤过来，他这次也跟着来了，手里还攥着个测波仪，“咱们不用跟它们硬碰硬，就用咱们自己的能量跟它们‘比嗓门’？”
“差不多是这意思。”林默点头，眼睛亮了起来，“你想啊，这海洋本来就是咱们的家，咱们的能量场跟这儿最合。龙族的龙气、深渊的暗能、渔民的信仰力，还有冰原族的寒气……全都是地球海洋的本源频率。只要咱们把这些能量拧成一股绳，一起发出来，肯定能盖过它们的频率！”
墨须的触手在水里绕了个圈，像是想通了：“所以之前用黑暗能量单独攻击没用，是因为能量太散，被它们的频率同化了。但如果所有族群一起发力，用咱们自己的频率对冲，就能把它们的转化塔震碎？”
“对！”林默举起神石，上面的符文越来越亮，“这神石能当个‘扩音器’，把咱们的本源频率放大。只要找到所有族群的能量核心点，再用这石头串起来，就能形成一个大的共振场——到时候，不是它们改造咱们，是咱们把它们的频率冲垮！”
那只最大的硅基水母像是听懂了，突然转向这边，触须直指林默手里的神石，塔身的反光瞬间变得刺眼。周围的海水又开始剧烈震颤，蓝灰色的范围猛地往外扩了一截，像是在警告。
“看来咱们说到点子上了。”敖丙冷笑一声，往林默身前挡了挡，“它们怕了。”
林默握紧神石，对着身后的先锋队喊道：“都听见了吧？别硬拼，赶紧回去报信！让各族准备好，把自己最强的本源能量提起来——龙族在火山口集合，冰原族去冰川带，渔民们把信仰力聚在渔网上，深渊族守住海沟……咱们要跟这些外星玩意儿，比一比谁的‘家’更结实！”
先锋队的成员们立刻点头，转身往回赶。林默看着那座还在长高的转化塔，心里踏实多了。之前总觉得这些外星水母太厉害，激光能融石头，能量能吸收，现在总算找到弱点了。
它们懂什么呢？
这片海洋里，有龙族在火山里炼了千万年的龙气，有渔民世世代代撒下的渔网里藏着的烟火气，有深渊族在黑暗里熬出来的韧劲儿，还有冰原族守着的那份清冽……这些杂七杂八的能量，单独看或许不算什么，但拧在一起，就是地球海洋最根本的性质，是从开天辟地时就定下的频率。
就凭它们几只外来的水母，想改？没门。
林默把神石揣回怀里，对着敖丙和墨须扬了扬下巴：“走，回去准备——让它们看看，谁才是这片海真正的主人。”
身后的转化塔还在嗡嗡作响，但这一次，林默听着那声音，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