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不休的手掌刚触到那片银光流转的碎片,它就猛地一颤,像活物般钻进他的皮肤。一股刺骨寒流顺着经脉直冲丹田,他身体一僵,膝盖不受控制地砸向地面。
骨头像是被铁锤一根根敲碎,又在火里烧红后重新接上。他的肌肉抽搐,手指蜷缩成爪,灰布短打瞬间被冷汗浸透。每一条经络都在撕裂,又强行拼合,那种痛不是外伤能比,是从身体最深处炸开的。
“呃……”他喉咙里挤出半声闷哼,牙关咬得咯咯响。
空中突然弹出一个金色窗口:“奖励止痛符咒一张~?(? ? ?)”
风不休想骂,却张不开嘴。剧痛已经让他视线模糊,意识摇晃。可就在他快要昏过去的一瞬,本能驱使他用双缝空间把那张符咒扯了进来。
符咒一入体,立刻燃起微弱金光。光芒不散,反而顺着断裂的经脉铺开,织成一层薄薄的网。那层网贴在血肉之间,把原本刀割般的痛感压成了钝重的胀痛。
他喘了口气,胸口剧烈起伏。虽然还是疼,但至少还能思考。
他开始引导那股寒流,让它沿着双缝空间的轨迹走。每一次推动都像在拖着千斤铁链爬坡,但他没停。他知道这机会来之不易,秦霄给的不只是碎片,是能真正改变他体质的东西。
秦霄坐在他对面,红袍垂地,双手放在膝上。他没有出手帮忙,只是静静看着。
“这碎片,”他开口,声音低沉,“是初代宗主从第九浮空陆掉下来时抢回来的。那时候碎灵界还没分,九块大陆连在一起,空间之力到处都是。”
风不休没抬头,但耳朵听着。
“后来皇朝封了天裂,杀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。他们怕有人觉醒真正的空间能力,怕规则被打破。”秦霄顿了顿,“你不一样。你天生就有异能,别人炼化本源会爆体而亡,你不会。”
风不休嘴角动了一下。
“我不是为了变强才吞这个。”他说,声音沙哑,“我是不想被人牵着走。”
话音落下,他猛地催动体内寒流,直冲脊椎最上方那一节。那里像是有块石头堵着,无论怎么冲都过不去。
寒流撞上去,反弹回来,震得他五脏发麻。
但他不停。一次不行就两次,两次不行就十次。他用双缝空间把寒流分成两股,从左右两侧夹击节点。符咒的金网在这过程中不断破裂又再生,像一层保护膜,在极限边缘拉住他的意识。
终于,那一节脊椎发出轻微的“咔”声。
寒流涌入脑后,瞬间炸开。他的视野黑了一下,耳朵嗡鸣,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滚水里。
眼前闪过画面:小时候村里人指着他的鼻子骂怪物,说他是灾星;觉醒那天,地缝喷出灵气,村民们吓得四散逃跑;他站在村口,手里攥着一块破布,没人敢靠近他。
这些记忆混着剧痛一起涌上来,差点让他失控。
“别停。”秦霄的声音像钟声一样砸进耳朵,“你现在停下,前面的苦就白受了。”
风不休咬破嘴唇,血腥味在嘴里散开。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体内,继续推着寒流往下走。
一节节脊椎被打通,每一节都像凿山开路。他的骨骼发出细微的响动,密度在提升,结构在重组。皮肤下开始有金纹游走,那是本源和双缝空间融合的痕迹。
就在寒流即将进入识海的最后一刻,他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。
眼前一片漆黑,听觉也消失了。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,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。
系统的声音第一次没有带颜文字,而是直接响起:“宿主注意,双缝空间正在与本源融合,三秒后会有刺痛。”
话音未落,他背脊两侧同时裂开两道细缝,对称展开,如同翅膀初生。暖流从裂隙中溢出,反哺全身。
刹那间,他“看”到了。
不是用眼睛,而是用感知。他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经脉里的银光流动,知道哪一段还在修复,哪一块骨骼已经强化完毕。他的手指微微一动,一道空间裂隙无声出现,比以前快了至少三倍。
他慢慢站了起来。
衣服湿透,头发竖立,左眼下的疤痕微微发烫。他活动肩膀,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。这不是恢复,是新生。
他低头看了看手掌,又试着撕开一道裂隙,再合拢。动作流畅得像是呼吸一样自然。
“成了?”他问自己。
秦霄也站起身,看着他,眼神复杂。
“肉身重塑完成了。”他说,“你现在能承受更高阶的空间武技。但记住,力量越大,背负的东西就越重。”
风不休没回答。他转身走向殿外,脚步很稳。
夜风扑面而来,吹在他脸上。宗主殿前的石阶通向后山,那里有一座孤峰,是他常去练功的地方。
他一步步走下去,每一步都踩得很实。他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——试试《屁步走天下》第三式,空间折叠步。
刚走到台阶尽头,脚踝突然一热。
他低头一看,右脚上的黑袜正在发烫,金纹又一次浮现,但这次颜色不同,带着一丝暗红。
他皱了眉,正要撕开裂隙把热流引走,却发现双缝空间运转比之前顺畅太多,轻轻一动就能调动本源之力。
他抬起脚,准备迈步上山。
远处孤峰在月光下轮廓清晰。
他走了两步,忽然停下。
空气中传来一丝波动,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扫描他。
他不动了,右手缓缓摸向腰间的骨杖。
扫描感越来越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