渝州城的晨光刚漫过青石板路,永安当的朱漆大门就被“吱呀”一声推开。老掌柜正擦拭着柜台后的“当”字金匾,抬头便见一位身着锦缎长衫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,身后跟着两个满脸吃力的伙计,每人各扛着一个半人高的木箱,箱角还露着几缕艳色丝绸。
“这位客官,是要典当还是寄放?”老掌柜放下抹布,拱手笑道。
中年男子抹了把额头的汗,喘着气道:“老掌柜,在下是苏杭来的丝绸商沈万堂,要在渝州城停留半月贩货,这两箱上等云锦实在沉重,想寄放在贵铺,多付些保管费也行。”他说着拍了拍木箱,“这里面都是绫罗绸缎,怕磕着碰着,伙计们扛了一路,实在扛不动了。”
两个伙计早已累得腰都直不起来,将木箱放在地上时,发出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看得老掌柜心疼地皱了皱眉:“沈老板放心,永安当的保管向来稳妥,只是这箱子看着着实沉重,要搬到后院库房,怕是得费些力气。”
正说着,小遥从后院匆匆跑出来,肩上还搭着块擦汗的麻布,掌心的淡红胎记被布料遮了大半。他见门口围了人,连忙上前:“掌柜的,需要帮忙吗?”
“正好,小遥,”老掌柜指了指地上的木箱,“沈老板要寄放这两箱丝绸,你和伙计们一起搬到库房去。”
沈万堂打量着眼前的少年,见他身形不算高大,皮肤带着市井少年的黝黑,忍不住担忧道:“这箱子每个都有百十来斤,小兄弟能行吗?要不我再叫两个帮手来?”
小遥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:“沈老板放心,保管不费吹灰之力。”说着转身跑进后院,片刻后推着一个木制架子出来。那架子底部装着四个圆木轮,架子上方横架着一根粗壮的木杆,木杆两端各绕着一圈麻绳,麻绳末端还系着结实的木钩。
“这是啥玩意儿?”沈万堂和老掌柜都看得好奇。
“这是我自制的省力滑轮架,”小遥一边说着,一边熟练地将木架推到木箱旁,“寻常搬重物得靠蛮力,用这滑轮,能省大半力气。”
他话音刚落,就蹲下身,将麻绳末端的木钩牢牢扣在木箱两侧的铁环上。随后他拉住其中一端的麻绳,双脚蹬地轻轻往后一拽,原本沉重的木箱竟缓缓离开了地面,稳稳地升到了木架上。
“哎哟!真起来了!”两个伙计看得眼睛都直了,刚才他们两人扛一个都费劲,这少年竟一人就将箱子吊了起来。
小遥又调整了一下滑轮的角度,将木箱固定在木架中间,随后握住木架的扶手,轻轻往前一推。底部的圆木轮顺畅地滚动起来,带着百十来斤的木箱,在青石板路上稳稳前行,小遥脸上甚至没出多少汗,脚步轻快得像是推着空架子。
沈万堂看得目瞪口呆,快步跟在一旁,伸手摸了摸木架上的滑轮:“这东西竟如此神奇?小兄弟真是心灵手巧!”
“就是些小玩意儿,”小遥笑着回头,“掌柜的总说我心思不用在正途,可这滑轮搬货、记账木盒算钱,都能派上用场呢。”
老掌柜捋着胡须,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:“你这孩子,总算没白捣鼓这些机械。”
说话间,几人就到了后院的库房门口。小遥又通过滑轮调整角度,将木箱缓缓放下,刚好落在库房角落的指定位置,既没磕碰,也没弄脏箱外的丝绸。他如法炮制,很快就将第二个木箱也搬进了库房,整个过程不过半炷香时间,他气定神闲,连粗气都没喘一口。
沈万堂彻底服了气,对着小遥竖起大拇指:“小兄弟这手艺,真是绝了!有这滑轮架,搬再多重物都不怕了。我在苏杭走南闯北这么多年,还从没见过如此巧妙的物件。”
“沈老板过奖了,”小遥擦了擦手,“就是琢磨着干活省力些,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。”
老掌柜笑着接过沈万堂递来的保管费:“沈老板,您放心,有小遥这孩子看着,您的丝绸保管完好无损。”
沈万堂点点头,又忍不住看了眼库房门口的滑轮架,对小遥道:“小兄弟,若是日后你想把这滑轮架推广出去,或是想改良其他物件,尽管去苏杭找我,我沈万堂定能帮你搭个桥。”
小遥闻言眼睛一亮,连忙道谢:“多谢沈老板厚爱,日后有机会,定去叨扰。”
送走沈万堂后,老掌柜拍了拍小遥的肩膀:“不错不错,今天可给永安当长脸了。你这机械手艺,说不定日后真能闯出一番名堂。”
小遥挠了挠头,心里却有些莫名的触动。他只是凭着一股直觉捣鼓这些机械,总觉得这些齿轮、滑轮的咬合与转动,像是某种早已刻在骨子里的本能。就刚才拉动滑轮时,他脑海中竟一闪而过某种复杂的术法构造,虽转瞬即逝,却让他对机械的原理有了更深的领悟。
他走到库房门口,抚摸着自己制作的滑轮架,掌心的淡红胎记似乎微微发烫。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洒下来,落在木架上,泛起淡淡的光晕。小遥望着渝州城热闹的街巷,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:或许这些看似普通的机械,不仅仅是用来省力的,它们背后,还藏着某种他尚未知晓的秘密。
需要我继续写后续章节,或者调整这段情节的细节、增加人物互动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