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淮如,你什么时候给棒梗买的纸风车,我妈说你们今天都没上街赶集。”
贾东旭满面笑容,歪着头向着外屋刚刚洗完澡秦淮如问道。
过了好一会儿,她方才悠悠的说道:“东旭你说什么呢?什么纸风车,我哪舍得花闲钱给孩子买那东西?”
此时,秦淮如开门,把木桶里的洗过澡的热水泼到门口,扬起一阵白气还有水花,这才缓缓进了内屋。
她此时身上穿着一件换洗好的蓝点白色薄衫,脖子上挂着白色毛巾,额头的汗将发丝蒸腾的服帖。
当她看到棒梗手上的小小纸风车时,也懵了,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,凑近一看。
她更加确信,这不是她买的。
“东旭,你就别逗我玩儿了,是不是你下班的时候回来在小商贩那儿买的?也是,棒梗长这么大,你还从来没有给他买过玩具。还是别人后院的王家光景好,他们家小玩意很多,那王老汉还有陈凤霞每次四九城赶集,他们都会买点小东西回来。”
说着,秦淮如有些可怜自己的儿子,人家三个娃娃都能玩上玩具。
可他们家呢?都半岁多了,每天除了吃母乳、喝米汤之外,就是吃饱了睡,睡醒了在炕上来回翻滚,没有玩具玩,折腾的就是她们这些大人了。
“我没逗你!我今儿下班走的是胡同小路回来的,哪有什么卖玩具的商贩啊?人再傻,也不能在那儿卖东西吧。”
贾东旭反驳。
两人的争吵很快就让从门口回来的贾张氏听到了,她正揣着手,显然是趁着天色不算太晚,刚串门回来。
“吵什么呢!我一回来就瞎吵吵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贾家亏待了你这个儿媳妇了呢!”
贾张氏不分青红皂白的对着秦淮如就是一顿数落,似乎这已经成了家常便饭。
“不是!妈!这纸风车是从哪来的?我找东旭问,他说不是他买的,我记着下午我出去跟居委会里弄组织的人办事呢!棒梗都是交给你带的……”秦淮如委屈巴巴,仿若白莲花。
“不就是一个破纸风车吗?至于吗?是我给他买的,怎么了?!一天到晚吵吵,孩子也不看,要是让我金孙饿着,我抽不死你!”
贾张氏两颊肥肉一横,恶毒的话语从嘴里挤出。
但同时,说完这话后,她心底里也有发虚。
因为,下午儿媳秦淮如临时有事让她帮忙照顾孙子,她也不知道干啥,就抱着棒梗在大院里晒太阳,紧接着,她就看到陆陆续续有人进大院,去后院王家串门去了。
而且那当家的李秀芝小丫头还挺大方,不仅没有收下对方的带来的礼品,反而还给了他们串门人几块糖。
她在那月亮门看的一清二楚!
那大白兔奶糖,就连她这么大把年纪都没吃过,心里羡慕的不行。
当看到,又有许多孕妇还有抱着娃娃来串门妇女同志时,她这才动了心,跟着大家伙都到王建国的新家逛逛。
这不看不要紧!
王家的新屋里布置的那叫一个漂亮!纯木质结构,搭建的相当工整漂亮,每处木质地方都似乎刷上了东西,摸上去滑滑的,瞧上去亮亮的。
屋子里的家具也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,一看就是找的老木匠打的!
上次王家新屋的酒席上,贾张氏由于赌气,根本就没有进屋来看过,现在一看才知道如此豪华。
这还不算什么!
等她抱着棒梗混着人群进到里屋,看到炕边上的三位娃娃睡的婴儿床时,方才双眸瞪大。
婴儿床的边上插满了纸风车,床上也放着许多的木头玩具,三个小娃娃乐呵呵在那玩,时不时拿着玩具,砸击在婴儿床上,发出木质的闷响。
怀里抱着的金孙棒梗看到这一幕之后,立刻被那一排排整齐的纸风车给吸引,一直伸着两只小手,身子也很诚实,随时都要扑出去。
无奈,贾张氏当奶奶的,只能抱着金孙靠近,谁料他咻的一手,很快啊!
手里就多了一个纸风车!
那婴儿床里的大娃娃瞧见这一幕,当即欲要伸手抢回来,可怎么敌的过贾张氏的小步伐,轻而易举的拉开距离。
瞧见自己金孙这么喜欢这纸风车,贾张氏心中也就起了贪念之心。
反正就一破纸风车,金孙棒梗拿了就拿了!
又怎么样了?
难道你李秀芝这小丫头还能刁难她不成?
想到这,贾张氏就默许棒梗的行为,并且赞叹道:“乖孙!乖孙!你咋这么机灵呢!拿好了,回家再玩。可不敢叫人瞧见。”
趁着,秀芝正在招待人,忙不过来的时候,贾张氏抱着娃娃几个箭步,就赶紧回到自己家关上门了……
殊不知,正是由此揭开了“盗圣”的序幕。
虽然此时的棒梗还不记事,但他潜意识里知道,就算他拿了别人东西,也不会怎么样,反正只要没人发现就成。
……
王家。
“别找了,咱们家没丢东西。”秀芝看着自家男人累的气喘吁吁,上前帮其擦了擦汗。
“我也不傻,招待客人的时候,值钱的东西我都放到柜子里锁着呢,没人能拿咱们东西。”
“好吧……”
王建国躺在炕上,斜躺着,看着婴儿床上的三个熟睡中的娃娃,身心上的疲惫开始侵蚀他,眼皮子也越来越沉重,睡意越来越浓。
他的眼神余光无意中瞥到了婴儿床边上扎着的一排排纸风车。
仿若数羊一般,潜意识里在作祟:“一、二、三……”
他记得很清楚,这些风车是去找雕花李定制婴儿床时,对方送的,一共十个,寓意着十全十美。
“七、八、九……”
当他数到九的时候,视线的余光里,却再也找不到最后一个,与此同时,他的意识也彻底模糊,睡了过去。
……
翌日,清晨。
在媳妇做好的早饭香气中,王建国缓缓起来,他拍了拍胀痛的脑袋,这些天考虑新部门的东西实在太多了,神经很累。
睡了一觉后,只是有些许的缓解,但不多。
他习惯性的来到婴儿床边,看看自己的三个娃娃,此时他们也是刚刚醒,大儿子新民一边嘬着左手大拇指,右手却直直的指着婴儿床边上的空缺。