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州市公安局的刑侦技术实验室刚落成不久,白色的瓷砖墙反射着白炽灯的冷光,空气中还残留着新仪器开箱的金属味。林砚站在显微镜前,指尖捏着一片从仓库遗址提取的焦木样本,眉头微蹙。
五年了,从1985年穿越而来,他从一个备受质疑的见习刑警,成长为如今的刑侦大队队长,亲手将南州的刑侦技术向前推进了一大步。而眼前这起尘封了十年的“仓库纵火案”,是他心中始终未解的结——这是他父亲林卫国生前最后经手的案件,也是一桩被定性为“意外失火”的悬案。
“队长,省厅送来的木材燃烧残留物检测报告出来了。”苏晓穿着白大褂,快步走进实验室,将一份文件递到林砚手中。她的眼角带着淡淡的笑意,这些年与林砚并肩作战,从最初对他“新方法”的好奇,到如今的默契无间,两人的感情早已水到渠成,婚期就定在年底。
林砚接过报告,目光落在“检出微量汽油成分”这一行字上,指尖微微收紧。十年前,父亲林卫国在勘查现场时,曾坚持认为这不是意外,却苦于没有证据,不久后便在追查另一桩案件时牺牲,这起纵火案也随之石沉大海。
“当年的现场勘查记录里,根本没提汽油。”林砚沉声道,“我父亲的笔记本里写过,仓库里只存放了布料和棉花,都是易燃物,但起火速度快得反常。”
苏晓点头:“那个年代没有专业的残留物检测设备,仅凭肉眼和经验,很难发现微量的助燃剂。现在有了气相色谱仪,才能从焦木的缝隙里找到线索。”
林砚放下手中的样本,走到档案柜前,取出一个泛黄的文件夹。里面是父亲林卫国当年的办案笔记,字迹工整有力,字里行间能看出他对案件的执着。其中一页画着仓库的平面图,标注着几个可疑的起火点,旁边写着“三处同时起火,非意外”。
“李队,你还记得当年这起案子吗?”林砚拨通了副队长李建国的电话。如今的李建国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守旧的老刑警,在林砚的影响下,他主动学习现代刑侦技术,成了林砚最得力的助手。
电话那头传来李建国爽朗的声音:“怎么不记得?老林就是为了查这个案子,才得罪了人。当年仓库的老板是张万发,现在的万发集团董事长,那会儿他刚起步,仓库一烧,保险赔了一大笔钱,没多久就东山再起了。”
林砚眼神一凝:“张万发?我记得他去年还捐赠了咱们局的刑侦技术实验室。”
“就是他。”李建国叹了口气,“当年老林怀疑他故意纵火骗保,可没证据。后来老林牺牲,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。你现在提这个,是有新发现?”
“嗯,我们在焦木样本里检出了汽油成分,当年的火灾绝对是人为的。”林砚语气坚定,“李队,麻烦你去查一下张万发当年的银行流水和保险记录,我去拜访一下当年仓库的老员工。”
挂了电话,苏晓担忧地看着他:“张万发现在是南州的知名企业家,人脉广,我们查他,会不会有阻力?”
“阻力肯定会有,但我父亲的冤屈,不能就这么算了。”林砚眼神坚定,“而且,纵火骗保是犯罪,不管他现在是什么身份,都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。”
当天下午,林砚驱车来到南州市郊的一个老旧小区,找到了当年仓库的保管员王大爷。王大爷已经七十多岁了,腿脚不太方便,得知林砚是林卫国的儿子,又来查当年的纵火案,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。
“小林警官,你爸是个好人啊,当年他就说那火不对劲,可没人信他。”王大爷叹了口气,“我记得火灾前一天,张万发来过仓库,还跟我聊了半天,问我仓库的消防设施怎么样。现在想想,他那时候肯定是在踩点。”
“火灾当天,您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?”林砚问道。
王大爷皱着眉头回忆:“那天我下班早,走的时候没什么异常。不过,我后来听邻居说,半夜看到有个人从仓库方向跑出来,穿的是蓝色的工装,跟张万发工厂里工人穿的一样。”
林砚心中一动,又问:“您还记得那个邻居的名字吗?”
