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意,眼神飘忽,长睫如风中残蝶般簌簌抖动。
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此刻水光潋滟,羞恼与无措交织,偏生还要强装镇定。
这句疏离的话,顾燃听过太多次,可这一次,却像火星落进了干柴,瞬间点燃了他压抑已久的渴望与怒火。
“我什么都听你的,”他向前逼近,将她困在墙壁与他的胸膛之间,声音低沉而危险,“唯独这句‘自重’……恕我不能从命。”
“你要干什么?”
闻溪的心跳骤然失控,掌心沁出薄汗。
顾燃不再给她逃离的机会,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,猛地俯身压下。
闻溪只觉一座滚烫的山倾覆下来,所有的惊呼都被堵了回去。
“顾…呜……”
他的唇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覆了上来,温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。
起初是霸道而急促的碾转,带着惩罚般的意味,撬开她紧闭的牙关,肆意掠夺着她的呼吸。
闻溪的双手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,徒劳地推拒着,指尖却在他炽热的体温下微微发软。
他的吻渐渐变了味道,从狂风暴雨化作缠绵悱恻。
舌尖带着无尽的思念与悔恨,一遍遍描摹她的唇形,舔舐过她敏感的贝齿,勾缠着她无处可逃的软舌。
空气中弥漫着情动的喘息与暧昧。
“对不起…纾纾…对不起……”
他在换气的间隙,抵着她的额,一遍遍呢喃着这个久违的名字,声音沙哑破碎,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潮红的脸颊上。
闻溪的挣扎渐渐微弱,抵抗的双手失了力气,软软地滑落。
委屈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,无声地从眼角滑落,渗入两人紧密相贴的唇瓣间,带来咸涩的滋味。
顾燃尝到了她的泪,心尖像是被狠狠揪住。
他的吻变得更加温柔,如同对待稀世珍宝,细致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痕,从湿润的眼角到微烫的脸颊,最后再次覆上那两片被他吻得红肿的唇。
他的动作极尽缠绵,带着蚀骨的怜惜与恳求。
唇舌交缠间,他低声哀求,灼热的气息灌入她的耳蜗:
“抱抱我…好吗?纾纾…抱抱我……”
这声卑微的祈求,像是一把钥匙,终于打开了闻溪心中那把沉重的锁。
所有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。
她闭上眼,任由更多的泪水滚落。
僵持在半空中的手,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,终于缓缓抬起,环住了他的腰身。
有敲门声。
闻溪猛然一把推开顾燃,慌乱整理头发。
“进...进来。”
门开了,一名护士端着早餐。
“闻医生,顾总,我来送早餐。”
“放哪吧。”
顾燃抿着唇,语气低沉漠然,哪里有刚才叫“纾纾”时候的软糯。
护士将早餐放在桌上,没有停留,急匆匆出了门。
房门刚关上,顾燃就炙热的盯着闻溪。
闻溪后退了一步,“顾燃,你别得寸进尺。”
她知道,她吓不到他。
可她没想到,男人眼中的炙热转化为温柔,“我听话!”
他果真站着不动。
闻溪怔住,现在的顾燃她有些不适应。
“你可以喂我吗?”
男人的声音轻轻的响起。
“什...什么?”
闻溪没听清。
顾燃指着桌上的粥,“我手疼,吃不了。”
闻溪胸膛微微起伏,“顾燃,我还没原谅你...”
顾燃点头,“我知道,但我已经很满足了,只要你讨厌我就好。”
“那你还想让我喂你喝粥?”
闻溪没好气的看着他。
“如果不是救你,我的手也不会受伤啊。”
顾燃声音不大,但让闻溪觉得有些理直气壮。
她很想说我又没让你救,但这话自然是说不出口的,丧良心。
“你只是伤了左手,又不是右手。”
闻溪看他没什么大碍,转身就准备出去。
“等...等...”
顾燃叫住她,突然在床头柜抓起江若宁削水果的小刀。
“你要干嘛?”
闻溪脸色大变。
“我要你喂我!”
顾燃说完,对着自己好端端的右手“噗嗤”就是一刀。
扎穿了。
他还拔了出来,血流如注。
“顾燃,你疯了?”
闻溪惊呆了,也被吓到了。
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么狠,不疼吗?
她慌乱跑过去,拉着男人的手看了一眼,就开始找酒精消毒液和纱布。
顾燃还在笑。
他看着闻溪为他忙碌的样子,心里满足极了,一点也不疼。
就是这种方式换来的满足,是不是有些变态?
闻溪的手法很熟练,快速消毒,酒精泼在伤口上,顾然疼的咧嘴。
“你就是活该,还有病!”
闻溪一边止血一边包扎一边狠狠的瞪了顾燃一眼。
“你现在才发现,我自从八年前在澡堂看了...”
顾燃的嘴被一只带着护手霜香,软糯的手捂住。
有些冰凉。
闻溪面色羞怒的瞪着他。
顾燃动了动嘴唇,后者快速将手移开。
“以前的事情,不要再说了。”
闻溪收回手,低头继续包扎。
“我只是想说,从那时候起,我就生病了。”
男人的声音温柔低沉。
闻溪心中有些异样,睫毛微颤,“你就是为了要我喂你一口饭?”
“嗯,如果还能干别的就更好...啊...疼...”
闻溪在顾燃包扎好的纱布上按了一下,“你简直就是个疯子。”
她起身,朝着门口走去。
顾燃没说话,眼中有些失落。
他以为她要走。
可下一秒,闻溪进了洗手间,水声响了一会儿,她出来,看了一眼床上装作可怜的男人,视线交错又移开。
内心轻叹了一口气,有些无力。
她走到桌前,迟疑了几秒,端起了一碗白粥。
视线移到别处,勺子放到了男人唇边。
却迟迟不见张嘴。
闻溪看过去,发现顾燃正痴痴的看着她。
八年前,她在学校食堂,偷偷喂过他,他也是这么看她。
两个人都有些恍惚。
“你吃不吃?”
声音不大。
顾然张嘴,喊了一口,表情似乎有些痛苦。
好不容易咽了下去,开口道:“有些烫。”
闻溪不理,继续将勺子递过去,“爱吃不吃,不吃我走了。”
“我吃,你喂的是屎我都吃。”
闻溪手上的碗差点掉在地上。
她一脸怒气,“顾燃.....”
顾燃吓的立马乖乖坐好,等待投喂。
看见顾燃这副样子,闻溪忍不住想笑,可她努力憋着。
就像她说的,她可没有准备这么轻易就原谅他,哪怕当年他也是事出有因,可因为他让自己和女儿吃的这些苦,受的伤,是是实实在在的。
喂了半碗粥,又给他撕馒头。
气氛有些暧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