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二虎连连点头。
回到村子口,两人刚把猪拖进自家院子,就引来一群孩童围着看。
“哇!野猪!”
“好大!”
几个小的还想伸手去摸,被宋仁泽一声喝住:“别乱碰,血腥。”
孩子们吓得跑了几步,又在远处偷看。
李二虎得意得像他自己打的似的,“快看快看!这猪怕是有一百五十斤!仁泽哥一叉就给它弄死了!”
宋仁泽皱眉:“别瞎说,我那叫补刀。它是死在铁夹上的。”
“嗐,一个意思。”
“不一样。”宋仁泽语气严肃,“猎户不能夸嘴,嘴大灾大。”
李二虎缩了缩脖子,不敢再多说。
到了后院,两人先把猪倒吊起来放血,然后开始开膛破肚。
李二虎虽不是第一次见,但每次见都忍不住咽口水:“仁泽哥,你割得可真快。”
“刀顺了就快。”宋仁泽手起刀落,皮子整条翻下来,“你记着,皮别割破,一破价就掉一半。”
李二虎认真点头,只觉得跟着宋仁泽学东西,比在家被他爹骂强得多。
处理完猪,已经是傍晚。两人把肉按前腿、后腿、里脊、排骨、五花等部位一一分好,放入木盆盖上麻布。
宋仁泽拍了拍手:“行,明早天不亮出发去镇上。二虎,你回去歇。”
“不不不,我就在你家睡!”李二虎搓手,“明早跟你一起去。”
宋仁泽瞥他一眼:“不怕你娘骂?”
“我跟我娘说今儿赚大肉,她肯定不骂。”
宋仁泽笑,“那就去灶房铺个草席,别吵醒我弟。”
“得令!”
夜深。
宋仁泽将刀擦得锃亮,挂在墙上,看了眼外面晒着的猪皮,检查了一遍捆好的肉。
李二虎在灶房里翻来覆去,睡不着:“仁泽哥,你说明儿能卖多少?”
“看价。”
“那……大概呢?”
“百斤猪,卖一百来文银子不难。”
“哇!”李二虎忍不住叫出声。
宋仁泽敲墙:“睡觉。”
“睡睡睡!”
翌日未亮。
鸡刚叫第一声,宋仁泽就起床,把肉一块块检查好,装冰水桶里(山泉水凉得刺骨,可替冰)。又把皮卷好,绑在背篓上。
李二虎揉着眼睛跑来,“我来背!”
“你背不了。”宋仁泽把最轻的一盆排骨递给他,“这个你提。”
“……好嘞!”
两人出了院子,踩着晨露走向镇子。
山风冷,路却越走越广。天光渐亮时,已能看到镇子边那几座磨坊的影子。
李二虎兴奋得几乎蹦起来:“到了!这回我可得看看真正的集市!”
“别乱瞅。”宋仁泽提醒,“卖肉要稳。”
“知道知道。”
到了镇口,已经有早起人家摆摊。
卖馒头的蒸气腾腾;豆腐摊前有人排队;屠户张屠子正在架起铁钩。
李二虎咽口水:“仁泽哥,那不是张屠子吗?他可是能把猪头骨砍断的人……”
“砍骨头不是本事。”宋仁泽说,“会看肉才是本事。”
说着,他把背篓放下,将猪腿取出,走到摊前:“张屠,来看看货。”
张屠子抬头,看到宋仁泽,眼睛一亮:“哎哟,这不是仁泽吗?听说你祖辈就是猎户。来来来,让我瞧瞧你抓的野味。”
宋仁泽揭开麻布,一股清香的肉味散开。
张屠子眼睛眯成一条线:“色好,纹好,膘肥。不常见啊……哪天打的?”
“昨夜子时。”
“今早就送来了?”张屠子挑眉,“新鲜。”
“价别压太过。”宋仁泽低语。
张屠子摸着下巴:“这肉我收。你要整卖还是分卖?”
“腿单算,五花单算,皮算皮价。”
“行行行,你说数。”
两人蹲在肉前,一块块估斤称价。
李二虎在旁边紧张得直吞口水,生怕宋仁泽被压价。可没想到,宋仁泽谈价稳得很,每说一个数,张屠子都得皱眉三秒,最后还是点头。
算到最后,张屠子把钱袋推过来:“共一百三十八文,算你会做肉。”
李二虎眼睛瞪圆:“这么多!?”
张屠子看他一眼,“野猪肉,本就涨价,何况是这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