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景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,显然对这个以偏概全的结论很不认同,语气都严肃了几分,
“陈佳怡,你这话我不同意。我跟别的男人能一样吗?”
“昨天晚上你不是还给我颁奖了吗?怎么今天你自己的集体荣誉感就没有了?”
陈佳怡对着空气翻了个巨大的白眼,没好气地说:
“有有有,周主任最有集体荣誉感了,行了吧?”
周景澄看着她这气鼓鼓的样子,不知道具体是哪句话又戳到了她敏感的神经,心里莫名其妙地有点发痒。
真是骨头轻,爱死了她这副模样。
但他理智尚存,知道她发脾气肯定有原因,而且八成是自己的问题。
他也学乖了,先认错再说,说不定能把原因套出来。
“是我不好。”他语气诚恳。
他这态度果然取悦了陈佳怡。
她拿起一根薯条,蘸了蘸番茄酱,勉为其难地点点头,
“这还差不多。不然跟你在一起,我乳腺早晚要出结节。”
周景澄几乎是下意识地接话,
“这个你放心,我确认过了,现在没有结节。”
陈佳怡:“!!!”
她拿着薯条的手僵在了半空。
她难以置信地抬头,看向对面男人,脸颊瞬间爆红,羞恼交加!
猛地抓起桌上那根刚啃完的鸡骨头,想都没想就朝着周景澄扔了过去!
“周景澄!!!”
周景澄下意识偏头躲过暗器,那根小小的骨头擦着他的肩膀落在身后地板上。
“我说错了?”他还一本正经地反问。
陈佳怡:“……”
他默默地低下头,咬了一大口汉堡,决定暂时还是专心吃东西比较好,食而不语。
陈佳怡灌了一大口雪顶咖啡降温,感觉跟他在一起,自己的血压和脸皮温度都在反复横跳。
陈佳怡又拿起一个辣鸡翅,恶狠狠地咬了一口,仿佛咬的是某人的肉。
她一边嚼,一边用带着油光的手指隔空点了点周景澄,
“通常来说,一般男生的大脑发育比较慢。
但像周主任您这么大年纪,脑子还没发育完全的,我还是第一次见。
你脑子里一天到晚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?!”
周景澄偷瞄她气得通红的脸,明智地选择闭紧嘴巴。
少说少错,不说不错。
陈佳怡见他不吭声,拿起纸巾擦了擦手,摆出一副要跟他讲道理的架势,语重心长地说:
“请周主任保持纯洁性,多看看新闻联播,用知识武装大脑,别整天想些不健康的东西!”
她自己没有察觉,她此刻说话的语气和用词,活脱脱就是周景澄平日教育她的翻版。
周景澄安静地听完她的谆谆教诲,沉默了几秒,突然抬起头,目光直直地看向她,
“我喜欢奔放的野性。”
陈佳怡一愣,随即反击:“那你适合去非洲草原待着!”
“不,”周景澄看着她,目光沉静,语气却带着一丝深意,
“我适合探索密林。”
陈佳怡一开始没反应过来,直到看见他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自己,才猛地品出这话里的弦外之音。
她吸完最后一口雪顶咖啡,刚想骂他,话到嘴边又改变了主意。
她觉得光靠骂解决不了本质问题。
脸上的怒气像雷阵雨一样骤然收住,瞬间转为一种过分灿烂的晴天。
她把双手放在桌上,身体微微前倾,眼神里全是坦诚,望着他,
“周景澄,我问你个问题,你老实回答我。”她语气非常认真,
“你是不是除了上班,脑子里就全是这些……嗯……事了?我是真的很好奇。”
周景澄迎着她探究的目光,没有任何回避,坦然承认,
“是的。”
“这是为什么呢?”陈佳怡追问,她是真的想弄明白。
“这很正常。”周景澄回答得理所当然,逻辑严谨,
“一个男人,如果对自己的妻子没有任何想法,那他的身体或者精神,必定有一个已经脱离正常轨道了。”
这个回答过于硬核,她想了想,
“可是,不是说所有的爱情最后都会变成亲情吗?等到那时候,激情散去了,又该怎么办呢?”
“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,”周景澄的目光牢牢锁住她,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
“所有的情,我都只会给你一个人。不然,我为什么要和你结婚?”
陈佳怡继续看着他,没说话,那眼神清澈又直接,看得周景澄有点招架不住。
“能别这样看着我吗?”他微微移开视线,语气里带着点难得的无奈,
“上次用这种眼神盯着我看的,还是我妈,在我小时候。”
他像是想起了什么,重新看向她,声音低了些,
“上次你说,你当初选择嫁给我,有一部分原因是权衡了利弊。”
“但除了昨天那条金链子,我好像也没让你捞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。”他的语气很平静,甚至有点自嘲。
“我相亲的次数,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。”
“但只有跟你那次……我才知道,什么是心动。”
陈佳怡捏着空咖啡杯的手指,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。
她垂下眼睫,盯着地上那根被她扔过去的鸡翅骨头,看了好几秒。
餐厅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。
过了一会儿,她才抬起头,用吸管搅动着杯子里融化的冰块,只轻轻地应了一声,
“哦。”
然后转移话题,
“你昨天说以后会多送我礼物的,对吧?”她眨眨眼,
“从保值和升值的前景来看,脚链的性价比其实不是最高的。下次多买几条项链吧,比如可以买七条,我可以每天换着戴,一周不重样。”
周景澄看着她分析得头头是道,迅速切换理财模式的样子,眼底泛起了笑意,点了点头,
“可以的。我的存款,负担得起。”
不过,他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偏好,
“但是可以买一套,有项链、手链、脚链。
我更喜欢脚链。”
......
陈佳怡一头扎进门诊,忙得连喝口水的间隙都是挤出来的。
等最后一个病人离开,她才感觉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,拖着疲惫的脚步往病房走,
手习惯性地去摸白大褂口袋,空的。
她这才想起,早上在更衣室换完衣服,手机顺手放在更衣箱里,走时完全忘了这回事。
打开更衣箱拿起手机一看,
十几个未接来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