佳馨直接白了他一眼,反讽道:“我倒是无所谓,某个人还不是成了别人的儿子!”
胖子的笑声戛然而止,脸上的表情僵住了。
“靠!”
“光想着我了,忘了这茬,我可不就成了你儿子?”
胖子一边反驳,一边搂住我的肩膀,同样涨红了脸,望着小女孩,支支吾吾地反驳,“再说了,谁要当你爸,你才多大点!”
小妹妹却不理会我们的打闹,依旧直勾勾地盯着门口,仿佛在等待什么人出现。
小妹妹估计是看我的容貌比较衰老,便认为我是爷爷。
胖子呢,虽然使用镇魂铃扣了阳寿,但面容依旧年轻,没有太苍老,所以被当成了父亲。
而佳馨年纪看起来最小,自然成了女儿。
这荒诞的称谓分明透着诡异的深意,仿佛她正按某种既定程序在确认我们的身份角色。
只是我心中却泛起一丝疑惑,韦青山跟我们在一起,我还确定了他也坐在旁边,可为何在小妹妹的称呼里,独独少了他?
我打断了胖子的咋咋呼呼,我开口问道:“小妹妹,我们这个家庭就没有妈妈呀!你不愿意?”
小妹妹闻言缓缓转过头,嘴角勾起一抹不合年龄的冷笑:“没有妈妈?没有妈妈?那你们这个家就不完整。”
“那我不跟你们组建家庭了!哼!”
小妹妹还是一个小女孩脾气,俏皮中还带着稚气的执拗,转身蹦跳着走向墙角,背对着我们,抬起小手在墙面上涂画起来。
胖子看了看我,神色忽然凝重起来,“方块,这是咋回事啊!说实话,我现在还一脸懵逼!”
我盯着小妹妹瘦小的背影,走了过去,将她抱在怀里。
她没有拒绝,任由我将她轻轻搂住,然后她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等到疼爱一般,将小脑袋靠在我肩上,轻轻抽泣起来。
这下我终于可以确定,她是一个正常的人了。
“乖孙女,我是爷爷,我们会是一个幸福的家庭的,跟我们走吧!”
她抽泣着摇头,声音细若蚊蝇:“爷爷骗人,你们都骗人……妈妈不在,家就不完整。”
我心头一紧,正欲再问,她忽然仰起泪眼,直勾勾盯着我:“爷爷,好吧,既然你们都不嫌弃我,那我就跟你们组建家庭了。”
她擦了擦眼泪,略带委屈同时又释然地笑了。
这下我才看清,她的眼睛只有一只是黑色的瞳孔,另一只却是浑浊的灰白色。
她是个残疾人!
我下意识的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胖子和佳馨也凑了过来,脸上更多的是懵逼。
我连忙问了问小妹妹,“乖孙女,你是不是没有名字呀?”
她抽了抽鼻子,然后点了点头。
“那我给你取名字叫方佳佳,好听?”
她眨了眨那双异色的眼睛,嘴角微微上扬,“好的,佳佳……好听,我喜欢,我有名字了!”
她那黑色的眼睛中瞬间有了光亮,挣脱了我,在房间里跑了起来。
她一边跑一边咯咯笑着,嘴里反复念着“方佳佳”,仿佛这个名字能驱散长久的孤寂。
我叫胖子赶紧帮她收拾东西,离开这个地方。
佳佳也急忙跑进房间帮忙收拾起来。
我们收拾好后,就离开了那筒子楼,穿过昏暗的广场,我们5人朝着酒店走去。
街道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行人了,我看了手机屏幕,时间正好差20分钟到凌晨0点。
佳佳拉着我的手,脚步轻快地数着地上的影子:“一、二、三……爷爷,路灯把我们都拉得好长啊!”
她忽然仰头问我,“我们现在要去哪儿?”
我握紧她的手:“去一个有暖气的房间,明天还要买新衣服和书包。”
胖子在前面回头喊:“方块,得给她办户口!”
佳佳听着,嘴角微扬,却将脸埋进我的大衣袖口,像只终于找到巢穴的小兽。
突然她像感受到了什么一般,连忙拉着我快步往前走,边走还边催我:“快点,再不走就来不及了!”
她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切,异色双瞳在夜色中闪烁不定。
我被她拽得一个踉跄,听见她低语:“它们要来了,我们得在零点前离开这个街道。”
寒风骤起,街灯开始闪烁了一下。
无数的寒意从远处开始慢慢蔓延过来,我们几人都感受到了异样,我叫胖子抱起佳佳,我们赶紧回到酒店。
我们一路小跑终于在零点前冲进酒店大堂,门在身后重重合上。
回到房间,佳馨带着佳佳去了另一个房间,我们三人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,冷汗顺着额头滑下。
胖子颤声问:“刚才……到底怎么回事?”
还没等我回答,街道开始热闹了起来,嬉闹声、吆喝声、脚步声从窗外传来,仿佛整条街突然活了过来。
我连忙跑到窗边,掀开窗帘一角向外望去——街道站满了人。
只不过那些人我们很熟悉,就是那从崖壁里活过来的人,他们穿着条纹服装,由专门的人接应正有序地走进那筒子楼。
胖子浑身发抖,牙齿打颤:“那些……那些人居然来到了这里!”
“方块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!”
果然跟我想象的一致,我拉上了窗帘,正准备说话的时候。
韦青山突然好奇的望着我和胖子,“大哥,二当家,你们在干啥啊?”
“你自己去看啊!”
胖子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颤抖与怒意,“外面全是人!你瞎了吗?”
韦青山被吼得一愣,缩了缩脖子没再说话。
我拉着胖子走到一旁,一巴掌拍在他那猪脑上。
“你懂个毛,他根本都看不见这些人!”
什么?
胖子一脸疑惑,这么多活生生的人,他怎么可能看不见?
我有时候真会被胖子的猪脑子气死,为了避免韦青山尴尬,我将胖子拉到一边,轻轻的将其中的缘故讲了出来。
“胖子,你是不是傻逼,韦青山不光看不见那些人,甚至我猜测他连佳佳都看不见。”
什么?
怎么可能,我们明明一起去的筒子楼。
胖子语气激动,显然不信我说的话,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巴。
“你他妈小声点,你还记得我们去那筒子楼佳佳的房间里?”
嗯!怎么了?
胖子声音降低了几个分贝,眼神中满是期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