朵朵的声音还在门外回荡：“爹爹！我要讲故事！”
周佳威擦了把脸，水汽糊在镜面上，他抬手一抹，露出半张带笑的脸。
刚要开口答应，手机震动起来，是国家应急能力建设项目组的加密消息。
“周顾问，全体学员已抵达训练基地，请您尽快到场。”
他看了眼时间——早上六点十七分。
“这么早？”他嘟囔一句，回头冲门外说，“宝贝，爹爹今天要去上班啦，故事改明晚讲，好不好？”
“那你得补我三集！”朵朵的声音从门缝钻进来，带着点小脾气。
“成交。”周佳威笑着套上外套，指尖一动，空间戒指轻旋，人已消失在原地。
训练场位于城郊军事禁区内部，占地三百亩，四周高墙电网，中央是一片开阔的灰白色平台，地面刻着初级魔力引导阵列。
三十名学员整装列队，军绿色作训服统一笔挺，眼神里却写满好奇和紧张。
周佳威出现在他们面前时，不少人猛地绷直了身子。
“别紧张。”他摆摆手，“我不是来训话的，是来教你们怎么把手里的力气，变成能救命的东西。”
一名戴眼镜的科研员举手：“周老师，我们真的能学会魔法吗？”
“不是魔法。”周佳威纠正，“是能量操控技术，叫法不同而已。你们体检报告我都看过，全是经过筛选的适配者，只要肯练，三天内出成果。”
他走到阵列中心，双手抬起，掌心浮起一团银白光球，轻轻一推，光球顺着地面纹路滑行，在终点炸开一朵小小的风花。
全场吸气。
“第一步，感知体内魔力流动。”
他说，“闭眼，深呼吸，想象有一股暖流从丹田往上走。”
三十个人齐刷刷闭眼，有的眉头紧锁，有的嘴角抽搐。
不到两分钟，一个短发女兵突然睁眼：“我没感觉！什么都没有！”
“正常。”周佳威走过去，“你是不是常年熬夜做数据分析？”
“啊？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脑子太忙，身体就歇菜。”
他蹲下，手指轻点她手腕经络，“来，跟我念：呼——吸——慢一点，像泡温泉。”
女兵照做，忽然抖了一下：“哎？我胳膊麻了！”
“那是魔力冲开了堵塞点。”
周佳威笑，“继续。”
另一边，一个壮实男兵满脸通红，头顶冒烟似的蒸腾热气。
“兄弟，你放松点。”
周佳威赶紧过去，“你这不是练功，是煮火锅呢？”
“我……我想快点成功！”
男兵憋得脸通红，“我不想拖后腿！”
“急不得。”周佳威拍他肩，“咱们不比速度，比稳定性。你看那边——”他指向角落一块测试仪屏幕，“刚才有人试着凝聚风刃，结果把棚顶掀了半边，维修费够买十台空调。”
众人哄笑，气氛松了下来。
可笑声没持续多久。
“轰！”
一声闷响，右侧三人组区域猛地卷起一阵龙卷风，训练棚的遮阳布哗啦啦被撕成碎片，飞上天。
周佳威眼皮一跳，抬手就是一道空间屏障，“啪”地罩住那片区域。
风停了。
三个学员瘫坐在地，脸色发白。
“谁干的？”周佳威问。
一个戴眼镜的技术员颤巍巍举手：“我……我只是想试试‘微风术’……”
“你那是微风？”周佳威哭笑不得，“你这都快申请台风预警了。”
“对不起……我真的只是轻轻一推……”
“问题不在力度，在控制。”
周佳威叹了口气，“你们很多人以为施法靠蛮力，其实最关键的是‘收’。放得出去，还得收得回来。”
他转身走向中央控制台，按下按钮，地面阵列亮起淡蓝色光纹。
“从现在开始，所有人分组练习。”
他指了指理论派：“你们五个，跟我学魔力回路模型，用电流类比，经络就是导线，明白吗？”
又转向实战派：“你们几个，先练手势和呼吸节奏，我一个个教。”
最后看向那个差点刮起风暴的眼镜男：“你，留下，单独辅导。”
太阳升到头顶，训练场温度攀升。
周佳威已经换了两件汗湿的t恤，袖口沾着泥点和水渍。
他正蹲在一个年轻女兵面前，手把手帮她调整结印姿势。
“对，就这样，拇指压住食指第二关节，意念集中在指尖……别怕，输出一点点就行。”
女兵咬牙坚持，掌心终于浮起一颗晶莹水珠。
“成了！”她惊喜大叫。
可下一秒，水珠“砰”地炸开，喷了她自己一脸。
“哈哈哈！”旁边人笑倒一片。
女兵抹了把脸，也跟着笑了。
“不错。”周佳威点头，“至少这次没打别人。”
中午短暂休整，学员们围坐吃饭，讨论声此起彼伏。
“原来魔法还能这么解释……”
“我觉得那个电流比喻真绝了！”
“你说咱以后也能像周老师那样，抬手就变出个防护罩？”
“做梦吧你，人家可是天才。”
周佳威站在阴影处喝水，听见这些话，嘴角微微扬起。
这才是他想要的——不是崇拜，是希望。
下午继续训练。
他引入新方法：用风系魔法制造光痕轨迹，在空中画出魔力运行路线，让学员跟着模仿。
效果立竿见影。
有人终于第一次完整完成了一次基础引导术，激动得跳起来喊“我做到了”。
有人失误摔倒，立刻被同伴扶起。
那个眼镜男第三次尝试“微风术”，这次只吹动了几片落叶，他愣了几秒，突然抱头大哭：“我终于……没闯祸了……”
周佳威走过去，轻轻拍他肩膀：“恭喜，正式入门。”
夕阳西斜，金色光线斜照进训练场。
周佳威仍蹲在一组学员旁，手把手纠正手势。
汗水顺着他额角滑落，滴在地面，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。
一名学员小心翼翼问：“周老师，明天还教什么？”
“实战应用。”他说，“比如怎么用风盾救人，怎么用空间折叠转移伤员。”
“我们……真的能行吗？”
周佳威抬头，看着这群疲惫却闪着光的眼睛，认真道：“你们不是为了自己学的，对吧？”
没人说话，但所有人都挺直了背。
他知道答案。
这些人里有消防队长、有军医、有科研骨干，他们不是来当英雄的，是想在灾难来临时，多救一个人。
“所以别问我你们能不能行。”
他站起身，声音沉稳，“我只问你们——敢不敢拼？”
“敢！”整齐吼声震得远处树叶簌簌作响。
周佳威笑了。
他掏出手机，给朵朵发了条语音：“今天爹爹没讲故事，但教了三十个人怎么救人。等你长大，会为爹爹骄傲的。”
收起手机，他正准备继续指导最后一组练习，眼角余光忽然瞥见控制台上的监测屏。
红色警报闪烁。
一组学员的能量输出曲线剧烈波动，结印手势错乱，魔力正在失控边缘。
“停下！”他冲过去，“快松手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