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东家,我这是要死了麽....”阿呆虚弱的被人抬进屋子,屋内摆着暖炉炭火,却浑身无力还畏寒怕冷。
他就是在雪地里多待了会儿,贪玩了些。
就生病了。
“莫要瞎想,你娘还等你回家呢。”林风竹替阿呆捂好被子安慰几句。
李安请来的大夫很年轻,把完脉后很平静,“受寒高热,本...我开贴退热药方,注意莫要再受寒.....”
大夫淡定的模样,林风竹这才放心阿呆没事。
“木公子似乎也身体不适,我也替你看看....”大夫给林风竹把脉后,沉思片刻又迟疑开口,“可否将覆面摘去,还需望你气色。”
摘下面具?
林风竹想也不想拒绝,“不可。”
想着面前的大夫可能是赵玦那边的人,绝对不能暴露真面目,林风竹歉意解释,“在下貌丑怕吓着大夫,左右是风寒,开些驱寒的药即可。”
“也罢。”大夫也不好强求,他无奈摇头交代,“那我便开贴驱邪寒之药,若是服用几贴不见好,木公子还需再看大夫....”
等大夫开好药方离开。
林风竹拿着药方,他谨慎地往窗外瞧了瞧无人,这才小声对刘护卫,“刘大哥,你可有办法遮掩容貌?”
刘护卫沉默抱着剑,缓缓吐出几个字,“有,需准备。”
“还请帮忙。”
林风竹将药方与银票递过来,随后恢复正常声量吩咐,“还请刘大哥去药铺拿药。”
刘叔拿着东西离开。
....
“陛下,那位木公子很警惕。”年轻的大夫过来禀报。
他本姓陈,是随行的太医。
被陛下吩咐以民间大夫的身份,去给海外的商贾看病,借着望闻问切的机会偷看对方的容貌。
可惜,对方不愿意摘下面具。
等陈太医禀告离开,李安疑惑不解,“陛下,这位木兄不过是海外商贾之后....”
他觉得表弟多想了。
这主仆三人不过是普通的海外商贾,除了性格对胃口,似乎没什么特别的。
何苦要耗费暗卫人力去调查对方?
赵玦淡淡地望着屋外的雪,“他很可疑。”
按正常的人反应。
那位海外商贾已报了自家姓名,却不好奇他们的身份....如此心虚的回避。
或许对方原本认识他们。
再加上在大夫面前不敢摘下面具。
桩桩件件都很蹊跷。
赵玦有种直觉,
这件事很重要。
....
“你是说....贵人天不亮就离开了?”林风竹用惊讶语气,掩饰内心隐藏欣喜。
太好了,
赵玦他们离开。
他这是安全了!
“不到卯时离开..客人可是有事?”客栈掌柜的笑意不减,昨夜的客人很大方,包圆了整间客栈,给了一大笔钱。
“贵人昨日替我请大夫,在下本想与贵人道谢,谁知......”林风竹眼眸微闪,他随口找了个借口解释。
实情是他昨夜喝了驱寒药,睡到近中午醒来身体已大好。
出于谨慎,便向掌柜的偷偷打听赵玦的行程。
只是,实情不能说出来,
与掌柜闲聊几句后,林风竹回了屋。
等房门关上。
跟在身旁的刘护卫突然压低声,“咱们被人盯上了。”
被人盯上...
监视?
林风竹心跳漏了半拍,掩藏在面具的惊慌一闪而逝,“什么情况?”
刘护卫将窗户拉出缝隙,往外头观察指出一人,“送热水的店小二偷看了你不下十次,端茶送水时路过咱们的屋子时脚步停了半拍....客栈外多了几个鬼祟的人....”
林风竹越听神色凝重,忍不住自语,“果然在怀疑我。”
与赵玦相处多年,他早该知道对方疑神疑鬼,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请他去谈话。
他有些后悔与赵玦碰面。
早知如此,应再多问几家客栈。
可惜,后悔无用。
不管如何,
首要任务是消除对方的疑心。
该怎样办呢?
林风竹很快镇静起来,想着那些东西准备妥当,他对着刘护卫抱拳,“还请帮我遮掩易容。”
刘护卫点头,将昨日采买的东西从床底下取出。
将屋帘子拉上。
“此易容术只能维持三日,期间不能浸水,且三日后需要五日修复方可再用....”刘护卫边说边用研磨药浸泡金针。
用金针刺激面部穴位使其充血,凤眸慢慢变得肿胀狭小,不复往日姝丽。胭脂水粉加药粉,涂抹肌肤上形成大片黑色的胎记....
林风竹边听边学,
看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,连他本人都快认不出来。
简直是换了张脸。
林风竹惊叹。
刘护卫的易容术太强了。
不过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。
林风竹将面具重新戴上。
淡定地走出屋子。
恢复以往的状态,带着刘护卫以及将能下地的阿呆去用午膳。
一连两日相安无事。
直到第三日。
林风竹准备上楼时。
“借过....小心!”送汤水的店小二端着空盆迎面经过,似乎被脚滑往前扑来。
林风竹下意识地伸手去扶,只觉得眼前一花。
面具被人扯下,掉落在木梯上。
“抱歉...”店小二惊慌失措,他望着那张丑陋的脸,布满黑色胎记的又肿胀......
店小二赶忙低头帮忙捡起地上戴面具。
旁边的阿呆很生气,“怎么走路的?!”
店小二挠头弯腰道歉,“小的不是有意的....对不住嘞....”
林风竹沉默着重新戴上面具,不欲追究对阿呆说,“回去罢。”
阿呆这才不闭嘴,跟着林回屋子。
离开前,他还不忘气哄哄地瞪了眼店小二。
回到屋子。
刘护卫偷窥外头,直到傍晚才开口,“他们走了。”
阿呆帮忙替他擦着脸上痕迹,林风竹暗自松了口气。
希望赵玦不要再派人盯梢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