“记得,叫刘二柱,现在还住在这小区里。”王大爷说道。
林砚谢过王大爷,又找到了刘二柱。刘二柱今年五十多岁,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,说起当年的事,他还是有些后怕。
“那天半夜,我起夜,看到一个人影从仓库那边跑过来,跑得飞快,我没看清脸,就看到他穿的是蓝色工装,手里还拎着一个油桶。”刘二柱说道,“后来仓库着火了,我也不敢说,怕张万发报复,他那时候就挺横的。”
有了证人证言,再加上检测报告,林砚更加确定张万发就是纵火案的凶手。他立刻回到局里,召集队员开会。
“目前的证据已经指向张万发,他当年为了骗取保险金,故意纵火焚烧仓库。”林砚指着黑板上的证据链,“李队,银行流水和保险记录查得怎么样了?”
李建国站起身:“查清楚了,火灾发生后,张万发从保险公司获得了十万元的赔偿,这笔钱成了他后来创办万发集团的启动资金。而且,火灾前一个月,他还偷偷给仓库买了高额保险。”
“证据确凿,申请对张万发立案侦查!”林砚沉声道。
然而,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。就在他们准备对张万发采取强制措施时,市局领导找来了林砚。
“林砚啊,张万发是南州的纳税大户,对南州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,你们查他,会不会影响不好?”领导语重心长地说。
“领导,法律面前人人平等,不管他是什么身份,只要犯了罪,就必须受到制裁。”林砚坚定地说,“我父亲当年就是因为追查这起案件,才牺牲的,我不能让他死不瞑目。”
领导叹了口气:“我知道你的心情,但这件事还需要慎重考虑。这样吧,你们先不要打草惊蛇,再收集一些更确凿的证据。”
林砚知道,这是领导在给张万发通风报信,但他没有放弃。他决定从张万发当年的工厂入手,寻找更多的证据。
通过排查,林砚找到了当年在张万发工厂工作的一名老工人,老工人告诉林砚,火灾发生前几天,工厂里少了一桶汽油,张万发还特意交代他们不要声张。
拿到这个证据后,林砚再次找到了市局领导,态度坚决地说:“领导,现在证据已经非常确凿了,张万发纵火骗保,证据链完整,我们必须对他采取强制措施。”
领导见林砚态度坚决,又看了看他手中的证据,无奈地说:“好吧,你们放手去查,有什么问题,我来承担。”
得到领导的批准后,林砚立刻带领队员,前往万发集团总部,对张万发实施抓捕。
张万发得知林砚的来意后,脸色铁青:“林队长,你这是诬陷!我是合法的企业家,怎么可能纵火骗保?”
“张万发,我们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,你当年为了骗取保险金,故意纵火焚烧仓库,还买通了相关人员,掩盖真相。”林砚拿出证据,“现在,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
张万发还想反抗,但看到林砚身后的刑警队员,最终还是低下了头。
在审讯室里,张万发起初还拒不认罪,但当林砚拿出检测报告、证人证言和银行流水等证据时,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,如实交代了当年纵火骗保的犯罪事实。
“我当年生意失败,欠了一屁股债,走投无路才想到纵火骗保。”张万发痛哭流涕,“我对不起林卫国警官,也对不起那些信任我的人。”
案件终于告破,林砚拿着审讯笔录,来到了父亲林卫国的墓碑前。夕阳下,墓碑上的照片里,父亲的笑容依旧慈祥。
“爸,案子破了,凶手得到了应有的惩罚,您可以安息了。”林砚轻声说道,眼眶湿润了。
苏晓站在他身边,轻轻握住他的手:“林砚,你做到了。”
林砚转过身,看着苏晓,露出了久违的笑容:“这不仅是为了我父亲,也是为了守护南州的安宁。只要我还在这个岗位上,就绝不会让任何一个犯罪分子逍遥法外。”
回到局里,林砚接到了新的报案电话,辖区内发生了一起入室盗窃案。他挂了电话,站起身,对队员们说:“同志们,有新任务,出发!”
夕阳透过窗户,洒在林砚的身上,他的身影坚定而挺拔。在这个波澜壮阔的时代,他用自己的智慧和汗水,守护着一方平安,成为了当之无愧的时代标杆。而正义的守护,永远不会停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